靈隐寺如今算上四大獸王在内,才僅有六位門人,确實太過磕滲了。靈隐寺若想崛起,必須要吸收一些修爲實力還算說得過去的仙門修士,這門面總得撐起來不是!
隻是如今佛宗勢微,又有哪些修士願意來這落寞的靈隐寺修行呢?即便是來了,也不是照單全收,最起碼也要經過心性與資質的考量之後,才能讓他們入主靈隐寺。若是不看品性,什麽人都收,這靈隐寺豈不成了一個烏煙瘴氣的山寨窩了。
至于招受一些頗具慧根的孩童,來充當宗門的新鮮血液,對此時的靈隐寺來說無疑是遠水不解近渴。這項任務太過艱巨了,隻能等有條件了再說。
原本按照空海的設想,那些沒有加入任何勢力的散修,才是靈隐寺今後要努力的方向。畢竟一個沒有宗門幫襯的修士,且不論這人修爲實力如何,單是這份大道孤行的毅力,便足矣令人肅然起敬了。當然,前提是此人不是什麽罪大惡極之徒。
雖說佛宗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丁勉與空海兩人還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他們沒有過多時間去度化那些人,隻能退而求其次,先從心性與品性着手。
其實丁勉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不錯的人選,隻是他怕說出來,會打擊到空海,一直憋着不說,直到最後走的時候,他才微微提了一句。
這一提不打緊,空海整個人直接愣住了。“阿彌陀佛...師弟!你該不會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雖然四大獸王一直稱丁勉爲妖皇,但丁勉在空海心中永遠都是一個人。如今聽丁勉将主意打在妖魔的身上,他整個人猶似被雷給劈到了一般,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個立誓要扛起佛宗半邊天的宗門,若是裏面全是一些妖魔八怪在身披袈裟,高誦佛經,還不得把那些上山拜佛的香客給吓個半死啊!當初朱老漢被四大獸王吓暈在山門之外的那一幕,空海可是記憶猶新呢!
“額...我就是随口一說!師兄不必大驚小怪!魔王波旬身披袈裟,占據佛堂之事,隻不過是佛經引申出的一道禅理而已,師兄萬萬不可當成真哈!”丁勉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他也是嘴賤啊!明知道空海對靈隐寺感情極深,還拿妖魔來說事,這不是誠心諷刺靈隐寺收不到人嗎?
“阿彌陀佛...師兄也不是小氣之人。如果那些妖魔都有四大獸王那樣的慧根與心性,将它們度化到靈隐寺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大部分妖魔都是生性殘暴,動辄吃人之輩,我們的佛法還沒有達到佛主他老人家割肉喂雕的境界,師弟還是不要好高骛遠了!”
空海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眼中似有落寞,似有無奈。将主意打在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身上,虧丁勉也敢說出來。倘若此話出自那兩個靈隐寺的叛徒之口,他早一巴掌抽暈他們了。
《恩?有門?》丁勉忽然心神一動,聽空海說話的語氣,微微有些松動,他頓時來了精神。他深知這裏面其實都是四大獸王的功勞,若不是他們這幾尊獸王,讓空海對妖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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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法微微有所改觀,對方也不可能松這個口。
“此去蜀山,我最大的收獲不是救出了她,而是遇到了我靈隐寺的一位故人!”
當下丁勉便将綠袍老祖的事情,簡單給空海說了一遍。空海聽後足足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我道爲什麽師弟有這天馬行空的想法,原來是受了那修羅王的指點呢!此事你若早些說出來,貧僧又豈會不許?”
《切...這邪僧也忒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若不是那綠袍老祖與靈隐寺有着莫大的淵源,我才不信他會心甘情願地接受我的建議呢。》“呵呵!是師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本我是并不打算接受那綠袍老祖之職的,可現在細想之下,那綠袍老祖的提議,也不失爲一個快速提升靈隐寺實力的好辦法!”
丁勉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師弟我執掌整座鎮妖塔,調教幾隻妖魔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蜀山派的人往鎮妖塔輸送妖魔,而我們靈隐寺卻可以不費摧毀之力從中挑選可以度化的妖魔,來充當我靈隐寺的新鮮血液!啧啧啧...想想都覺得有成就感。
最主要是,那些被我們度化的妖魔,從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一躍而起成爲了擁有自由之身的佛宗修士,單是這份救贖之情,就足矣讓它們對靈隐寺感恩戴德了。
如果将來事情傳将出去,那些仙門中人非但不敢嘲笑靈隐寺,反而還會因此而高看我靈隐寺一眼。一個連妖魔都能度化成宗門弟子的佛門,這份底蘊與氣度,絕非那些普通仙門可以比拟的!這便是我靈隐寺的崛起大勢,師兄應該引以爲豪才是,而不是心生負罪之感啊!”
“阿彌陀佛...師弟大才!師兄我自愧不如!靈隐寺可以沒有貧僧,但不能沒有師弟!貧僧很期待我靈隐寺崛起的那一幕。八千羅漢敲魚,萬千妖魔誦經,呵呵呵...這才是我靈隐寺該有的宗門氣勢啊!”空海目露精光地看向了遠方,一張振奮的臉上,似有紅芒流轉其上!
“哈哈哈...好一個八千羅漢敲魚,萬千妖魔誦經。我也很期待那一幕!”
就在丁勉與空海暢想宏圖之際,禅房之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崔钰。
“下官拜見崔府君!”
“呵呵...不必多禮!我隻是恰巧路過此地,見你們二人相談甚歡,這才忍不住現身一見,二位不會怪我打斷你們的談話吧!”崔钰嘴角含笑地瞥了一眼有些懵逼的二人,一張風塵仆仆的臉上似乎還殘留着一絲别樣的韻味。
丁勉當即咧嘴一笑,“府君說笑了!您能在此逗留,足矣令整個靈隐寺蓬荜生輝了,我們又豈敢怪您呢...”
“阿彌陀佛...不知府君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如果我們師兄弟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推辭!”
不單是丁勉發現了崔钰面色有些異樣,空海也同樣察覺出了對方表情隐有難堪之色。
崔钰何許人也?那可是泰山壓頂都不曾變色的主。而今丁勉二人見對方這副狀态,立即意識到了崔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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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上他們,并非像對方所說的那般單純路過此地。
“哈哈哈...就知道瞞不過你們。既然你們兩個都是暗衛閣的成員,我也沒什麽好避諱的了!”崔钰繞有深意地掃視了二人一眼,見丁勉與空海并沒有表現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底細一般,當下又對二人不免高看了一眼。《呵...這二人果然心細如發。靈隐寺能出這兩位人物,實乃天降鴻蒙,想不崛起都難呢!》
“我來此地實則是追蹤一人,确切的說是一隻亡靈。此物出自南唐國番禺府陽樂縣雲山鎮的一座寺廟之中,九州十國的空城事件,就是它所爲!”
崔钰話音剛落,丁勉頓時驚呼出聲,“莫不成是寒山寺?”
當日他從寒山寺出來的那一刻,便隐隐察覺到了異常。那滾滾天雷近乎将整個山峰都劈斷的那一幕,至今讓他回想起來都有些心有餘悸。當時雖然張繼沒有對他明說,但他敢肯定,那恐怖的雷幕絕對不是針對瓊花公主的,因爲在雷幕降臨的前息,瓊花公主便已經魂飛魄散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寒山寺内還有其他妖物駐紮,而那些恐怖的雷幕便是針對它的。
“你也知道那東西的存在?那張繼是不是...”這下輪到崔钰吃驚了,他使出渾身解數才堪堪查出一絲蛛絲馬迹,沒想到丁勉這家夥竟然知道些内幕。《呵...好你個張繼,這盤棋下得似乎有點大啊!》
“額...屬下隻是猜測而已!沒想到竟然給我蒙對了!”丁勉心中頓時一突,看崔钰這般陰晴不定的表情,八成張繼沒有對他道出實情,此刻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割掉。僅僅一句話就把張繼給賣了,他這罪過貌似有點大啊!
空海輕吟了一句佛号,“阿彌陀佛...想不到毀我靈隐寺山門,盜走舍利子的那人,竟然真是出自人間界...”
崔钰一看丁勉這副幽怨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随即他上前拍了拍丁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哈哈哈...張繼與我曾經都是儒門中人,進之你可不要想歪了!”
張繼是什麽人,崔钰是一清二楚。他與張繼可謂亦師亦友,他又豈會因此而怪罪張繼。儒門如若重新崛起于世間,他臉上自然也有光。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張繼這步棋竟然走得如此之險,以犧牲九州十城百姓的生命爲代價,徹底激發紅塵萬民即将泯滅的鬥志,此等魄力貌似也隻有這個名震京都的鹽鐵判官能做到啊!
“呼...”丁勉不由暗暗松了口氣,他真怕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将張繼送上斷頭台。崔钰既然能說出此話,便意味着他沒有要問罪張繼的意思,這讓他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不少。
丁勉嘴角一咧,趕緊一個馬屁拍了過去。“呵呵...府君高義,屬下佩服!”
“好了!既然那東西已經走了,我也該打道回府了。接下來陰司不會太平靜了,你們兩個做好心理準備!”
崔钰扔下一句話,直接化身青煙,消失在了禅房之外。他要找張繼問明白那東西的跟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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