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歎的不是這兩人日後的命運,而是那無情的天道。鎮妖塔的本源,已經被他移到了丁勉的身上,在這方仙朝逗留了這麽多年,他也該尋找他的道了...
蜀山山門院落,一大批的蜀山弟子将丁勉與周娥皇圍了起來,“殺了我那多蜀山弟子,你還想走?哼...此路不通...”
“哈哈哈...不怕死的就上吧!我丁進之既然能有本事打進來,自然也有本事打出去!”丁勉仰天長嘯一聲,渾身霸烈的氣機,頓時濃郁到了極點。
他雖然繼承了綠袍老祖守護鎮妖塔的高義,但對這些牛鼻子道士卻是極其反感。
就像綠袍老祖所說的那般,凡事留一線,如今他心中已經沒有殺意了,可這些牛鼻子道士似乎依舊不想讓他消停,那就怪不得他了。
“丁郎...我無故被擄到這蜀山,心中的怒火早已到了不可壓制的地步,如今這些牛鼻子道士自己送上門來了,今日我周娥皇說什麽也要将這份屈辱,百倍還給他們...”
周娥皇輕輕攏了一下耳邊的秀發,一雙溫暖似水的美眸,在丁勉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她面色瞬間一沉,眼神冰冷地掃向了那些圍将過來的蜀山弟子。一股弑人心魄的戾氣,登時沖天而起,她要将這些可惡的蜀山弟子全部殺死。他們不死,她心有郁結...
此時的周娥皇非是丁勉在鎮妖塔看到的那副玉骷髅的模樣,而是一位有血有肉的絕色佳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綠袍老祖擄走的,她隻知道有人将她關押到了蜀山的鎮妖塔,而能做到這一切的,除了蜀山派之人,絕無二人。因此,她将心中的怨氣,全部牽扯到了這些蜀山弟子的身上。
而那些死在南唐王宮中的修士,也不是被她殺死的。雖然她的《紅粉玉骷髅》法門已經修煉到了第四重,其真實戰力完全不亞于仙道第五重的陽神境,但面對那些夜闖南唐王宮的強大修士群,她沒有那個本事在他們手中全身而退,更不要說将他們全部殺死了。
他們都是被那個與她衣着一模一樣的人,吸成幹屍的。等她聽到動靜出去之時,那人已經走了,她僅僅隻是瞟到一眼對方的身影,便被打上了妖魔的标簽。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自然不想替那人背黑鍋,然而就在她縱身去追對方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忽然從天而降,然後她便陷入了昏迷。
醒來之後,人已經被關押在了一處陌生之地。若不是丁勉告訴她,她被關押的地方叫做鎮妖塔,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擄到了這蜀山。
綠袍老祖沒有對丁勉道出周娥皇被擄走的實情,隻是将他的來曆與丁勉簡單說道了一番。
雖然對方沒有告訴丁勉事情的始末,但丁勉從對方毫不猶豫的讓他帶走李秋盈的那一刻,便隐隐有了些許猜測。
見慣了這方仙朝的爾虞我詐,他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心性耿直的文弱書生了。不過,既然周娥皇無事,那些修門修士也不是死于周娥皇之手,那他便放心了。最起碼,現在的周娥皇還沒有完全失去本心,這對此時的他來說,便已經足夠了。
“好!今日便讓你我再鬧他一個天翻地覆。蜀山派,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丁勉也是怒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他便要讓這些蜀山派的人知道,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惹。
手中佛印瞬間成型,丁勉罡步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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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罡氣瞬間爆體而出。此刻,這些蜀山弟子在他眼中已經不能稱之爲人族修士了,而是一具具沒有自我意識可言的人形傀儡,他在鎮妖塔怎麽對待那些人形傀儡的,現在就怎麽對待這些蜀山弟子。
沒有任何的恻隐之心,因爲他知道即便自己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的。與其如此,不若先下手爲強,不徹底打怕、打疼他們,他們是不會罷手的!
“住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道雄渾的聲音傳入了場中,衆人紛份側身向聲音的主人看去。
“掌教?”
手持法劍的蜀山弟子,面色頓時一滞,旋轉臉上皆露出了狂喜之色。
“哈哈!掌教來也!掌教來了!這會看那小子還怎麽活命!”
“是極!是極!掌教來也,那小子自然無處遁形。就是可惜了他身邊的那個女的。若是送給我做道侶就更好了!”
“呵...道侶?你沒看這女的白發白眉,渾身戾氣沖天的,這八成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隻骷髅妖!”
“我去!她...她真...真的是那隻骷髅妖?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都給本座退下,還嫌丢人不夠嗎?”
原本衆人還以爲自己掌教是來碾殺丁勉的,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李長生開口說得第二句話,竟然是他們退下。這自家掌教該不會是被對方給下了什麽迷魂藥吧!
“哼...本座說話也不好使了是吧!給你們三息時間。如若還站在場中,廢除修爲,逐出蜀山,永不錄用!”李長生陰沉着一張老臉,冷冷地掃視着這些不知所措的蜀山弟子,心中已經暗暗把這些人罵成了一隻豬頭。
如果丁勉是那麽好殺的,他早就對丁勉下手了,又豈會等到現在?況且,這些人一旦與對方起了争端,那死的人一定是他們。之前這些人便不是丁勉的對手,更何況此時的丁勉已經今非昔比了。撇開對方地府陰官的身份不講,單是“綠袍老祖”這一個身份,就足矣讓他把丁勉當成祖宗供起來了。
七日之後,丁勉将接任綠袍老祖的職位,成爲新一任的綠袍老祖。屆時,他在丁勉面前的輩分便會矮上一截,雖然他心中對丁勉依舊充滿了恨意,但綠袍老祖的吩咐他不敢不聽!隻能以後再想辦法懲戒丁勉了。
“掌教這是怎麽了?”
那些蜀山弟子下意識地一縮脖子,有些懼怕的瞥了一眼滿臉怒氣的李長生,也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快走...”
烏壓壓的人群,如退了潮的洪水般,迅如向後退去,堪堪兩息不到,整個場中便隻剩下李長生、丁勉與周娥皇三人了。
“有些事我想找你談一談!”李長生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與丁勉并肩而立的周娥皇,旋即便沒了下文。
李長生的心思,丁勉自然知曉。對方選擇在這時候站出來喝退那些蜀山弟子,多半是爲了他接任綠袍老祖的事情。平心而論,他真的不想成爲下一任的綠袍老祖,若不是因爲綠袍老祖将事情扯向靈隐寺,他說什麽也不會應承下來的。
“我父親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
丁勉還沒有回應李長生,一道倩影攔住了周娥皇。
《唉...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的!》丁勉略一蹙眉,大步一踏,直接将李秋盈與周娥皇二人隔開了。“你父親的死,與她毫無關系!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查出幕後兇手!”
“我問你了嗎?”李秋盈杏眉一豎,冷冷地掃視了一眼丁勉,直接将那飽含無限殺意的目光,定格在了周娥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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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周娥皇心中也是非常的不爽,無緣無故被人擄到了蜀山,她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無處發洩,現在又被一個女的當面質問自己是不是那個殺人兇手,這不是逼她動手嗎?
“我父親叫李東旭!”
此言一出,周娥皇面色頓時一滞,失聲道,“什麽?李司主死了?你...你是他的女兒,李秋盈?”
李東旭對她有贈玉之恩,她感激對方還來不及呢,又豈會對他痛下殺手!俠女李秋盈的名字,周娥皇也曾聽說過,雖然二人沒有任何的交集,她也不曾見過對方,但這并妨礙她對李秋盈的欣賞。隻是此時的李秋盈,似乎與那些人一樣,都以爲自己便是那個吸食修士真元的兇手,她又該不該向對方解釋呢?
然而話一出口,周娥皇忽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旋即她扯了下丁勉的衣角,“你和她...”
丁勉勉強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已經不認識我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父親是不是死于你之手?”李秋盈死死地盯着滿頭白發的周娥皇,周身隐隐浮現出了點點黑芒。
“我沒有殺她!”周娥皇蹙眉緊皺片刻,摘下了李東旭送給她的聖陽暖玉。“這是他送給我的,今日我便物歸原主!”
“這是我家祖傳的暖玉?”還未等周娥皇将玉遞給李秋盈,那玉便被對方身上閃出的黑芒給瞬間纏繞住了,旋即她素手頓時一輕,玉便落到了李秋盈的手中。“暖玉都在的你手上,還說我父親不是被你殺的?”
“夠了!我說過,你父親不是被她殺的!”
這是丁勉第一次吼李秋盈,讓他感到氣憤的不是李秋盈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而是對方這般無理取鬧的行徑。
老丈人如今屍骨未寒,她居然聽風便是雨将矛頭對準了周娥皇。
一個是自己前世的恩人,一個是自己前世的妻子,這二人皆是他生命之中重要的人,他自然不希望她們相互拼殺。無論這二人誰受到傷害,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好的方式,便是暫時呵斥住李秋盈,避免悲劇的發生。
“滾...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如果你再敢出聲,我不介意除掉你這個淫賊!”李秋盈怒目含煞地瞪了一眼丁勉,咬牙切齒地直視着周娥皇,“我再給你一次留全屍的機會!說!我父親是不是死于你手?”
“哼...姑奶奶說一萬次,也是這樣!若不是看在丁郎的面子上,你以爲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嗎?”
周娥皇終于看不下去了,李秋盈如何懷疑她,她都不介意,可對方千不該萬不該如此對待丁勉。丁勉爲李秋盈勇闖天牢,力鬥白雲觀衆修士一事,她私底下也略有耳聞。而今對方這麽對待丁勉,她又豈能不爲丁勉抱打不平。
“唉...紅顔禍水呢!”一旁的李長生暗暗搖了搖頭,随即閃到了一側。雖然此時他很想拉着丁勉去一邊說道說道,然而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他隻能選擇退到一邊,靜觀事态的發展。
“找死...”
李秋盈眼中寒芒一閃,揮手便是一道黑芒打出。
“哼...來得好!”
李秋盈的動作,無疑激發了周娥皇暗壓在心底的滔天戾氣,但見她雙手陡然一晃,兩道森寒的爪影,順勢而出,隻掠向了朝她奔來的黑芒!
“都給我住手!”
二人出招的那一刹那,丁勉也跟着動了,渾身如烈獅般狂暴的罡氣,猛然向外膨脹了一圈,旋即兩方佛印迅如奔出,直接出手震退了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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