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渾身虛脫的一屁股癱坐在地,臉上似乎還遺留着方才的驚恐之相。“呼呼...卦卦,你...你怎麽樣了?”
“大哥哥!卦卦沒事,你的魂體沒事吧!”陣靈卦卦一張略顯發白的小臉露出了一絲關切。此刻,她很想上前勘察一下丁勉魂體的狀況,但是一想到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她邁出的小腳又情不自禁的縮了回去。
衆人也從震驚中恢複過了心神,一個個張大嘴吧,最後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他們不知該如何開口,但是他們心裏卻非常清楚,發生了這等怪異之事,顯然不是丁勉所能控制的了。他們怕開口之後會刺激到丁勉,因此才選擇了沉默。
衆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丁勉豈能不懂。滿懷愧疚的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陣靈卦卦,丁勉随即輕歎了一聲,幽幽道,“我體内的陣法不知何故竟然突然暴走了,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至于其中原因,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阿彌陀佛...凡事皆事出有因。貧僧雖然不了解你魂體内的情況,但也瞧出了些許弊端。貧僧勸你這種事情還是早些解決爲妙,免的日後成爲修行的阻力...”邪僧丙木見丁勉有些尴尬,随即輕吟了一句佛号,算是替他解了圍。
四大獸王本就是沒心沒肺之人,隻要丁勉無礙,它們便不會再懼怕心魔會重新争奪它們的獸體,這才是它們發誓要追随丁勉的主要原因。
“嘻嘻嘻...卦卦相信以大哥哥的實力一定能徹底解決此事的。”陣靈卦卦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旋即将視線投放到了前方另外一口冰炎之湖上。“你們看,前面便是第二口冰炎之湖了。隻要再穿過兩口冰炎湖,我們就能進入蟒八的藏屍之地了。”
或許是因爲丁勉身上有她依賴的氣息吧,對于自己流失過半的氣機,她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難過。但是落入丁勉的眼中,卻是令他生出了一抹濃濃的負罪之感。《多好的女娃啊!就是我這魂體内的十方聚煞引靈大陣不争氣啊!或許鬼王聖碑殘片能給她帶來新生也說不定。畢竟那是一件傳承至荒古的器物,縱使再差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鬼王聖碑殘片,便是丁勉打算用來承載陣靈卦卦的載體,雖然它僅僅隻是出自鬼王聖碑的一塊殘片,但是其中所泛出的古樸道韻,絕非這方仙朝普通的仙器、鬼器所能相比的。更何況《陣魂》之法便是從中傳承而出的,興許讓她入住其中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也說不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乃是先破掉先天八卦陣,拔除了那幾條九幽焚天蟒的屍身,助刑天從鎮壓意境脫困而出才是王道。此事也隻能在一切結束之後再說了。
暫時休整了片刻,衆人再次向另一口冰炎之湖挺去...
吞噬了陣靈卦卦這麽多的天地道韻,他身上近乎見底的魂力已然恢複到了最巅峰的狀态,并且他的魂體之中還隐隐多出了些許别的氣機。隻不過他的心神之力卻依舊尚未恢複過來,隻能靠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恢複了。
第二口冰炎之湖的意境很明顯和第一口有着本質的不同。第一口冰炎之湖所散發出的意境乃是詭異中處處透漏着危機,第二口則是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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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合的狂暴之勢。相比第一口而言,這口冰炎之湖卻是給衆人的感覺要比上一口危險了至少四五倍有餘。
一柄柄沒入湖中半數的巨大火劍,傲然而立與熱極而寒的冰炎湖上,從遠處觀望像極了一口劍仙門中的洗劍池。隻是卻沒有劍仙門中那種五顔六色、氣機有強有弱的萬劍争鋒之勢,而是清一色的烈火巨劍。既有火焰的狂暴,又有大地的厚重之感,給人一種剛猛且不失狂霸的濃濃危機感。
“大哥哥!這裏就是火劍陣了...我們要踩着這些劍柄過去。”陣靈卦卦說着伸手連連指向了那些巨大火劍,“那一段是五行劍陣,再往前是六合劍陣,七星劍陣。七星劍陣之後是逆五行劍陣,逆六合劍陣,逆七星劍陣,最後一段密集的地方則是小周天劍陣,也是最危險的一段劍陣,你們要多加小心。”
“阿彌陀佛...依貧僧之見,這些密密麻麻的劍陣,遠沒有那些鏡像來的可怕,最起碼此處危險是擺在明面上的。”邪僧丙木操着一雙邪氣斥空的雙眸,來回的掃視着立于湖面的巨大火劍群。他在盤算着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險點,并且該以什麽方式去躲避這些危險。
“話是這麽說,隻是誰知道這裏會不會還隐藏着其他的危險,我們還是先試探一下的好!”鐵棘鳄王晃了晃碩大的鳄頭,将視線移到了丁勉身上。“妖皇!您怎麽看!”
“啧啧啧...我說老鳄啊,你該不會是被方才的鏡像吓傻了吧!這還用問妖皇?我扇一扇翅膀便能将這些醜陋不堪的火劍連根拔起。”黑炎鳳王說着還抖了抖身上的黑羽,話裏話外對這些劍陣充滿了不屑。
能以陰獸之身修煉到沐雷境,它們自然有這個傲氣。雖然自身的修爲已經被九幽極地内的禁忌壓制到了天罡境,然則它們的心氣卻是擺在那裏。最主要的則是它們需要一個契機向丁勉證明它們自身的實力其實很強大,隻不過是方才的鏡像比較詭異難以招架罷了!
“嘿嘿...是極!是極!”紅衫驢王、巨獠豬王亦是躍躍欲試的目露精光,很顯然它們十分贊同黑炎鳳王的話。
“你們懂個屁啊!陣法之威豈能以常理度之。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就算是修煉一百年也就是這副熊樣了。未來的妖皇是要帶領我們征伐諸天的,他希望我們能成爲獨擋一面的悍将,而不是做事不動腦子的蠢豬!”鐵棘鳄王一聽其他幾人編排自己,哪裏還站得住?當即扯虎皮拉大旗的借機狠狠數落了它們一頓。
他這話雖有提高自己打壓他人的心思,不過落入丁勉、邪僧丙木等人的耳中卻是令後者心思活泛了起來。
邪僧丙木詫異的掃視了一眼搖頭晃腦的鐵棘鳄王,眼神突然一淩,似是想到了某種可怕的事情。旋即又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丁勉,見丁勉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當即心中咯噔一聲,神色不由變的凝重起來。《如果這隻是丙火騙四大獸王的權宜之計還好,可若是鐵棘鳄王的話成真了,那麽這丙火或許從一開始便存了這種心思。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此人的心機與手段也太可怕了吧...》
邪僧丙木犀利的眼神讓丁勉瞬間警覺了起來。随即他朗聲一笑,十分誇張的對鐵棘鳄王豎起了大拇指,“哈哈...都學着點!這才是一個絕世悍将該有的風範!”
然而話雖張狂,但是邪僧丙木卻從他的神情中讀到了一絲謹慎與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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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這鐵棘鳄王是越來越懂的讨你歡心了...”
“嘎嘎嘎...這不是讨好,某說的是事實!”鐵棘鳄王在黑炎鳳王、巨獠豬王、紅衫驢王滿懷幽怨的眼神中,昂了昂碩大的鳄頭,像極了一隻鬥勝的公雞,在衆人面前使勁的刷存在感。
“嘻嘻嘻...大哥哥是最棒的!卦卦看好大哥哥哦...”陣靈卦卦眨了眨眼,也在一旁跟着起哄,隻是他們卻聽不出邪僧丙木的弦外之音。
隻有丁勉瞳孔狠狠一縮,暗道一聲好敏捷的嗅覺。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對邪僧丙木心生芥蒂,畢竟二人如今同處一門,若是他身上被人诟病,那麽整個靈隐寺的名聲怕是要臭了,以邪僧丙木的心性是斷然不會将此事宣揚出去的。
旋即丁勉将話題又扯到了眼前的冰炎之湖上。“這些劍陣雖成五行、六合、七星,以及逆返之勢勾布的,但是你們不覺的在這些狂暴厚重的火劍下,還隐藏着别的氣機嗎?”
“别的氣機?有嗎?”四大獸王面面相觑的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陣靈卦卦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隐隐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她隻說這些劍組成的劍陣,卻沒有告訴衆人此中還隐藏着别的東西,爲的便是讓衆人少一點顧忌。不承想還是被丁勉看出來了。
“阿彌陀佛...貧僧倒是覺察出了一絲别樣的氣機,隻是究竟爲何貧僧又說不上來!”望着湖面上氣機鼎盛的火劍群,邪僧丙木蹙眉緊鎖了起來。
“嘎嘎嘎...阿彌陀佛...大師你這不和沒說一樣啊!”紅衫驢王張着一張狹長的驢嘴,露出了一排鋸齒狀的牙齒。
它們追随丁勉已經有幾個時辰了。從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現在的玩笑随便開,不得不說這一切皆是陣靈卦卦這個開心果的功勞。若無陣靈卦卦,它們也不可能這麽快與丁勉他們打成一片。畢竟它們再怎麽說也是一方獸王,縱然爲人屬下,身上的傲氣也不會消磨的這麽快。
“是星力!”丁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這些火劍表面上是按五行、六合、七星正反之勢排列的,實則暗含着二十八星宿之勢。離我們最近的一段乃是西方白虎七星宿意境,中間橫向較廣的位置,左右則是北方玄武七星宿意境、南方朱雀七星宿意境,最前方的那段小周天劍陣所處的位置,赫然便是東方蒼龍七星宿意境。四象看似互不幹涉,實則暗藏殺機,牽一發而動全身呢!”
“我的孩!陣中隐陣,明暗交錯,難不成那九幽焚天蟒已經成龍成聖了不成?”四大獸王聞聲,情不自禁的張大嘴巴,它們怎麽也無法想象一隻九幽焚天蟒竟然懂的排星布陣之道,并且一出手便是這等暗含殺機的超絕法陣,如此想要躍湖到達彼岸卻不是那麽容易了。
“嘻嘻嘻...厲害啊,大哥哥!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陣靈卦卦一張興奮的小臉隐隐漲的發紅。丁勉越對陣法之道剖析見性,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便會越多,有些快樂非是用語言來分享的,精神的交流往往更令人欣喜若狂。
“咳...我剛好見識過星力大陣!”丁勉有些負罪的掃視了陣靈卦卦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他能這麽快看透此中關竅,陣靈卦卦功不可沒。隻是此事也隻有他一人知曉而已,若是說出來,還不得觸犯衆怒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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