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看着腳下突然升起的白霧,心中隐隐有種難以言表的古怪之感,隻是究竟爲何會有這般奇怪的感覺,一時半會他又說不上來,隻是心中卻暗暗提防了起來。
“嘻嘻嘻...快來追我呀...”陣靈卦卦歡快的像隻剛出籠的鳥雀般,在蓮台之上興奮的跳躍着。自從遇到丁勉他們,她還從未有過這般無拘無束的舒暢之感。從她有意識以來,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陪她玩,也沒有人會像丁勉他們這樣對她百般的遷就與溺愛,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的快樂與踏實。
“呀呵...别看你這小丫頭動作輕盈淩厲的,論較量我老鳄很少輸給别人。嘎嘎嘎...等到了對岸,我若是差你兩步,就算我輸。”
鐵棘鳄王它們似乎也被陣靈卦卦的舉動激起了心中那抹本該被磨滅一空的童心,一個個不甘示弱地盡情追逐着。
“嘿!老鳄你不吹牛能死啊!就你這笨拙的身形還想與小卦卦競速?我老驢若是在你前面,指定比你還快!”紅衫驢王十分臭屁的一甩它那顆大驢頭,一個勁的憨笑個不停。
“我呸...就你這副驢闆筋還敢大言不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後方的巨獠豬王沖自戀的紅衫驢王狠狠的催了一口唾沫,“換做是我老豬,早甩你十八條街了。”
“哼哼...就你能耐,老鳳振翅一飛你都摸不到人影,安敢在此大放牛皮!”黑炎鳳王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惡狠狠的掃視着前方的幾人。早知如此它就該第一個随陣靈卦卦跳上蓮台了,現在可好,衆人在它前面極力的刷存在感,它卻隻能幹望其背,這種感覺令它十分的抓狂。
“阿彌陀佛...貧僧怎麽感覺有種莫名的心悸啊!”邪僧丙木跳上一座蓮台之後,扭頭對身後的丁勉說道。就在此刻,他冷不丁的生出了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佛修的六識向來比别的修士敏銳,蓋因他們步入修途所築基的法門與其他仙門迥然不同。大部分的仙門修士在奠定根基之時皆是以感應天地間的靈氣,而後引氣入體,達到洗髓伐毛的築基。
而佛門中的築基卻是在腦中觀想出一尊佛陀法相出來,直至法相徹底清晰如真,這才算築基成功。這種佛陀觀想法,走的乃是神魂築基之道,與引氣築基的修煉法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也是爲什麽大部分的佛修相較而言比其他修士六識敏銳、心志堅毅的主要原因之一。
“呵呵...此去掘他人屍身豈會這般容易?即便是世俗中的土夫子去那些王侯将相的墓嶺挖掘錢财,也會遭受到墓中的重重機關吧!”丁勉故作灑脫的一笑,“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我還是多加留心一些爲妙!”
他是整個團隊的主心骨,無論發生什麽樣的變故,他都不能自亂陣腳。
丁勉話音剛落,突然湖面之上湧出了六方烈焰升騰的巨大火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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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俱是一驚,整顆心神近乎提到嗓子眼了。但見從這六方沖天火柱之中閃出了六道身形不等的身影,眨眼之間便閃現在了衆人眼前。
“天哪,這人怎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鐵棘鳄王銅鈴般的獸眼狠狠一縮,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其他幾人也比它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個盡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眼神之中無不充滿了濃濃的忌憚。
這些閃出的人影,無論是從氣勢亦或者身形都與衆人近乎一模一樣,隻是卻沒有與陣靈卦卦一般無二的嬌小身軀。
“不好!大家小心!”丁勉心念一動,手中赫然閃出了氣機鼎盛的三陰戮魂刀。
“刷...”刀芒一閃,一道流光如流星劃空般,直擊向了朝他飛沖将過來的人影。
“哈哈...我也有刀!”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影學着他的樣子,手中也随之出現了一柄與三陰戮魂刀一模一樣的刀,勢若奔雷般直挺挺的迎向了上去。
“轟...”
刀芒對刀芒,一團刺目的光華閃出,以兩刀爲中心極速向四周奔射而去。
一經交手,丁勉手中的三陰戮魂刀驟然一沉,一股驚天大力順着他握刀的手,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嘶...此人的實力竟然與我不相上下,看來這并非隻是幻想那麽簡單了。若是我的冥王之瞳在此,定然會瞧出此中端倪,可惜它已經沉睡在了我的肉體之中!》
“阿彌陀佛...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貧僧的佛印,哼...你以爲這樣便能阻擋貧僧的腳步了嗎?降魔之狂獅印...”邪僧丙木當即大喝一聲,怒目而視間,一道比之前氣機更盛的佛印順勢而出,狂轟向了與他纏鬥的身影。
“桀桀桀...降魔之狂獅印...”眼瞅着邪僧丙木含怒結出的佛印便要擊在對方身上,豈知對方同樣也結出了一記佛印,赫然反擊了回去。
“轟...嗤...”
兩印相交,一股弑人心魄的氣流頓碾虛空。
四大獸王也是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與自己實力不分伯仲的人影展開了一場龍争虎鬥。
跳在最前方的陣靈卦卦眼見此景,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張的鬥大,“怎...怎麽會這樣?”
身爲先天八卦陣陣靈的她,可以說對此中的一切盡皆了如指掌。按理說這裏所有能威脅衆人生命的危險,她都能預見才是。然而眼前突然閃出的六道人影卻是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這些人便像是衆人的孿生兄弟般,無論是身形還是出手的動作皆與衆人一模一樣。恍惚間,她隐隐有種荒誕的古怪感,那便是丁勉他們是在自己打自己。
“大哥哥...你們争鬥要小心,千萬别掉到湖裏去。不然風刃陣便會被觸發了。”陣靈卦卦擔心的站在蓮台之上沖衆人大聲呼喊着。
這種超出她預見的危險,讓陣靈卦卦心中既是驚奇又有些自責。她恨自己對此危險一無所知,不能告訴丁勉等人如何去解決眼前的麻煩。她其實很想上去幫助他們,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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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自己的突然介入會引發更大的危險,隻能眼巴巴的站在原地看着衆人奮力的激戰。
其實這也不怪她,她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在這口冰炎之湖中不但隐藏着刮魂割靈的風刃陣,還隐藏着一方可以鏡像魂體、陰體的攻擊法陣。這是蟒八根據生前自身的天賦神通,以陰魂意念爲載體,催生出的一道可令陰魂、陰獸陷入瘋狂的法陣。
陣靈卦卦雖然是以人體的形态展現在衆人眼前的,然而她的本質其實乃是陣韻吸收了天地意志而生成的,看似有像,實則虛妄。自然不會被它的天賦神通所鏡像,也不可能發現此中端倪。
“大家小心,這并非是什麽幻像,而是根據我們身體所鏡像出的。這些鏡像與我們的實力完全相等,你強他便強,你弱他自然也會随之減弱。”與自身鏡像交手十幾回合之後,丁勉已經隐隐瞧出了些許端倪。
“吼吼吼...那我等怎麽才能将自己的鏡像擊敗?”鐵棘鳄王越打越是煩悶,越打越是發狂。這隻與它一模一樣、實力相等的鏡像,無論它怎麽攻擊對方,對方都會以同樣的方式、同樣的力道回擊于它,端的是詭秘至極。
“吼吼吼...我們總不能自己将殺死自己,才能徹底擺脫這等令人憋屈的鏡像吧!”紅衫驢王氣急敗壞的瘋狂攻擊着自己的鏡像之身,滿臉的鐵青之色。
“要自殺你自己來,沒人攔着你!”黑炎鳳王、巨獠豬王此刻也是打出了真火來,這是它們自出道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無迹可尋的戰機,令人發狂的攻擊的方式,如此下去即便它們沒有殺死對方也會被這鏡像給活生生的累死。着實是天若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無解啊!
“阿彌陀佛...如此詭異的手段,貧僧是聞所未聞。難道我們要一直這麽打下去嗎?”邪僧丙木黑着一張邪氣淩然的臉,一記記的佛印瘋狂地朝對方輸出着。
此時的丁勉也是一臉憋屈無奈之相。他心裏十分清楚,隻要他們能沖到湖的對岸,這些鏡像自然會随之消散。然則,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些鏡像便像是狗皮膏藥般,一直纏着他們,阻止他們跳向前進的蓮台。一旦他們腳下臨空,必然會被鏡像拖下湖去,屆時那風刃陣便會随之而觸,等待他們的将會是更大的挑戰。隻是一直這麽戰鬥下他們遲早會魂力耗盡,活活被累死的,屆時他們的死法将會成爲仙朝之最,如此結果顯然不是衆人所想要的。
《怎麽辦?到底有什麽辦法才能擺脫這些鏡像?》奮力激戰的同時,丁勉一顆心神也在極速的運轉着。人最大的敵人其實便是自己。仙門修士與天争鋒,與地争雄,說白了便是心煉之旅,隻有不斷的超越自己,才能看到更美的風景,步入更廣闊的天地。
憋屈之餘,丁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冥冥中似乎快抓到了什麽。《爲什麽陣靈卦卦沒有被鏡像,難道僅僅因爲她是這先天八卦陣的陣靈嗎?》
“嘶...難不成...”
當陣靈兩個字在他心神掠過之時,丁勉情不自禁的渾身一震,脫口道,“萬物有相,天地無形,境之所在,大千之表。身化天地,鏡像自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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