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幫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的土狗會盟,丁勉是提不起一絲的興趣。他來此的目的隻是爲了确定丙金等人是否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是被寅子營的人抹殺掉了。眼下還不是他露面的時候,照現場這種心照不宣的會盟形式,一場摩擦在所難免。
而丙字營也定會被有心之人拿到桌面上,畢竟誰都不想步丙字營諸人的後塵。一旦确定了整個事件的始作者與參與者,他将毫不猶豫的出手斬殺這些鼠輩,甚至是将整個九幽極地的各大營地連根拔起他也在所不惜。
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位被經史子集充滿頭腦的文弱書生,而是一下位隐于暗處、伺機而動的冷血魔王。
《我本善良,奈何蒼天不許。?我本仁慈,奈何世事險惡。究竟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道錯了?》丁勉狂壓着心中的怒火,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昔日與丙金相處的一幕幕畫面。
雖然他與丙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從對方身上感受了一絲自己前世的掙紮與頑強。綜合對方所留下的那段話,不難猜出當時的丙金心境究竟是如何的複雜。
“我希望你能幫爲兄一個忙,坐上那神霄宗宗主的位置!”
這段話如蛆附骨般不斷的在丁勉的心頭萦繞,若不是那神霄宗的宗主之位與丙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對方斷然不會提出這等令人震驚的話語。
一個秉承着萬年底蘊仙門的宗主之位豈是他人想坐便能坐的?羅彬成這位昔日的地府夜遊便是出身此宗,這背後所折射出的意義不用想丁勉也知道這等宗門的可怕。而丙金身爲地府的八品陰曹,在對待此事的态度上竟然會彰顯的那般無力與悲涼,由此可見他所身處的局勢,絲毫不亞于前世丁勉被白雲觀之人抽魂奪魄所要面臨的天塹——卑微的活着容易,讨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是近乎難如登天。
“你救我一命,我又豈能讓你如此不明不白的消失。頭…等着吧!我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今日不談勞什子的正義之道,吾隻求問心無愧而已…”丁勉掙紮着甩了甩頭,将最後的一絲不忍掩埋在了心底深處。
曾經幾何,他也曾對這個世道充滿了無限的遐想與希冀,而今随着他在這方煌煌仙朝越陷越深,前世的種種大道高義早已随風而逝。時至與此,他已将凡事種種看了個通透。若欲守住心中的那方淨土,霸烈張狂的手段必不可少,隻要他拳頭足夠大,即使是滅掉這世間萬千仙門,那些高高在上的九阙天官也不敢治他的罪——這便是仙朝的現狀...
卯藏生笑呵呵的站起身形,旋即掃視了一眼面色難堪的各營統領,陰陽怪氣的說道,“嘿嘿嘿...寅統領所言極是,丙火那小賊的确是我等的心頭大患,若不盡早将之除去,日後必成大患。隻是蛇無頭不行,既然是各營組成的聯盟,這盟主之位又有哪位仁兄可以勝任呢?”
“仁兄”二字被卯藏生咬的特别重,由此可見他已經禁不住要向寅虎發出挑戰了。
“是啊...這盟主之位該由哪位仁兄勝任呢?”各營統領紛紛揣着明白裝糊塗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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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交頭接耳議論着。寅虎的司馬昭之心,在場之人是心知肚明。心中縱有百般不願,可他們還是如約而至。以寅虎狠辣的手段,必會行那殺雞儆猴之道,衆人誰也不願當這個出頭鳥公然挑釁寅虎。此刻眼見卯藏生有些坐不住了,他們自然會随聲附和。
寅虎兇光畢露的靠在石椅上一言不發,心裏卻是恨極了卯藏生這個肉中刺。他在等,等一個可以讓他名正言順上位的機會。
“呵呵呵...諸位可否聽在下一言?”醜文山幸災樂禍的站起身,朝交頭接耳的衆人施禮道。
“哦?難道醜統領心中已有妙選?還是說醜統領自認爲可以勝任這盟主之位?”子字營統領子如海眉毛一挑,鄙視的瞥了一眼醜文山,話裏話外無不充滿了嘲諷之意。
醜文山讪讪一笑,“唉吆喂...子統領休要拿我開涮了,醜某何德何能敢窺視這盟主之位。依我之見,寅統領不但修爲過人,對吾等亦是傾囊相托,絲毫不于藏拙,由他來當這盟主是最合适不過了。”
話音剛落,衆人面色一淩,心中将醜文山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同時,目光盡皆齊刷刷的轉向了面色不悅的卯藏生。這裏就卯藏生有這個實力敢明目張膽的與寅虎對着幹,他們不敢觸及寅虎的眉頭,所以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卯藏生的身上。
卯藏生看着衆人投将過來的希冀目光,心中不由暗自得意了一把。《哈哈哈...看來老夫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很是不一般呢!既然這隻臭名遠昭的老虎如此不招人待見,那麽老夫争得盟主之位的勝算又增加了幾成。也罷!就讓老夫先将這隻老虎捧上天,再将其狠狠的踹下神壇,如此則大事可成矣...》
靠在石椅上的寅虎聽聞此聲,陰沉如水的面色稍稍一緩,旋即向醜文山投了一個贊賞的眼光。“呵呵呵...醜統領眼光獨到,又善于掌控全局,依我看醜統領才是這盟主最合适的人選。”
嘴上雖然這麽說,閃現在寅虎臉上的兇厲之機,卻是令衆人無不膽顫心寒,所有人暗自歎息一聲,事情的發展對他們很是不利啊!
“寅統領說笑了,在場之人誰不知道您的手段。您若稱第二,這何人還敢自稱第一啊...您才是這盟主最佳的人選,八營由您統帥,丙火這個叛徒自然是避無可避。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額...醜統領說的對!寅統領蓋世無雙,由他帶領大家。想必丙火那厮定然插翅難逃。”此言一出,衆人表情極不自然的附和道。而他們的目光依舊暗暗的瞥向了卯藏生。看得寅虎一陣牙酸。
“諸位說的不錯,寅統領的确有盟主之姿。但是...”卯藏生話音一轉,轉身走到形似大斧的巨石前,“既然我等有幸齊聚月亮峰,想必大家也應該聽過有關此處的傳說。但凡撼動此石者,必成九幽極地中的絕對霸主,便連獸群見之也要繞道而行。不若讓寅統領現場演示一番如何?他若是能舞的動此石,我等必然會唯他馬首是瞻。不知寅統領以爲可否?”
此言一出,衆人眼前豁然開朗,卯藏生的提議正中他們下懷。這巨斧山石至少萬斤以上,在場衆人包括寅虎這個陰神出竅的妖物,俱是陰魂之身,豈能将這重如山峰的巨石舞起?
“啧啧..有關巨斧山石的傳說我等自然聽說過,可惜無人可撼動這方驚天巨石,若是寅統領能舞動此石,我等日後也不必擔心那獸群的圍攻了。”甲字營統領甲賽天望着眼前這方巨大的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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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驚歎。
“阿彌陀佛...諸營會盟豈可少了我丙字營?貧僧似乎錯過了最精彩的開場宴啊!”
就在此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旋即衆人頓時隻覺眼前一花,一個半披半穿墨色鹌鹑袍,單耳挂環,頸後浮現黑色圓光,手撚陰獸魂晶的光頭男子出現在了衆人眼前。此人正是丙字營的邪僧丙木。
邪僧丙木一經出現,隐藏在暗處的丁勉頓時變得心神激蕩了起來。“是他?既然他無事,那麽丙金是不是也無大礙?”
懷揣着一刻狂突的心神,當下丁勉忍不住多看了邪僧丙木兩眼,“咦...這邪僧丙木似乎已經跨入了陰神之境,倒是好遭化啊。隻是爲什麽隻有他一人前來,而不見丙金呢!按理說丙金身爲丙字營的統領應該出場的啊?”
眼見突然出現的邪僧丙木,衆人面色忽然一滞,表情甚是怪異。他們可是聽說丙字營被人給滅了啊,而幕後的黑手正是這一手強迫諸營結盟的寅虎。因此在場營地雖然隻有七個營,但是他們還是以八營自居。然而邪僧丙木的到來,卻是完全颠覆了他們的三觀,難不成事情另有隐情?
寅虎表情瞬間一僵,有些狐疑的瞥了一眼同樣做吃驚狀的卯藏生,随即又恢複了正常。“呵呵...原來是丙字營的丙木大師啊!聽說丙字營出了岔子,我等深感惋惜。好在見你們無礙,我寅某這顆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不知丙統領和陣王丙水爲何沒有前來?”
丙字營三才聚煞陣崩塌一事,丙水的身隕,都是他一手所爲。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丙字營的山門禁忌和營地的其他兩人竟然會因此而消失匿迹,還有被他派遣去丙字營傳信的寅無盡,至今杳無音信。他本以爲此事乃是卯藏生暗中下的黑手,目的便是在他會盟之時,栽贓與他,阻止他的結盟霸業。現在看來這表情同樣流露出的驚詫之色的卯藏生,若不是故意裝出來的,那麽事情可就有些棘手了啊。
這邪僧丙木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機,分明便是已經跨入陰神境的征兆。若是在對方尚未突破之前,他根本不會正眼相待與他。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以他陰神境的修爲竟然隐隐有些看不透對方了,如此隻能說明一件事,那便是邪僧丙木的實力已經不在他之下了。他的那點小動作怕是瞞不過丙水這個半吊子陣法師的,丙水臨死之際十有八九會将此事告之對方,而這邪僧丙木此番前來必是尋他晦氣的。倘若被對方逮住機會往他身上扣屎盆子,屆時他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邪僧丙木臉上隐隐閃過一絲悲憤之色,而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丙統領和丙水已經魂歸仙阙了。今日貧僧是代表我整個丙字營前來的,諸營結盟若是少了我丙字營,這盟便結不成!”
醜文山兔死狐悲的抹了抹眼角,“唉...想不到丙統領神通蓋世竟然會落得如此凄慘下場,當真令人惋惜啊...”
話一出口,忽然“嘭...”的一聲巨響,衆人隻覺邪僧丙木身影刹時一晃,隻見方才還立于右首之位的醜文山直接應聲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了三丈之外。“我丙字營如何,豈是爾等可以議論的?若不是爾等這些腌臜不堪之輩逼走丙火,事情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天地。”
邪僧丙木邪氣淩然的掃視了衆人一眼,旋即一屁股坐到了醜文山之前坐的位置,略顯玩味的說道,“諸位繼續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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