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芒閃出的那一刹那,丁勉鼓動起周身的魂炎之力,猛然掙脫出司馬相如的意念威壓,整個人斜擦着寒氣逼人的地面,退到了巨大的青銅棺椁旁。面對恐怖如斯的司馬相如,他自知情急之下爆出的一刀,不可能擋住對方煞氣頂天的恐怖血手,而那口曾經包裹對方不知多少年的青銅棺椁無疑是最佳的暫避之所。
淩厲暴虐的恐怖血手攜雷霆萬鈞之勢,直接貫穿了寒螭狂舞的刀芒,而後去勢不減的狠狠拍在了丁勉方才所站立的位置。
“嘭…”
霎時間一股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浪,狂掀着陣陣飓風雷鳴,将整個冰封世界沖擊的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一股股的血水如陡然脫缰的野馬般,從四周狂湧而至,眨眼之間便将千瘡百孔的冰封世界填之大半。
丁勉死死的握着三陰戮魂刀的刀柄,一雙精光乍現的眸子幾乎快眯成一條縫了。【嘶…好恐怖的攻擊力,若是再遲上一些,小爺我這小命可就沒了。失去了萬千邪煞本源還能爆發出如此強悍的攻擊,不愧爲旱魃。】
“桀桀桀…本君說過要捏爆你的真靈,便不會給你苟延殘喘的機會。”司馬相如猙獰的扭過頭顱,也不見其轉過身行,拖着道道鮮豔如血且又熾熱流轉的紅光,身影詭秘的掠向了丁勉。
這是血煞礦精所爆發出的本源氣機。丁勉雖然把司馬相如身上的邪煞之氣給盡數吞沒了,可是對方口中還含着整方血煞礦脈的靈精。再加之對方恐怖如斯的霸烈屍身,可謂是荒古魔神再生,彈指間便可毀滅一切。
【哼…想要捏爆小爺的真靈,那也得問過小爺手中的三陰戮魂刀是否答應?】丁勉騰出來的左手猛然一拍棺壁,巨大的青銅棺椁應聲而飛,棺身翻滾間,夾雜着荒古沉重之勢,悍然迎上了飛掠而來的司馬相如。
這口青銅棺椁少說也得有四五千斤之重,能包裹司馬相如屍身在此這麽多年而安然無恙,足矣說明它的不凡。
“轟…”司馬相如揮臂一甩,将翻轉不停地青銅棺椁直挺挺甩在了冰封世界的血冰壁中。
“咔嚓…”本就搖搖欲墜的冰封之壁終于承受不住毀滅蒼穹的無盡沖擊,裂出幾道森然巨縫之後,豁然崩塌。
“嘩…”外界的血水似乎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宣洩口,如銀河倒挂般,浩浩蕩蕩的沖進了冰封世界。
“轟…”
神入令天殺意中的丁勉,雙手持刀,在司馬相如恐怖身軀即将踩到他頭頂的那一刻,登時向後一仰,傾斜着由地獄之火凝結的魂體,硬生生向前滑移了一丈。而他手中的三陰戮魂刀也在同一時刻,夾雜在着黑炎滾滾的地獄之火,化爲一條紫黑相交的雙頭寒螭,纏向了司馬相如的下半身。“三千鴉殺之斬天…”
“嗤嗤嗤…”
一股白色的煙霧從司馬相如下身湧出,但見其渾身一震,一股鋪天蓋地的紅芒驟然膨脹了一圈,将白色煙霧瞬間沖擊地蕩然無存,其人也在這一刻狂踩而下。
“嘭…”
一朵巨大的血浪應聲而起,四周的血冰之壁全部轟然坍塌,再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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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世界的一抹痕迹。
丁勉當即立斷,曲指一彈,便将手中的玉符,協同一股宛若靈蛇出洞的森寒血水,一起沖向了大發神威的司馬相如。
鸾桐兮給的玉符是讓他貼在司馬相如屍身眉心,用以鎮壓這隻絕世旱魃的。事到如今,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縱然不能鎮壓對方,也能惡心一下司馬相如。
做出這番動作之後,丁勉化身爲九嬰之軀,極力向上湧去。沖出青銅棺椁的司馬相如,已經屍、魂合一真正步入了不死之身。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他一個連陰神境都沒有達到的小修士所能左右的了。
鸾桐兮因爲某些原因,無法來此。他唯有将司馬相如引出無盡血海,才有一絲活命的機會。他已經盡力了,相信坐鎮上方的鸾桐兮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她來此的目的,是爲了毀掉司馬相如這隻兇悍的旱魃。縱然事情有變,對一個存活了近萬年的大能來說,也會令行他法的。
至于鸾桐兮在他身體裏種下禁忌一事是否屬實,如今已經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内了。司馬相如不除,整方九幽極地都會跟着遭殃,身處這方世界的他又豈會超脫其外?
“呼呼呼…”
司馬相如見兩招攻勢都被丁勉給躲避掉了,心中自然是怒火升騰,大嘴一張,便化爲了一口氣機狂暴的森寒黑洞,“咕咚咕咚…”的狂吞起無盡血海來。【桀桀桀…待本君将這池血水吞噬一空,本君倒要看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吞噬萬物的氣機,瞬間充斥于整方血海之中。如此恐怖駭人的氣機,自然瞞不過竭力向上逃竄的丁勉。【直娘賊…這是要學誇父飲江嗎?可惜小爺不是太陽,否則一念遁出千裏,非得累死你這撮鳥…】
原本囊括天地的血海,在司馬相如張開巨口的那一刻,開始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縮減。端坐在上方的鸾桐兮,臉色驟然一變,“不好!這兇物已經蘇醒了,那小子怕是兇多吉少了!”
神魂傳音之後,她便切斷了與丁勉的聯系,在感應到玉符被某種強大的氣機包裹住之後,她便想當然的認爲丁勉已經身隕其中了。禁忌隻是她鞭策丁勉的一個借口,爲的便是讓丁勉能夠毫無顧忌的将沉睡在此的兇物給鎮壓住,繼而毀掉這隻絕世兇物。
當年避世不出的火鳳一族,因爲司馬相如一縷念頭的奪舍之身,不知損失了多少天才少女。情之一字,自古便傷人心神。對這等避世不出的懵懂少女而言,更是有着不壓于天魔入侵的殺傷力。
火鳳一族,乃是自荒古飛禽一族遺留下來的一隻血脈,它們的血脈之中蘊含着一絲天火大道。旱魃這東西,最喜火物,尤其是火鳳一族的本源精血,對修煉旱魃之身的司馬相如來說,無疑于提升自身本源的靈丹妙藥。
司馬相如生前便是精研琴瑟之道的大才子,死後不但将生前的記憶保留了下來,連帶着被世俗壓制的惡念也完整無損的被封在了屍體之内,無法自行出體。不知是人爲還是天道使然,他的肉身躺在棺椁中整整數百年,也未曾腐爛半點。
直到一群綠林的土夫子将他的墳墓掘開,他才意識蘇醒,從棺中爬了出來。看到昔日與他郎情妾意,神魂交融的夫人卓文君,早已化爲一抹白骨徹底消失與天地之間。一股孤寂、惶恐、怨恨随之而來,于是他開始伺機報複這些掘人墳墓,擾人三魂的土夫子。
戾氣加身的司馬相如一旦聞到對方身上沉澱經年的土腥味,便會本能的吸幹他們身上的血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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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他還能控制自己,到最後他徹底迷戀上了血液的味道。吸飽了睡,睡醒了再吸,如此幾千年之後,他竟然成長到了屍魁的地步。
龍雀皇朝分崩離析之後,神州亂象叢生,怨氣、煞氣無不充斥着整個神州大地。興許是彌漫諸天的怨氣,激起了屍體本源的覺醒,他從中傳承了一篇《荒古屍皇》的修煉法決,于是乎一隻絕世兇屍就此誕生了。
從法決的記載中,他得知鳳凰一族的精血對他屍身的補益,堪稱證道之機。幾經波折之下,他喵準了隐匿在南冥不死火山之中的火鳳一族。鑒于屍身氣機太過暴虐,很容易引起火鳳一族高手的感應,他便将自己的屍身隐匿在了一處離火山不遠的山洞之中,由自身三魂分離出的一抹念頭,去奪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喬裝成跋山涉水,爲親人尋藥的苦命人,來蒙騙涉獵未深的火鳳族少女。
當時火鳳一族族長鸾桐兮正在閉關參詳大道,等其出關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族群整整損失了近半百的天才少女。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在吸足了精血之後,便遁出了南冥部洲地界。
族内莫名奇妙的損失了這麽多的天才少女,她這個做族長的首當其沖。踏遍千山萬水之後,她在東木青洲的青丘山發現了一絲端倪。隻不過當時的青丘狐族已經慘遭滅族,青丘一族的幸存者早已通過陣法轉移到别處隐匿了起來。她隻能另尋他法,再尋覓賊人的蹤迹。
前幾天她心血來潮,預感不死火山之下将有大事要發生,吩咐一幹族人不得私自脫離秘境之後,她從火山一角遁入了地府之中。到了她這個層次,已經能隐隐感受到一絲天道溢出的危機。在熾熱升騰的九幽極地之中,她發現了賊人的一抹氣機,順着這抹氣機的牽引,她步入了血煞礦脈之中尋找敵蹤。
隻不過此時賊人所溢出的兇悍氣機,完全不亞于她。況且在這方礦脈之中,還隐藏着一抹隐隐高出她些許的強大氣機,眼下敵我不明,若貿然行事,唯恐這抹高出她的氣機會突然發難。屆時她非但懲治不了對方,甚至自身還會因此賠上性命。若是火鳳一族沒了她這個族長坐鎮,勢必會被南冥部洲其他妖族所吞噬,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結果。
隻是賊人就在眼前,若是就此離去,她豈會甘心?
好巧不巧的剛好丁勉這個身懷至尊陰火的怪胎,誤入此地,這讓她一顆不甘的心又湧起了強烈的複仇之念…
可惜,最終這個給她帶來希望的少年郎,還是被她坑至身隕其中。念及此處,一股濃濃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若不設法除掉賊人,于公于私她都會寝食難安。在血池發生異變的那一刻,她便将渾身的力量凝聚在了雙手之上,隻要賊人從血池沖出,她便會以燃燒自己的神魂爲代價,直接重創對方。至于潛藏在暗中的那抹高與她的氣機,是否會出來阻撓她複仇,隻能說看自身造化了。
僅僅盞茶不到,整方血池的血水已然消失了大半。而丁勉也在此時,從司馬相如相當恐怖的吞噬力中掙脫而出,高昂着一幹碩大的蛇頭,一舉飛出了血池。
“是那小子!”鸾桐兮渾身驟然一僵,一抹喜色沖上了眉梢。
“呼…”身在空中瞥了一眼傲然而立的鸾桐兮,丁勉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身影一晃,便恢複人形落到了鸾桐兮的身邊。“前輩!不好了,那旱魃從棺中沖出來了。”
話音剛落,一抹血紅色的身影如魔神出淵般,攜帶着陣陣陰風嘶吼之聲,從幹涸的血池之中沖天而起,紅芒一閃,出現在了二人的對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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