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司馬相如忽然語氣一寒,“桀桀桀...一個即将魂飛魄散的死人,沒必要知道這麽多事情了,你隻需要明白自己是因何而死的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丁勉忽然感覺眼前頓時一暗,仿佛置身于了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間,整個人的視線瞬間沉寂與了一片黑暗之中。這裏沒有萬丈星空,沒有皎潔明月,更沒有斑斑點點的萬家燈火。在這裏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機流動,甚至便連自己的魂體他都看不到,隻有他的心神還有思考的空間,猶似混沌未開之際,四周黑茫茫一片毫無生命體可言。
“這是哪裏?難道這便是司馬相如所說的禁忌嗎?”
原本以爲自己縱然是不敵司馬相如,也應該能憑手中的三陰戮魂刀在其身上留下些傷痕,讓眼前這個大魔頭知道,蝼蟻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拿捏的。然而,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在這個戾氣纏身、煞氣沖鬥的旱魃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一招便被對方攝入手中,扔到了這片漆黑無邊的空間之中。如此恐怖如斯的手段,俨然已經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
“桀桀桀...祁山真君,你以爲偷偷在本君身上種下禁忌便可以阻止本君的大道嗎?哼...今日本君便破掉這方隐秘的禁忌,等本君出去之後,定要讓爾魂歸太虛。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本君的馭天之勢,即便你是天官也不行。”
司馬相如陰森恐怖的聲音,如一個顆投入沉寂千年深潭的小石子般,頓時傳入了他的耳邊,并且還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傳播,頃刻之間便已蔓延至了整方漆黑如墨的空間之中。
“絲...”
突然一陣蟒蛇吐信的聲音,牽扯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勢,如平底驚雷般,赫然響徹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旋即,黑暗之中突然閃出了一道墨綠色的幽光,似天地初開之際泛出的一抹道韻之綠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其周圍的黑暗迅速驅逐一空,而後一道巨大的身影從中鑽出,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
此物生有一雙大鵬展天之翼,身軀猙獰如毒蛟,頭似山羊嘴如雕,兩隻森寒的利爪似有撕破蒼穹之勢,渾身更是冒着肆意流竄的綠芒,仿若一尊荒古絕世毒物般,将森寒恐怖的兇悍氣機傳遍了整個黑暗空間。
此物一經出現,這漫無邊際的黑暗空間,俨然已經變成了一方幽綠的世界。丁勉心神驟然一突,渾身仿佛觸電了似的,整個人的魂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抖動了起來。《荒古毒物危蛇!這裏怎麽會出現這種絕世毒物?等等...剛剛司馬相如好像是說祁山真君暗中在他身上種下了禁忌,難道這隻絕世毒物乃是出自祁山真君之手?祁山真君怎麽會算計到司馬相如的頭上?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青丘一族的美婦曾言,祁山真君爲得到青丘一脈的聖物通天建木,可謂是處心積慮、手段盡出。美婦也曾因情所困,陷入了無盡的昏迷之中,若不是銀狐拖出了那把安神撫魂的曠世名琴“綠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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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綠绮”?難不成司馬相如這個魔頭與美婦相識?那麽緻使美婦爲情所困的罪魁禍首,是否就是...》
丁勉吃驚的打量着危蛇駭人心神的毒軀,一時之間心中的念頭是瞬息萬變。一個仙朝的九品天官,竟然有着如此龐大的能量,連司馬相如這個絕世旱魃他都能算計,若是司馬相如被他收服了,那麽整個南唐國豈不徹底淪爲人間煉獄了!
在丁勉打量着危蛇的同時,對方也在注視着他。從危蛇欲吞萬物的兇眸之中,丁勉已經隐隐猜出了司馬相如用他破除禁忌的手段了。他的魂體可謂是已經全部被詭秘莫測的旱魃屍氣給填滿了,身上的魂炎之力也被祛除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了。這是要拿他誘餌啊!好在地獄火蓮現在還能運轉,這讓他一顆顫抖的心稍稍平靜了些許。他不知道地獄火蓮是否能抵擋的住對方的兇危,然而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保命的神通了,縱然是玉石俱焚,他也絕不會屈服在這隻毒物之下。
“絲絲絲...”刹那之間,毒勢漫天的危蛇,陡然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股可怕的吸力自危蛇口中發出,狂卷着淩厲的勁風,隻朝丁勉纏去。
“不好!”丁勉霎時一驚,情急之下右臂猛然一甩,借着這股不可抗拒的巨大吸力,黑炎升騰的地獄火蓮如一支利劍般,流光一閃,便沖進了危蛇的口中。而他的魂體也在此時不受控制的朝危蛇的血盆大口飛去。
“是生是死便看你的了...”眼瞅着便要葬身蛇腹,丁勉立即狂吼一聲,“地獄火蓮,給我燒死它...”
“絲絲絲...”
就在這時,森寒至極的血盆大口,突然間合了起來。而後不可一世的危蛇,拖着龐大的身軀自虛空重重的跌落在地。隻聽“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方才還兇勢濤濤的危蛇,此刻竟然躺在地上哀嚎的打起滾來。一簇簇的白煙從它龐大的身軀陡然冒出,竄入空中彙聚成了一縷縷四處飄動的煙紗,仿若九天溢出的缥缈仙氣般,給這方危機四伏的詭秘空間平添了幾分盎然之感。
“呼...”沒有了巨大吸力的束縛,丁勉被牽扯而飛的魂體豁然一輕,整個人又随之恢複了自由。魂炎之力雖然無法驅使,但是他仍舊可以使用魂體本能的力量。由地獄之火凝聚出的魂體比之普通陰官不知強大了多少倍,甚至丁勉隐隐有種難以言表的錯覺,等到他分出地獄之火,将七魄重塑之後,一旦自身跨入陰神之境,那麽他陰神的強度極有可能會與普通仙道修士的肉身一較高下了。屆時魂、體合璧,再與人争鬥,恐怕便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了。
“桀桀桀...沒想到你體内竟然還隐藏着如此有意思的陰火,很好!小子,隻要你能将它滅掉,本君不但會放了你,還會破格收你到麾下,到那時你跟着本君征戰四方,建功立業,日後的仙朝必定會有你的半壁江山。”丁勉的耳邊又傳來了司馬相如陰森森的說話聲,隻不過這一次他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忌憚。
暗暗瞥了一眼被地獄火蓮燒的死去活來的危蛇,丁勉登時計從心來,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可以擺脫司馬相如的好辦法,不過究竟是否能成功,還需要他全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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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不要聽他的蠱惑,一個堪比魔神的旱魃,心中隻有欲望這兩個字,你若是被他蠱惑住了心神,那麽離死便不遠了。”突然一道冰冷的女聲,傳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恩?這聲音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啊?難道是...》丁勉蹙眉緊皺片刻,旋即面色頓時一喜,有些不确定的問道,“前...前輩!是您嗎?”
“不錯,正是本尊!本尊的一縷神識就隐藏在給你的玉符之中,這裏發生的一切本尊都已知曉,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就是怕你露出馬腳被旱魃瞧出了端倪。你方才看到的那個人,僅僅隻是他的一縷念頭而已,他的本命屍魂此刻還呆在那副青銅棺椁之中沉睡。記住本尊說的話,把他身上的陰煞之氣全部吸收掉之後,再行開棺。血煞礦脈中還隐藏着一股可怕的氣機,本尊不确定此人是否便是爲了旱魃而來,所以本尊不能下來幫你了。這裏的一切隻能靠你自己了...千萬記住,不要相信旱魃的話...”鸾桐兮神識傳音完,便徹底沉寂了下來。
顯然鸾桐兮在這個時候傳音與他,就是怕他禁不住司馬相如的誘惑,助纣爲孽。然而,她還是低估了丁勉的心性。丁勉不僅是一個仙朝修士,他還是儒門中人。雖然他這個儒生沒有昔日聖人先天下之憂而憂的崇高儒意,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有着浩然之心的。
丁勉悄悄掏出了攜帶在身的玉符,放在手中暗暗捏了兩下,在确定鸾桐兮已經徹底切斷了與他的聯系之後,他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鸾桐兮這個小娘皮果真夠狡猾,合着說了半天還是要讓小爺冒着生命危險爲你賣命啊?直娘賊的,像這樣的萬年老巫婆,有人要才怪!小爺我詛咒你一輩子,不...是三生三世都沒有道侶陪伴...》
不過憤怒歸憤怒,鸾桐兮這個小娘皮帶來的消息,無疑給他吃了一個定心丸。既然他看到的那個司馬相如隻是一縷念頭所化,那麽事情就變的簡單多了。隻要他能控制住危蛇,便相當于握住了司馬相如的命脈,若是以此爲籌碼要挾對方,那麽他便能反客爲主,瞅準時機一舉滅掉這縷念頭。雖然司馬相如表現出來的氣機很強,但是此刻的丁勉已經不再懼怕對方了。念頭再強也僅隻是借助了本命屍魂的氣勢而已,若不是對方直接以本命屍魂之勢禁锢住了他的魂體,或許事情便另當别論了。《哼...等着吧!小爺我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危蛇龐大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縮至了一丈有餘,身上的滔天的兇勢也随之消散的近乎一空。不得不說,這地獄之火所凝結出的本源魂晶着實了得。僅僅不到盞茶的工夫便将不可一世的危蛇給蹂躏的體無完膚。失去霸烈氣機的它,此時已經成了丁勉砧闆上的魚肉,彈指之間便可将之焚噬一空。這或許是萬物相生相克之道的緣故,讓他才得以鹹魚大翻身,反手控制住了對方。否則此刻的它很可能已經葬身危蛇腹中了。
《差不多了,若是再燒下去,這危蛇恐怕要徹底消散于這方天地了。哼哼...司馬相如,小爺豈會上了你的當...》
“呵呵...怎麽樣,被我這地獄之火燒身的滋味如何?”一步跨出,丁勉閃身來到了奄奄一息的危蛇身旁,而後運起尚未完全修成的令天殺意,霸道的說道,“臣服或者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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