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極少數傲氣與膽色過人的陰官,才會選擇挑戰狂獅之門,而能從那裏安然無恙走出的人,一隻巴掌都能數過來。此刻,丁勉竟然踏入了讓衆人望而卻步的火龍之門,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沒有人認爲他能活着從中走出來,唯有丙金依舊苦苦掙紮着站在丙字營的氣門前,滿臉希冀的盯着火龍之門。
不知爲什麽,他對這位灑脫中不失剛毅的少年,有種盲目的信任感。從丁勉義無反顧決心踏入火龍之門的那一刻起,丙金一顆沉寂多年的心,似是找到了宣洩口,往日幾乎被磨滅一空的鬥志,正在緩緩的複蘇。“朝聞道夕可死矣!或許你說的對,背水一戰才是我輩修士應有的膽色與執着…”
丁勉還不知道因爲他觸發火龍禁忌一事,外界已經鬧翻了天。而此時的他,卻是邁入了一座烈焰滔天的火山之地。
沒錯就是火山,一經踏入火龍之門,他整個人便被一股龐大的吸力給扯進了廣闊無邊的火山之地。火山之大,不知幾千裏,端得是烈火如虹貫長空,熱浪濤濤遮碧穹。
震撼,錯愕與窒息,不斷地在其心神交織,那一道道倒卷而飛的恐怖熱浪,夾雜着沖天火光,如千萬條炎龍在咆哮,狂卷着整方虛空。
狂暴無極的恐怖熱浪,如蛆附骨般無時無刻不在腐蝕着丁勉魂體冒出的黑炎。如果說地獄之火的熾熱,乃是焚天煮海的霸道,那麽這火山之地所散發出的熾熱,則是撕裂蒼穹的狂暴。
霸與狂,如龍虎想鬥般,不斷地消磨着對方身上的熾熱能量。然而地獄之火雖然悍勇,卻抵不住這源源不斷的熱浪消耗,不到片刻丁勉魂體内的魂炎之力,便已消耗過半。非是地獄之火等階比不上這火山氣機本源,而是丁勉自身不夠強悍。此時他體内的地獄之火,便如同還未真正成長起來的王者,需要的能量幾乎天量。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出體内地獄火蓮的抵觸情緒,這是對火山境地所爆發出的滾滾熱浪的不喜與厭惡。熾熱雖好,卻終歸不是它那盤菜。
渺小,卑微,正是此時丁勉内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人力有窮極,而自然之威卻是永遠無法衡量。縱然是他踏足了修煉一途,此刻在面對這方撐天而起,巍然而立,烈焰沖鬥的火山,也難以生出一絲的抗拒之心。
修士真的能夠通過修煉來達到與天地争雄的地步嗎?此時此刻,一直堅信人力頂天的丁勉,開始變的迷茫了。
幾經荊棘與曲折,他才堪堪步入了陰官之流,即使是被調往九幽極地,他也沒有絲毫的怨言。因爲他始終堅信,隻要自己變得足夠強,總有一天會攀臨到仙途最巅峰,與天齊平。飲最爽口的仙釀,給夫人一方絕世淨土,不再讓她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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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的委屈與苦楚。
然而此刻面前這座蘊含着破天裂地之威的火山,卻是打破了他不斷攀登高峰的雄心。它仿佛一座難以逾越的鴻溝,雖然近在眼前,可不知爲何卻讓人生出一種永遠也遙不可及的無力感。或許鏡花水月的虛幻,與海市蜃樓的奇觀,更加符合這爆裂蒼穹的火山所散發出的意境。
“天威莫測,人力窮極,縱使身隕,亦要踏天。我輩修士自當執三尺青鋒,守護所要守護的一切。這火山口中隐藏着一方我陰司最隐秘的機要,不知爾是否有足夠的膽量,去将之取出來。”
就在此時,一道缥缈虛無且又不可抗拒的聲音,突然響徹在了他的心神。
“誰?是誰在說話,給小爺滾出來!”丁勉當即厲喝一聲,三陰戮魂刀瞬間出現在了他手中。
無休無止的熱浪侵擾,讓他心中有種莫名的煩躁感。此時突然有人以大手筆傳音于他,敵我不明之下,他隻能将一身火氣凝結在手中的三陰戮魂刀上。不管這人是誰,想要蠱惑他置于險地,恐怕沒那麽容易。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這火龍禁忌是爲了什麽?”聲音再次傳入了他的心神,這次卻是誠懇了許多。
“我來此地關你何事!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安敢在此故弄玄虛?給我出來!”丁勉眯着一雙眼睛不斷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然而即便是他心神大開,也未能發現有其他另類氣機的波動。如此隻能說明一點,此人修爲之高,絕對超乎他的想象。
“呵呵…小家夥火氣倒是挺大!我隻是一縷神念而已,你不必緊張。既然你能進入此地,便足矣說明你的膽氣與手段絕非常人能及。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如若得不到火山口中的東西,你便會徹底迷失在這片空間之中,直至魂飛湮滅。不要懷疑我的話,火龍禁忌的威力,強大到你無法想象。你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麽得到那件東西,要麽死于非命。好了,我該沉睡了,助你好運!”
“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時至此處,丁勉已經意識到了此中玄機。隻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火龍之門中竟然蘊含着如此霸烈的禁忌,從他步入此門的那一刻起,便被切斷了所有的退路。
“跳進火山,你自會知曉…”那道聲音說完,便徹底歸于了沉寂。
“跳進火山?直娘賊的,這是要讓小爺自焚啊!”丁勉憤憤不平的站在原地,一個勁的指着虛空咒罵。
半晌之後,他才堪堪回過心神。微微瞥了一眼烈焰滔天的火山口,心中的那抹無力感,正在随着他的憤怒而一點點的消退。
“天威莫測,人力窮極,縱使身隕,亦要踏天。我輩修士自當執三尺青鋒,守護所要守護的一切。”那道神秘聲音所說的話,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絲絲鬥志如紫氣東來般,自其心神冉冉升起,頃刻之間便已恢複如初。
“直娘賊的!拼了!”一聲狂吼發出,丁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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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頭出籠的猛虎般,朝着火山之巅狂奔而去。
狂暴至極的沖擊,無休無止的焚燒,阻擋不了一顆悍不知死的心。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沖到火山之巅時,渾身的魂炎之力,已經完全消耗一空。唯有體内的地獄之火本源凝結出的火蓮,還在努力的釋放着黑炎。隻是這些弱不禁風的黑炎,在熾熱之氣最狂暴的地帶便猶如一朵朵被狂風碾壓過後的殘花,早已不複往日之繁華。
“隻要小爺今日不死,他日不将這天捅出個洞來,絕不罷休!地獄之火,給我出來!”
“嗡…”
随着丁勉一聲令下,隐藏在他魂體内的地獄火蓮,忽複而出,眨眼之間便膨脹到了一丈之高,将他周身盡數籠罩了起來。
“老夥計,這次便看你的了。”丁勉喃喃片刻,心一發狠,縱身跳進了火山口中。
“咦…我不是跳進火山口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丁勉傻愣愣的站在一副被九根粗壯的黝黑鐵鏈束縛的巨大石棺前,久久不能回神。
這是一座黑石堆砌的古樸地宮,整個地宮的格局相當簡陋,除了一副被鐵鏈鎖着的石棺之外,再無他物。絲絲大氣磅礴的氣機,自棺蓋中溢出,隔着三丈之遠丁勉都能從中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恐怖氣息。
這股氣息非妖非仙非人非鬼,卻又蘊含着氣吞山河的浩大威勢,端得是驚爲天人。
“呵呵…來了小子!”忽然,一道悶雷般的響聲,從石棺之中傳了出來。
丁勉心中頓時一驚,死死的盯着發出聲音的石棺,“你是誰?爲何會在被鎮壓在石棺之中?”
“我是誰?我本無名,失去頭顱後,被少昊小兒算計,鎮壓在了此處。此番引你前來,隻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此言一出,丁勉立即驚呼道,“你…你是荒古戰神刑天!”
古籍中曾有記載:刑天與帝至此争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爲目,以臍爲口,操幹戚以舞。
除了他,丁勉再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他沒想到那些記載在古籍中的傳說,竟然都是真的。
“這方世界早已不是往昔那個萬仙朝聖,仙修峥嵘的荒古時代了。若要尋回最初的仙道,你必須站在這方仙朝的巅峰,如此或許還有機會一睹上古神荒之真容。”
玄龜臨走時所說的話,至今猶似在耳。上古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麽,爲何這方仙朝沒有遺留下一絲荒古的峥嵘與氣機?
丁勉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絲對荒古的向往與濃濃的探知欲,隻有臻至這方仙朝的頂峰,他才有機會去探尋那方萬仙朝聖的荒古天地!
“你也可以這麽認爲。我從你身上感受了一絲荒古佛教的氣機,隻要你肯幫我,我可以賜爾一樁天大的機緣,不知小友以爲可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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