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人即将沖到法陣最外圍的八座光門之時,突然間血肉橫飛,無一生還。
一柄火紅似霞,符文流轉,中間镂空的巨大圓盤,随之而現。
“嘶是.是是弑.魔日輪!!!”
腳步慢上半拍的幾名修士,霎時吓得渾身一哆嗦,眼神驚恐地連連向後退去。
“靠近法陣一丈者,死.”
被雷幕腐蝕的左臂,并沒有令嶽西風失去強悍的戰鬥力,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殺伐。
茫茫修途,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魑魅魍魉鬥其樂無窮!倘若沒有殺伐果斷的行事手段,他也不可能坐上那禦風樓主之位,隻不過平素裏他隐藏的比較深罷了!
“哈哈哈好!不愧爲禦風樓的宗主,中了本尊的雷幕還這般的強悍,難道你就沒有感覺體内的真元,比平時多出了些什麽嗎?”
日輪的陡然出世,固然令慕容傲天心中驚恐,但是嶽西風此刻已經中了他的雷幕,事情似乎都在朝他所算計的方向發展。
嶽西風如果不想紫府被徹底廢掉,勢必會分出一部分真元去壓制那些破壞力極強的雷元力,也就是說此時嶽西風所能爆發出的戰力,已經大大縮減了。縱然對方有日月晶輪護身,也斷然發揮不出全勝時期的戰力,這才是慕容傲天最大的依仗。
果然!
此言一出,嶽西風面色頓時變的難堪了起來。
此刻他體内似乎有一股恐怖的酥麻之力,正在吞噬着他的真元。倘若被這股酥麻之力占據他的紫府,那他這一身的修爲怕是要完了,甚至還會因此而斃命。
毫無疑問,這股恐怖的酥麻之力,斷然是慕容傲天的雷元力無疑了。
他想也未想,急忙調動渾身真元,向那雷元力迅速湧去。好在湧進他體内的雷元力尚未壯大,他很快便将其逼到了左臂經絡之中。
旋即一抹青芒瞬時閃在了他的左臂。隻聽“嗤”的一聲,焦如黑炭的左臂應聲掉落在地。
倘若放在在平時,隻要他花費些時間,定然能将千瘡百孔的左臂,以及順着左臂湧入他體内的雷元力,祛除幹淨。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他已經沒有任何時間去理會這些了。相比自家女兒的安危,損失一條手臂又如何?以他的手段,日後想要重新尋找一隻手臂,并不是什麽難事。
此刻,用一條手臂換回體内真元重臨巅峰,才是他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他要保持絕對的戰鬥力去迎接更大的挑戰,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敵人絕不止慕容傲天這些人。
“嘶好狠的心性,好雷厲的手段!” 嶽西風的突然舉動,頓時讓慕容傲天心中一陣惡寒。原本他還想借此機會痛打落水狗,可惜他失策了。任誰也沒有想到,平素裏向來以儒雅著稱的嶽西風,發起瘋了不僅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我說過,但凡靠近法陣者,隻有死路一條!” 心神一動,青芒流轉的月輪,赤紅如霞的日輪頓時懸浮在了嶽西風的頭頂。一股令人心神壓抑的荒古氣機,油然而生。
恍惚間,慕容傲天等人隐隐升出了一種錯覺。那便是此時的嶽西風,已經不再是他們所認知的那個嶽西風了,而是一名承載着荒古戰意的古仙。
慕容傲天繞有深意地掃視了一眼旁邊的衆人,随即大嘴一咧,“嘿!失去一條手臂還敢如此猖狂?本尊看你還能強撐到什麽時候!”
譏笑間,慕容傲天身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副通體呈暗紫的戰甲,而其手中也随之緊握住了一杆同樣呈紫色的方天畫戟。
這兩件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法器,而是神霄宗的兩件鎮宗之寶,天妖戰甲與天妖戰戟。
天妖戰甲、天妖戰戟、天妖神雷道,乃神霄宗三大鎮宗之寶。前兩件是兵、甲,後一件則是一項神通秘法。
這三件東西都隐藏在了神霄秘境之中,前兩件東西或許還能以常規手段得到,而後一件東西,卻需要莫大的機緣。
正所謂法不可輕傳,那天妖神雷道自古便隻有一人修煉過,那便是神霄宗的開派宗主依韻。可惜,自從他與一位紅衫女子失去蹤迹之後,這項神通秘法便再也沒有現世。
那項神通秘法就隐藏在了神霄秘境之中,卻從來沒有人得到過,也從來沒有人見到過它長什麽樣。
爲了能得到天妖戰甲與天妖戰戟這兩件鎮宗之寶,慕容傲天所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枯坐秘境三個月,整整遭受了三個月的天雷洗禮才成就了現在的他,其中心酸無人知曉。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于得到了天妖戰甲與天妖戰戟的認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機緣見到天妖神雷道神通法卷尊容,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一件遺憾之事。
殊不知,天妖神雷道這項神通秘法,根本便不在神霄秘境了,而是在丁勉的手中。
自從丙金隕落之後,這項神通便被丁勉扔進了他的魂海深處。丙金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然不希望那項神通秘法有什麽閃失,這才将那項神通秘法扔進了魂海。
嶽西風有日月晶輪護體,不得已慕容傲天才祭出了天妖戰甲、天妖戰戟。這套戰器雖然威力不俗,可使用它們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今日過後,慕容傲天三個月内怕是不能再動用體内的雷元了。
天妖神雷道這項神通秘法,所研習的雷道非是陰陽五行之雷,而是一道太虛妖雷。這項神通秘法乃是與天妖戰甲、天妖戰戟配套使用的法門。若沒有習得此法,凡雷修者禦使天妖戰甲、天妖戰戟,必須要透支自身壽元與精血,否則禦器之人勢必會筋骨寸斷,紫府枯萎。
慕容傲天此時動用它們,足矣表明他的心智了。
“嶽宗主!慕容宗主!你們這是?”
僅差嶽西風幾人一步的白炫奇與李長生等人,一進五丈原便看到了嶽西風與衆人對峙的場面。他們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麽幾人會将兵戈指向嶽西風,難道嶽西風觸犯了衆怒不成?
“嶽宗主!你的手臂.”
一向對慕容傲天厭惡的白炫奇,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法陣之中乃是我的一位故人,任何人不得靠近法陣半步!否則嶽某的日月晶輪,便是爾等的催命符!”
李長生衆人的到來,并沒有令嶽西風感到驚訝,他依舊是一副冰冷的表情。道義豈能與自家女兒的安危相提并論?無論是誰,膽敢打法陣的主意,先要過他這一關。
“故人?”
李長生與白炫奇情不自禁地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皆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從丁勉開啓雙陣的那一刻起,陣中的一切便已經淪爲了一片光幕世界了。所有修士隻能看清法陣的外圍,而其中核心,即使他們動用心神感知力也是枉然。
陣法之玄,玄可通天,這正是丁勉的故意爲之,爲得便是震懾一些心生歹意的宵小之輩。嶽西風隻是最外圍的防線,甯溪海與七名妖蛟才是最核心的守護者。隻要先天八卦大陣不被破,這些人想要看清裏面的狀況,無疑于夜行蜀道,難如上青天。
“你們不要被他給騙了!本尊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操縱法陣的乃是一頭妖魔!這家夥竟然爲了一頭妖魔屠殺了我中土神洲那麽多的修士,哼這個仇不能不報!”
“整整一十八名沐雷境的修士,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他們屠戮一空!這便是你們禦風樓的正派作風嗎?我莊岩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我丹霞派與你禦風樓勢不兩立。”
“我吳聰子在此起誓,但凡靈藥閣弟子日後遇到禦風樓妖人,全部格殺勿論,不死不休!”
“我陳 林蕭在此立誓”
慕容傲天一番“義憤填膺”的高義,頓時赢得了大部分修士的認可。
與李長生、白炫奇一同前來的修士群,有十分之八的人數,站在了慕容傲天這一邊。
剩下的一些人則是将目光投向了李長生與白炫奇,這二人才是他們的主心骨。
“不知嶽宗主的這位故人是何人?” 一旁的白炫奇開口了。
嶽西風的性情,他還是有所了解的。此人傲而不狂,做事又極有分寸,慕容傲天這些人倘若沒有觸犯到嶽西風的底線,嶽西風斷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殺伐果斷的樣子。其中關竅,着實耐人尋味。
“無可奉告!” 嶽西風冷冷地掃視着一群蠢蠢欲動的修士,渾身的殺意赫然已經凝聚到了極點。
事已至此,他當然不可能說是自家女兒在法陣之中了。否則嶽思容日後的處境,怕是不妙了。
中土修界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太多了。“人丹”之事,早已屢見不鮮。如果他将丁勉助嶽思蓉逆天改命的事情說出來,以慕容傲天這類人的心性,勢必會将主意打在嶽思蓉的身上。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白宗主!這家夥早已淪爲妖魔之流了,您和他還啰嗦個什麽勁啊!”
這時從人群之中走出了一位沐雷境中期的修士,直接禦器殺向了嶽西風。此人平素裏最恨妖魔之流,慕容傲天的話已經完全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殺!”
“殺!”
“殺!”
霎時間,密密麻麻的修士群,如惡狼出洞般,瘋狂地沖向了嶽西風。
“哈哈哈人多勢衆嗎?我嶽西風何懼”
“嗡”
青芒劃空,赤霞閃動,日月晶輪如兩名威風凜凜的戰神般,瞬間迎上了奔将而來的修士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