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壯觀的美景就是長年住在山中的人也是每年見不到幾次的,所以單玲兒就從山莊溜了出來,在山中慢慢行走,仔細感受着這大自然的奇觀。單玲兒越來越覺得是行走在仙境之中,自己已經成了神仙中人,這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很是讓人享受。
原本現在天柱山中處于非常時期,單玲兒是被嚴格限制出莊的。但自從天柱山莊也參加了搜尋朱曉風的行動後,天柱山莊衆人得到了複仇教護法水浮萍的庇護,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所以單世雄就對單玲兒的限制開始放松起來,這才有了今日單玲兒偷偷出莊的機會。
單玲兒偷偷出莊,除了想觀看雲海奇觀外,還想着能不能遇見歐陽南。單玲兒在山中長大,自小聰明伶俐,又經單世雄一手**,從文習武,加之周圍人對她似衆星捧月般,這既使得她似出水白蓮般清純無比,又讓她自小覺得高人一等,知音難覓(與她接觸的大都是憨厚老實的山民)。在她心目中唯一崇拜的便是自己的父親單世雄,雖然師兄莫子言也是人中之龍,但那也隻是當作哥哥而已。然而,當她三年前在山中偶遇歐陽南後,正值豆蔻年華、情窦初開的單玲兒就把心思偷偷放在了他的身上。歐陽南不僅長相英俊,氣質非凡,而且言談舉止間,既顯出男性成熟之魅力,又顯得見多識廣,滿腹經綸。單玲兒和歐陽南初始接觸的時候,也隻是覺得他十分親切,願意多接近他罷了,但随着年齡的增長,特别是最近一年來,單玲兒逐漸朦胧知道了男女之事,對歐陽南的感覺開始有了些許變化,逐漸對歐陽南産生了愛戀之心。
單玲兒在雲海中穿梭着,一邊想着心思,不知不覺之間就來到了鲫魚背。
鲫魚背實際上是一處向前伸出的山崖,三面皆萬丈深淵,崖面窄而光滑,十分險要。因其形如鲫魚之背,故名鲫魚背。像今天這樣的雲海之日,若走到鲫魚背頂頭,但覺四面茫茫,雲海翻騰,大有到天之盡頭的感覺。
單玲兒沿着鲫魚背慢慢向前走去。鲫魚背并不很長,走不多時便快到盡頭,環顧四周,盡是茫茫雲海。
單玲兒發現那頂頭處竟然站有兩人,正在注目遠眺,當下趕忙止住腳步。那兩人都是女子,身材都極是苗條,雖背對着單玲兒,卻可以看出都很年輕。前面一人,身穿一身白衣,頭上挽着很漂亮的發髻,無形之中顯出一股高雅之氣質來。那女子身後跟着一位青衣少女,手提一個被布包裹起來的劍狀物,從打扮來看,似爲随身侍女。
隻聽那青衣少女道:“萱姐姐,你今天面帶愁容,好像有什麽心思!”
白衣女子沒有回頭,依然望着眼前的雲海,似要将之看穿,聽了青衣少女的話語,緩緩說道:“如詩,……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從進入這座山以後,心裏有好幾次莫名其妙地發慌,就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青衣少女聞言說道:“萱姐姐這幾天是太勞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會好的。”
白衣女子不再言語,扭頭去看側面遠處的隐約山巒。白雲如流水般飄過,有微風吹着,頭頂上的藍天透過白雲的縫隙,顯得深邃無比。
單玲兒趁那女子扭頭之際,看清了她的面目。那女子看上去比單玲兒年齡要大一些,五官精緻,身材高挑,十分高雅清麗,全身上下無不透着成**人的魅力。單玲兒乃獨女,沒有兄弟姐妹,山中又很閉塞,她哪裏見過如此高雅清麗的女子,不由得從心裏升起一股親切感。
白衣女子靜靜地望着遠處,突然開口輕輕吟道:“尋你尋到天盡頭,不見有,蓦然回首,雲海茫茫無歸路!”
“好一個‘尋你尋到天盡頭’!”單玲兒不由得脫口而出,“這位姐姐幾句詞裏,句句透着無限情思,姐姐一定是在想念心裏的大哥哥啦!”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沖着單玲兒微微一笑,其實她早就已經看見這位天真可愛的少女在不遠處打量她們,這時見她搭話,不由得說道:“這位小妹妹是誰呀?怎麽滿嘴‘情’呀‘愛’呀的,莫非妹妹這麽小,也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一句話說得單玲兒臉都紅了,心中卻顯出歐陽南的影子來。
單玲兒道:“我叫玲兒,就住在這山中,不知道姐姐是誰?從哪裏來?到這裏來幹什麽?”
白衣女子上前幾步,仔細打量了單玲兒一番,這才說道:“姐姐從很遠的地方來,隻是偶然經過,聽人說這裏風景很好,便來遊玩一番,不想竟遇見了這樣一位可愛的小妹妹,不知妹妹可願與姐姐交個朋友?”
“好啊!好啊!”單玲兒喜形于色,拍手叫道,“玲兒一看見姐姐就很喜歡,正想和姐姐交個朋友呢!”
白衣女子一聽,拉住單玲兒手道:“難得我與玲兒妹妹一見如故,我們一定會成爲知心姐妹的!如詩一直叫我萱姐,我看玲兒妹妹幹脆也叫我姐萱姐好了!”
單玲兒高興地道:“萱姐姐,玲兒從小沒有兄弟姐妹,現在終于有了一位姐姐啦!”
單玲兒拉着白衣女子的手,開始沿山道行走,兩人邊走邊聊,十分高興。單玲兒不時向她介紹山中的景點,白衣女子聽了,連連點頭。
兩人聊了一會,白衣女子突然說道:“玲兒妹妹,剛才問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你還沒回答姐姐呢,看你剛才臉都紅了,八成是有心上人了,是不是?”
單玲兒臉又紅了,低頭道:“我還小,哪有什麽意中人?”
白衣女子看出單玲兒乃口是心非,微微一笑,也不說破。
三個人在山中又走了一會兒,閑聊中,單玲兒望着白衣女子說道:“萱姐姐,玲兒剛才聽你念什麽‘尋你尋到天盡頭,不見有,蓦然回首,雲海茫茫無歸路’,我想,姐姐心裏一定有一位日夜思念的大哥哥!”
白衣女子聞言輕歎一聲,扭頭去看别處,眼睛顯得有些發紅,半晌才說道:“姐姐曾經有一位心愛的男人,我們在一起過得很幸福,很幸福,他幾乎就是我的一切,可是……後來……他離開了我!”
白衣女子有些更咽,淚珠在眼裏打轉。單玲兒沒注意到這些,隻是覺得有些意外,接着問:“萱姐姐這樣好,他爲什麽要離開你?”
白衣女子擡頭仰望蒼穹,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隻聽她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逼他離開我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難以兩全,當你面臨選擇的時候,很有可能會造成終生遺憾……如果能夠重新來過,我一定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單玲兒聽得似懂非懂,這時發現了白衣女子的表情變化,忙道:“我們不要談這些不高興的事啦!我們說高興的吧,對了,姐姐說我們天柱山好玩不好玩?”
白衣女子安定了一下情緒,說道:“這座山真是太美了!我到過許多名山大川,天柱山一點都不比它們差,甚至還要好呢!”
“真的?”單玲兒非常高興,“山裏好玩的地方可多啦,夠萱姐姐玩好幾天的!”
白衣女子道:“是嗎?我倒真想多玩幾天,隻是沒有落腳之處。”
單玲兒道:“可以住我家裏啊,我們正好可以聊天。”
白衣女子問道:“你家住得遠嗎?”
單玲兒道:“不遠,不遠,難道萱姐姐上山時沒有看見天柱山莊嗎?莊主就是我爹。”
白衣女子“哦”了一聲:“原來妹妹是天柱山莊莊主的女兒,我看山莊建得十分别緻,你爹一定是一位雅士,隻是我住在莊裏,不知方便不方便?”
單玲兒道:“當然方便!我家房子多,你又是我新認的姐姐,是我的客人,我爹一定很高興讓姐姐住在莊裏的,再說了,最近山裏來了一些壞人,住在莊裏比較安全。”
白衣女子沉思片刻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去你家吧!”
單玲兒領着白衣女子和青衣少女往天柱山莊方向行去,三人有說有笑,顯得十分融洽。
單玲兒忽然有意無意道:“萱姐姐,最近複仇教在山中辦事,你們上山時就沒有遇見複仇教的人嗎?”
“複仇教?”白衣女子似笑非笑,“今天山中被雲海覆蓋,玲兒妹妹可是我們上山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呢。對了,我可是聽說複仇教并非善類,經常幹些燒殺搶掠的事,他們既然出現山中,難道就沒有騷擾你們山莊嗎?還有玲兒妹妹這麽漂亮,一個人出來閑逛,就不拍被複仇教的壞人給擄了去?”
單玲兒見白衣女子擔心複仇教會禍害山莊,連忙道:“騷擾我們山莊?把我給擄去?這倒不會。巧的很,複仇教的水護法和我們的山莊的總管劉笑是舊識,他們交情非淺,現在水護法就住在山莊之中。複仇教其他人總是要給水護法面子的,不可能來騷擾山莊,也不會把懷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何況我們山莊現在可是在幫助複仇教搜尋那個什麽朱曉風,算是同盟關系呢。”
“哦?原來你們山莊的總管是開碑手劉笑啊,怪不得!他們倆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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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也算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了。不過,你們山莊怎麽會幫助複仇教呢?這複仇教可是江湖上公認的邪教啊!”白衣女子略顯得有些意外。
“這個也沒什麽呀。”單玲兒答道,“我們山莊一是看水護法的面子,還有就是覺得複仇教雖然名聲不太好,但那個朱曉風也确實是該殺之人,複仇教的狄教主爲報殺父殺母之仇,一切都可以理解啊,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爲玲兒的兩位叔叔和狄教主之間有點過節,我們山莊希望能夠通過幫助狄教主報仇來化解這段恩怨。”
“哦?玲兒妹妹的叔叔怎麽會和複仇教教主有過節呢?”白衣女子盯着單玲兒的眼睛,好像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
單玲兒眨了眨眼睛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啦,當初複仇教剛開始公開讨伐朱曉風時,玲兒的兩位叔叔和大多數不明真相的武林人士一樣,站在了朱曉風一邊,并和複仇教發生了一些沖突,不過他們在得知真相後就退出了。”
白衣女子道:“這在當時倒是普遍現象,不過我想,那位狄教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是不會記恨這些當初不明真相的人的,這次你們山莊能夠幫忙搜尋朱曉風,你的兩位叔叔和狄教主之間的過節應該可以一筆購銷了吧!”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玲兒這下可就放心了!”單玲兒頓時興奮異常。
白衣女子見單玲兒高興,也是微微一笑:“對了,玲兒妹妹,你們在山中搜尋那朱曉風,可有線索了?”
單玲兒應道:“如果讓複仇教自己去搜尋,隻怕永遠也找不到朱曉風,不過有了我們山莊幫忙,找到隻是遲早的事,隻是希望那狄教主真的不再怪罪玲兒的兩位叔叔才好!”說着頗有深意地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其實當初單世雄聽了單玲兒一番話語,已經判斷出朱曉風的去處要落在賀駝子身上,而賀駝子的隐居之處單玲兒卻是知曉的,單世雄之所以将這條關鍵的線索壓了下來,就是想等狄紫萱達到天柱山後依靠這條關鍵線索化解龍嘯天、黃松二人和狄紫萱之間的恩怨。
白衣女子見單玲兒如是說,忙道:“你們山莊就那麽有把握嗎?不過,你們山莊要是真的能夠找到朱曉風,我可以保證和你兩位叔叔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單玲兒聞言對白衣女子施了一禮:“多謝狄教主了!說話可要算數哦!”
白衣女子面容一呆:“原來你早就猜出我是誰了!繞了半天就是爲了等我一句承諾啊,你可真是個鬼靈精!”
單玲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她一早就猜測這位白衣女子就是近日要來天柱山的狄紫萱,現在得到了證實,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心中終于大定。
說話間,天柱山莊已經到了,單玲兒帶領着狄紫萱和那位叫如詩的青衣少女進了山莊,直奔大廳而去。
大廳内,單世雄、水浮萍等正在議事,突見單玲兒三人進來,都将目光投向她們。
水浮萍驚喜道:“紫萱,你來啦!”水浮萍不叫“教主”,而是稱呼“紫萱”,可見這兩人确是閨中密友。狄紫萱應了聲:“水姐姐!”點頭緻意。
龍嘯天和黃松則是臉色一變:“狄教主!”
這時,狄紫萱也看見了二人,臉色驟變,一把搶過如詩手上被包裹的劍狀物:“龍嘯天,拿命來!”
單玲兒見狀忙攔住了狄紫萱:“萱姐姐,你不是答應了玲兒不再怪罪我龍叔叔和黃叔叔嗎?”
“什麽?”狄紫萱頃刻間有些呆滞,“你說的兩位叔叔就是他們?我還以爲是其他的武林人士呢,不行,龍嘯天殺了我姑母,我不能饒他!”
這時水浮萍也走過來勸解道:“紫萱,其實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龍大俠他們和我們産生那樣的誤會和沖突都是情有可原的,這事不能全怪龍大俠,人死不能複生,我看當前還是要團結起來盡快将那罪魁禍首朱曉風繩之以法,這才是真正爲你姑母和父母報仇!”
這時單玲兒又道:“萱姐姐你可是親口答應了我的,可不要反悔,隻要萱姐姐不再怪罪龍叔叔和黃叔叔,玲兒就帶你去找朱哓風!”
狄紫萱一怔:“玲兒你知道朱曉風在哪?”
單玲兒道:“我在山中拜了一個師父,他應該知道朱曉風的下落!”
狄紫萱沉默了片刻,咬牙道:“自從父母被朱曉風殺害後,姑母已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姑母因我而被害,豈能就這麽算了!”
這時龍嘯天走上前道:“狄教主,當初我誤聽讒言,不分青紅皂白,錯殺了教主姑母,一直悔恨在心,今日既然教主找上門來,那就給教主一個交代!”
隻見龍嘯天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大腿紮去。衆人一陣驚呼,來不及阻止,那匕首已沒入大腿,鮮血順着腿根流了出來。
狄紫萱顯然也沒想到龍嘯天會紮自己一刀,不禁微微發愣。
龍嘯天臉色有些發白,強忍劇痛道:“狄教主,不知這樣可算給了一個交代?如果還不行,我這條老命今天你就拿去吧!”
狄紫萱手握劍狀物,幾次想解開包裹,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忽然眼泛淚光:“罷了,罷了,姑母,當日你被殺身亡,确實不能全怪他人,紫萱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紫萱今日不能爲你報仇了,來日再到您墳前請罪!”
衆人見狄紫萱放棄了報仇,均是長出了一口氣。單世雄趕緊過來幫龍嘯天拔出匕首,并封住兩處穴道,止住流血。這時已有家丁過來幫忙包紮傷口。這一刀雖然紮得不淺,但對于龍嘯天這樣的武林高手而言,也不是非常嚴重的傷勢。
這時,黃松也走過來向狄紫萱說了幾句道歉的話,狄紫萱卻表現得不鹹不淡。水浮萍見狀趕緊把話岔開,将單世雄和劉笑給狄紫萱做了介紹。
狄紫萱和單世雄客氣了幾句,又對開碑手劉笑道:“劉大哥,我水姐姐這些年可是過得很苦的,劉大哥以後可要好好補償水姐姐才是!”
劉笑滿臉通紅,連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狄紫萱這才轉過身來向單玲兒問道:“玲兒妹妹,你剛才說在這山中拜了一位師父,你這位師父應該知道朱曉風的下落,這可是真的?”
單玲兒道:“是真的。我師父叫賀駝子,他教過我一種叫‘龍抄手’的功夫。”
“龍抄手!”狄紫萱臉顯狂喜之色,“龍抄手乃朱曉風獨門功夫,既然玲兒妹妹的師父也會,想來他們一定關系非淺,朱曉風是真的可能就藏在這天柱山中了。”
單玲兒卻接着說道:“歐陽哥哥也曾經和玲兒說過,複仇教要找的人我師父賀駝子應該知道下落。”
“歐陽哥哥?哪個歐陽哥哥?”狄紫萱突然莫名其妙變得緊張起來,問話中居然帶着一絲顫抖。
單世雄在一旁道:“是歐陽南,他是這山中的住戶。”
“什麽!歐陽南!”水浮萍發旁出一聲驚叫。
而狄紫萱則完全呆在了當場,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整個身軀都在微微顫抖,口中喃喃自語道:“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他的家鄉不就是梅城鎮嗎?原來他在這裏!原來他在這裏!”
衆人見狄紫萱突然失态,均是愕然。
水浮萍解釋道:“歐陽南是紫萱分散多年的丈夫。”
“啊!”單玲兒覺得頭腦中“嗡”了一下,心裏在不停地想着:“歐陽哥哥已經有妻子了,萱姐姐就是歐陽哥哥的妻子!”酸甜苦辣,一時不知什麽滋味。
衆人也覺得意外,想不到這世上竟有這般巧的事情。
單世雄忙道:“恭喜狄教主得知失散丈夫的消息!”
狄紫萱揮手擦去眼中的淚花,忽然撲哧一笑:“南哥,我終于找到你了!”一把抓住單玲兒臂膀:“好妹妹,快帶我去找他!”
“可是……可是……”單玲兒道,“歐陽哥哥住在神秘谷中,那外面有一個困陣,我們根本通不過的,就是在外面喊,他也聽不見。”
“我不管,現在就帶我去神秘谷,馬上就去!”高雅清麗的狄紫萱今天是一再失态。
單玲兒隻得帶她往神秘谷而去,其他人也跟在後面,隻有龍嘯天留在莊中療傷。
到了神秘谷的洞口,單玲兒道:“這就是神秘谷了,不過我們可進不去,這裏有一個困陣,我們進去了隻會困死在裏面。”
單世雄也道:“這神秘谷确實不是善入之地,以前有山民和動物誤入過,但從沒有生還者。”
狄紫萱對着洞口大喊道:“南哥,我是紫萱,你聽見了嗎?你快出來見我呀,南哥,你快出來呀!”然而喊了半天,卻沒有一點動靜。
狄紫萱在神秘谷前喊叫半天,希望歐陽南能夠聽見并出來見她,但卻毫無動靜。
單玲兒道:“萱姐姐,沒有用的,這神秘谷很深很長,他聽不見的,除非他自己出來。”
狄紫萱道:“那我就在這裏等他,直到他出來!”
單玲兒道:“那可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前一段時間聽他說要在神秘谷中閉關修煉一門功夫,從那以後就極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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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出來的時候。”
狄紫萱堅定地道:“不管等多長時間,我都等!”
狄紫萱站在神秘谷的入口處,就那麽呆呆地望着那個洞口,一望就是半天。這時,雲海早已經散去,天卻是已經黑了下了。單世雄叫人準備了吃食,送到神秘谷前,并生了一堆火,衆人圍着火堆用了晚餐,狄紫萱這才稍微平靜下來。
單世雄說道:“老夫和歐陽少俠相識已有幾年,歐陽少俠确實是人中之龍,和狄教主倒是絕配!”
黃松插嘴道:“不過歐陽少俠如此人傑,江湖中卻好像很少有人知道。”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根本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歐陽南這個人的存在。
狄紫萱淡淡一笑:“南哥淡泊名利,哪有幾個人知道他的。”随即眼望虛空,一時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雖出生昆侖,但卻從小習的不是昆侖派的武功,而是拜了在昆侖山後山隐居的一位奇人天玄子爲師。我師父天玄子非正非邪,向來率意而爲,雖然大部分時間都隐居在昆侖山中,但偶爾也會遊戲于江湖之中。”
衆人聽了這番話,這才算知曉了狄紫萱的武學淵源,以前隻知她武功并非出自昆侖派,卻并不知她師從何人。大家不禁對這位從未聽說過的昆侖奇人天玄子起了好奇之心,不由得感慨在華夏大地上,還不知隐藏有多少像天玄子和歐陽南這樣的能人異士。
這時狄紫萱接着說道:“七年前,師父帶我到江湖中遊曆,無意中聽說新近出現了一位武功奇高的少年,這名少年一個月内連挑**七大高手,爾後又與少林、武當等五大派第一高手切磋較藝,不僅全部取勝,而且都在五十招内分出勝負。師父聽說後大爲不服,決定要找到這個少年,與之一決高低。可是,盡管我們多方打聽,卻始終探聽不到這位少年的消息,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和身份來曆。那些與他交過手的所謂正道高手,視我師父爲異類,自然不肯告訴有關情況。總之,這位少年突然間沒有了任何消息,好像隻是一個傳說,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過了一段時間,師父對這件事情開始冷淡下來,心裏開始懷疑這位少年是否真的存在。
這一日,我們走到嵩山附近,師父忽然想起曾聽人說過少林寺有一本《洗髓經》,乃上乘内功心法,千古一絕,就想,何不弄來瞧瞧?于是,當晚我們便潛入少林寺。少林寺乃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師父和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藏經閣所在,于是師父決定抓一個僧人來問問。我們就近閃進一座禅院裏,禅院很清靜,空氣中飄着淡淡的檀香,屋裏點着燈。我們朝窗戶邊靠過去,聽見裏面有人說話。隻聽一個少年的聲音道:‘想不到慈遠大師棋藝如此精湛,晚輩真是輸得心服口服!’另一個略顯蒼老但卻洪亮的聲音答道:‘歐陽少俠太謙虛了,老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過僥幸赢了兩子而已!歐陽少俠才華出衆,乃百年難遇的奇才,這兩天老衲已完全被少俠折服了,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輩有才人出,好啊!好啊!哈哈哈!’師父和我都是吃了一驚,想不到屋裏居然是當今少林方丈,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慈遠大師,隻是不知道和慈遠大師在一起下棋的歐陽少年又是誰?我們也來不及多想,隻是覺得要趕緊離開才是,要是讓慈遠大師發現了,少不得會有一番麻煩。
我們正要離開,忽聽屋裏那位少年大聲說道:‘外面的兩位朋友站了半天,怎麽要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們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想如此小心之下沒有被慈遠大師發現,卻被那位歐陽少年給發現了。少林寺内高手如雲,既然已被發現,我們不敢再做停留,當下頭也不回,急速向少林寺外奔去。這時聽見有一個人追了出來,那人高聲叫道:‘兩位朋友,請等一等!’正是那歐陽少年的聲音。我們也不理他,心裏擔心慈遠大師和少林寺衆高手追來,所以隻顧全速向山下飛奔。卻不想其他人沒有追來,那歐陽少年卻是緊緊跟在身後。師父不信以自己的輕功會甩不掉這個少年,于是帶着我一口氣狂奔了兩百多裏地。不想那歐陽少年始終像影子一樣跟在身後一丈來遠,而且好像顯得很是輕松,師父這才感到那少年确實非同尋常。見甩不掉他,我們索性停下來,那少年也停住,我們就在月光下互相打量着對方。
那少年不過十八九歲左右,師父對着他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少年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前輩應該是昆侖山的天玄子。’師父詫異于那少年居然認識自己,聞言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你還追來送死?’那少年道:‘我不是來送死的,我是來救前輩的。’‘什麽?救我?開什麽玩笑!’師父被那少年搞得莫名其妙。那少年道:‘在下歐陽南,略通醫術,剛才在少林寺内我從前輩的呼吸中聽出前輩因練功急于求成而形成暗疾已有多時,若不及時治療,随時都有全身經脈爆裂而亡的危險。’這幾年師父武功大進,身體從未感到過不适,哪會信他,更何況覺得他僅從呼吸中就聽出有暗疾豈不是太神了,于是說道:‘歐陽南,你可真會胡說八道,竟敢咒我經脈爆裂而亡,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追了我半天,要是不給你留點記号,豈不令你失望!小子接招!’
師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歐陽南攻了十三招,那是師父最爲得意的天殘十三式,滿以爲至少能将他擊傷,不想他輕描淡寫就化解了師父的招式,并回擊了七招,那七招使出來如大海波濤般向師父湧去,師父全身上下頓時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就連站在一旁的我都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師父被這七招攻得後退了十步,心中震驚萬分,猛然醒悟這個叫歐陽南的少年正是最近江湖上傳聞的那位少年高手,想不到我們到處尋找不得,卻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歐陽南沒有給師父喘息的機會,持續向師父發起一陣猛攻,師父隻覺得交戰中膻中穴被對方輕拂了三下,三股氣流注入師父的身體。師父暗叫不妙,不敢戀戰,大聲道:‘紫萱,我們快走!’師父和我一陣狂奔之後發現歐陽南并沒有追來,這才停下來。師父趕忙運氣一周,卻并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異樣,知道沒有受傷,遂放下心來,同時心中又奇怪那歐陽南明明拍了他三掌,本有機會置他于死地,卻連傷也沒傷他。
這之後我們就離開了豫省,一路南下,到達桂省已是兩個月後的事。這一晚,我們在桂林百裏外的一個叫陽朔的小鎮上歇息,入夜後我和師父在各自房間裏運功調息。就在我運功剛剛達到入定狀态時,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師父痛苦的哼哼聲,我趕緊到隔壁房間查看,卻見師父坐在床上渾身發抖,嘴裏不停吐着鮮血。我一見此情景不知所措,隻知道急得大哭。這時師父費力地告訴我,此時他全身真氣到處亂竄,已經無法控制,且各穴位如針刺般疼痛,不過體内卻有三股奇怪的氣流在幫他疏理經脈,一時之間當不至有性命之憂。
就在師父全力調理真氣,我在一旁幹着急之時,窗戶突然被人打開,一條人影跳了進來。我心道,完了,在這種情況下被敵入侵,師父恐遭大難。我抽劍剛想出招,卻聽那人道:‘姑娘别動手,我是來救你師父的!’我定睛一看,來人竟是那歐陽南!我一時呆了呆,竟莫名其妙對他産生了一絲信任之感,任由他跳上床,雙掌按住師父後背。過了片刻,我見師父臉色開始好轉,知道他正在運功幫師父療傷,于是靜下心來在一旁等候。兩個時辰後,師父終于恢複了正常,當時隻覺得不僅全身經脈暢通無阻,而且内力較之以前還大有提高,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師父驚喜之餘,向歐陽南連連道謝,隻聽師父問道:‘歐陽少俠,你……你這兩個月一直跟在我身邊?’歐陽南道:‘不錯,這兩個月我一直跟着前輩,因爲我知道前輩的暗疾三個月内必定發作,而且一發作必定是緻命的。那日與前輩交手,我拍了前輩三掌,在前輩體内注入三股純陽先天真氣,目的就是想在前輩暗疾發作之時能夠暫時救得性命,然後等我趕到時用純陽先天真氣将前輩體内真氣引入正路,從而徹底治愈前輩的暗疾,還好,我成功了!’”
狄紫萱将這段鮮爲人知的多年往事娓娓道來,衆人像是在聽一個離奇的傳說,覺得歐陽南爲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居然從豫省到桂省,整整跟蹤了兩個月,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冬日的夜晚,山中還是很寒冷的,不過好在今晚沒有寒風,衆人又都是内功深厚之輩,圍坐在火堆旁倒也不懼寒意。
狄紫萱的一番回憶,完全勾起了衆人的興趣,尤其是單玲兒,她更是想知道歐陽南以前的點點滴滴。
打開話匣的狄紫萱更是深度陷入了一幕幕的往事之中,她與歐陽南的過往種種不斷浮現在她的腦海裏,有甜蜜,有酸楚,有痛苦,以前這些埋藏在她心底的東西終于被她傾訴出來。衆人随着她的傾訴,心情不斷起伏,對于她和歐陽南之間的往事也不斷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美麗的黃昏,清澈見底的漓江水晃動着夕陽的餘輝,涼爽的江風吹過兩岸的青山,幾隻漁人的小船在江面上劃過。
歐陽南沿着漓江慢慢地走着,欣賞着這如詩如畫的山水,似乎在慢慢品嘗一杯香醇無比的美酒。他将天玄子的暗疾治好後在陽朔逗留了三天,完全被桂林山水的美景吸引住了,一時之間竟不想離去。他這幾天已養成了在夕陽西墜前乘一艘小船泛舟漓江的習慣,一個叫覃老六的船家會準時在約定的地點等他。
然而今天,當歐陽南出現在約定地點時,卻發現覃老六的船上站着一位白衣少女,長長的秀發輕輕撫動在風裏。那位白衣少女正是狄紫萱。
歐陽南問道:“狄小姐怎麽會在這裏?你和令師還沒有離開嗎?”
狄紫萱對歐陽南嫣然一笑:“歐陽大哥能被這山水美景迷住,難道小妹和家師就是不懂欣賞的粗俗之輩嗎?歐陽大哥也太不夠意思了,泛舟漓江也不帶着小妹!”
歐陽南尴尬地笑了笑:“既然狄小姐也喜愛這山水,那我們就一同遊玩好了,對了,怎麽不見天玄子前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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