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目光相對。
場中寂靜了一瞬。
何陽突然滿臉笑容道:“刀師妹,你怎麽在這裏?快過來,郡主在找你。”
刀姐帶着洛青舟,從林中走出。
剛剛她睡的正香時,洛青舟突然把她從睡夢中叫醒,說這兩個人正準備去禍害一個無辜的少女。
她當時還有些半信半疑。
現在看着他們走去的方向,聽着他們剛剛的對話,算是徹底相信了。
不過這個無辜的少女,竟然是南宮美驕,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還有,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他不是也一直躺在洞穴裏,沒有出去過嗎?
“郡主,你也來了?”
刀姐心中波浪洶湧,臉上卻是一片平靜,跟南宮美驕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後,突然又率先開口問道:“對了何師兄,言師姐呢?沒跟伱們一起嗎?”
此話一出,本來正準備問她的何陽和馮雲松,皆是一愣。
何陽奇怪道:“言師妹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刀姐道:“之前是跟我們在一起,不過……”
說到此,她看了後面一眼,低聲道:“在路上沒有走多遠,言師姐就跟楚師弟吵架了,然後就一個人離開了,說是去黑虎澗找你們。她本來也讓我們跟着的,不過楚師弟當時正在氣頭上,不願意跟她一起,我沒辦法,怕楚師弟一個人出事,所以就跟着他走向另一個方向了。”
何陽和馮雲松聽了這話,相視一眼,皆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
三人早就計劃好的,言師妹幫忙把人帶到黑虎澗去,怎麽會突然在路上吵架呢?
就算言師妹再恨那小子,也該先忍着,等把他帶到黑虎澗,再出氣也不遲啊。
馮雲松疑惑道:“刀師妹,言師妹真去黑虎澗了?”
刀姐想了一下,道:“當時言師姐的确是那樣說的,說她要黑虎澗,臨走時也勸過我,我沒有去。”
馮雲松道:“她沒有勸楚師弟一起?”
刀姐道:“勸了,估計言師姐當時也怕楚師弟一個人離開會出事,所以雖然氣憤,還是勸了幾句,但楚師弟當時根本就不聽,直接一個人離開了,我隻能跟上。”
馮雲松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後的少年,頓了頓,道:“楚師弟,你當時爲何要跟言師妹吵架?”
洛青舟面無表情地道:“她還是堅持想要看看我的棍子。”
此話一出,一直盯着他的南宮美驕頓時一愣,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某處。
馮雲松聽到這個回答,心頭暗暗嘀咕道:言師妹可能是怕小子真沒有把那根棍子帶在身上,所以想看一看才放心的。不然去黑虎澗殺了他,卻沒有拿到那根棍子,言師妹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他與何陽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不過言師妹人呢?
馮雲松又問道:“楚師弟,就因爲這,你們就吵架了?”
洛青舟冷着臉道:“在馬車上時,我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那根棍子沒有帶在身上,她爲什麽就不相信呢?沒有的東西,她一直逼着我拿出來,我能不生氣嗎?當時我還忍着在,不過她一直不依不饒,非要讓我拿出棍子給她看看,我沒辦法,當時又非常惱怒,所以沖動之下,就解開了腰帶……”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一變。
就連旁邊的刀姐,也被他的胡說八道給驚到了。
何陽皺眉道:“你解開腰帶幹嘛?”
洛青舟依舊憤憤不平,又有些無奈:“她非要讓我拿出棍子給她看看,我全身上下,就隻有另外一根棍子了,我能怎麽辦?她是師姐,又是我和刀師姐的隊長,我沒法拒絕,所以隻能拿出來了……然後她就生氣了,要跟我動手,我也不是好惹的,也要跟她動手,刀師姐在中間勸架,我實在受不了,就一走了之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你們可以問刀師姐。”
“……”
衆人聽他繪聲繪色一口氣說完,皆是滿臉呆滞。
馮雲松愣了一會兒,方沉着臉喝道:“楚師弟,你這也太過分了,你那是屬于侮辱言師妹了,難怪言師妹要跟你動手。”
洛青舟看着他道:“馮師兄,你那裏有做飯用的鍋嗎?”
馮雲松聞言一怔,道:“沒有,你要鍋幹嘛?”
洛青舟道:“不幹嘛,就是想看看。馮師兄,你快把鍋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馮雲松皺眉道:“我說了,我沒有鍋,我帶鍋幹嘛?”
洛青舟依舊把手伸到他的面前道:“馮師兄,拿出來吧,快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就看一眼。。”
馮雲松頓時有些不耐煩:“我說了,我沒有鍋,怎麽給……”
說到此,他突然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幻起來。
洛青舟聳了聳肩道:“你看,馮師兄,你沒有的東西,别人如果一直強硬地要求你拿出來看看,你會不會生氣?”
馮雲松張了張嘴,啞口無言,過了片刻,方沉聲道:“那根棍子你真的沒有帶在身上?”
洛青舟道:“真的沒有,我放在家裏了,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爲什麽你們就是不相信呢?馮師兄,你那裏真沒有鍋?”
馮雲松:“……”
何陽開口道:“刀師妹,就因爲這些,你們就跟言師妹分開了嗎?後來有沒有再見過她?”
刀姐道:“分開以後,我們就去另一個方向了。我們打了三隻妖獸,然後不知道該去哪裏,就準備去黑虎澗找你們,然後就在這裏遇到你們了。何師兄,言師姐沒有去找你們嗎?”
何陽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解之色,目光望向了前面的黑虎澗,道:“沒有去過,我們一直都沒有見到她。”
刀姐滿臉疑惑道:“奇怪了,難道是路上遇到了妖獸,去追妖獸了?”
何陽點頭道:“也有這個可能。算了,不管她了,她修爲不低,應該不會出事的。我們先去找個地方歇息吧。”
刀姐問道:“還去前面的黑虎澗嗎?”
何陽目光閃爍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馮雲松,道:“不去了吧,那裏濕氣大,又冷,不是個歇息的好地方。”
馮雲松笑道:“對,還是去别處吧。”
他看了這對突然出現的男女一眼,眸中閃過一抹陰厲之色,心頭暗叫可惜。
明明就快要把這位小郡主帶進陷阱了,結果這兩人卻突然出現了,可惡。
“楚師弟,這位是郡主殿下,你家裏沒有人教過你基本的禮儀嗎?”
他心頭惱恨,說話也不再客氣。
洛青舟看了南宮美驕一眼,拱手道:“見過郡主殿下。”
南宮美驕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問道:“你的棍子呢,本郡主也想看看。”
旁邊的馮雲松連忙笑道:“郡主,棍子他沒有帶。郡主若是想看,等回去後,可以去我們武館,到時候我讓他帶來給你看,他不敢……”
誰知他還未說完,洛青舟已經從儲物袋裏拿出了那根漆黑的木棍,遞到了南宮美驕的面前。
馮雲松:“???”
旁邊的何陽:“???”
就連一旁的刀姐,也是滿臉呆滞。
不是口口聲聲地說沒有帶嗎???
南宮美驕接過木棍,在手裏撫摸了幾下,又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有些嫌棄地蹙了蹙眉頭,玉手一揚,又把棍子扔了回去,撇嘴道:“我還以爲是什麽好東西,就一根普通的木棍而已,這有什麽好看的?”
馮雲松頓時陰沉着臉怒道:“楚師弟,你剛剛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你沒有帶嗎?”
洛青舟揚了揚手裏的木棍道:“你們要看的那根木棍,我的确沒有帶。這根木棍就是普通的木棍,不是之前那根木棍,郡主既然要看,我就隻能拿出這一根給她看了。”
馮雲松一聽,臉上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盯着他手裏的木棍看了幾眼,心頭暗暗道:難怪郡主隻說了一句,這小子就拿出來遞過去了,原來不是那根。
他正要拿過來檢查一下時,旁邊的南宮美驕突然又問道:“之前那根木棍,是什麽樣的木棍?”
馮雲松連忙讨好地答道:“郡主,楚師弟之前那根木棍,應該是法器,非常硬。言師妹的玄鐵棍,竟然直接就被那根木棍給一棍子打斷了,很是神奇。”
“哦?”
南宮美驕眯了眯眸子,再次看向了面前的持棍少年,道:“拿出來我看看。”
洛青舟又把手裏的木棍遞給了她。
南宮美驕微怔,馮雲松立刻沉下臉怒道:“楚師弟,郡主說的是之前那根木棍,你到底帶了沒?如果帶了,立刻拿出來給郡主看看!”
洛青舟道:“之前那根沒帶,不過這根,其實也很硬。”
馮雲松一聽,頓時冷笑一聲:“一根普通的木棍而已,能有多硬?你之前那根木棍……”
“呼——”
“砰!”
不待他說完,洛青舟手裏的那根木棍“呼”地一聲爆響,猛然砸在了他的胸口,竟直接把他打飛了出去!
還未等他落地,人影一閃,那根木棍又從天而落,“砰”地一聲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又直接把他砸落在了地上。
“砰!砰!砰!”
又一連十餘棍狠狠地砸落了下去,他的整顆腦袋,整張臉,整個身子,竟然全部被砸的稀巴爛,竟瞬間變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肉泥!
整個過程,快速絕倫!
甚至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幾乎眨眼之間,剛剛還在冷笑說話的馮雲松,立刻就橫死當場,屍毀人亡!
“住手!”
這時,何陽驚怒交加的怒喝聲方響起。
但人已經不在了……
“你……你……”
何陽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别說他不敢相信,南宮美驕,甚至刀姐,也都不敢相信。
刀姐更是震驚和疑惑。
這家夥之前在洞裏時,不還在跟她說,這次已經殺了言師姐,不能再殺人了嗎?怎麽突然又暴起了?
“楚飛揚!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何陽又驚又怒,全身衣袍鼓起,周身勁風旋轉,握緊了雙拳,眼中怒火熊熊!
洛青舟仿佛沒有看見一般,一臉平靜地拿出了抹布,一邊擦拭着棍子上的鮮血,一邊淡淡地道:“馮師兄剛剛問我,這隻是根普通的木棍而已,到底有多硬。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所以就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了,估計他現在應該知道了。”
說完,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道:“何師兄,你看,馮師兄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應該是很滿意我這根棍子的硬度和我剛剛的回答。”
何陽:“……”
刀姐呆呆地看去,地上的馮師兄已經沒有眼睛了,眼睛早已被砸碎,與血肉和腦漿混在一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