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家娘娘的親父親,地位顯赫,戰功彪炳,又生的那麽好看,怎麽這全天下的好事都被這位國公大人一人都占全了。
“嶽父大人。”蕭瑾趕緊跑至衛毅的面前,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比衛毅還高,直接抱拳行禮道,“不知道嶽父大人要活捉的是不是曾經的拱北王殿下?”
“捉他也可!”衛毅說道。
他不曾下馬,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女婿。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大緻的了解了一下京城的局面。
可以說他現在對蕭瑾的能力是十分的滿意,在這種情況下,能将手中這麽有限的兵力用到了極緻去對抗對面号稱有三倍與己兵力的大軍,實屬難得。
但是叫他糟心的是,這個臭小子,居然讓他的寶貝閨女懷孕還中毒!
他這一路趕來,越是想,越是滿心的不是滋味。
衛箬衣那是他都捧在手心裏當着寶貝,不敢嗑着,碰着的,就連說話大聲點他都會覺得難受,旁人哪裏敢動衛箬衣分毫。
他那寶貝女兒偏生就看中了這麽一個臭小子,就算這蕭瑾再怎麽文武雙全,再怎麽生的好,在他的眼底不啻就是一坨碩大的牛糞。
女兒嫁的時候,他沒能去參加已經是一個大憾事了,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自己女兒主意大過天去。
那時候知道女兒嫁了,他的怨念還沒那麽深,就是後來見到蕭瑾,知道他對自己的閨女一條心思,怨念也不大。但是這次他急匆匆的從南疆趕回來,滿心以爲能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寶貝閨女,哪裏知道連宮門都沒進的去,就被告知自己女兒不光懷孕了,還中毒了!
那真是一盆冷水直接從天而降,将他裏外都淋了一個透濕透濕的。
一肚子的蛋花湯!
若不是眼前這臭小子對他閨女爲所欲爲,他寶貝閨女怎麽會懷孕,若不是他保護不力,他寶貝閨女又怎麽既懷孕還要去保護這臭小子的皇帝老子繼而中毒?
他現在看到蕭瑾沒直接一長刀落下來将蕭瑾劈成兩半,都算是看在自己家寶貝女兒是在愛他的面子上,客氣了蕭瑾了。
所以蕭瑾過來,他就沒擺出什麽好臉色來。
即便知道蕭瑾的身份是親王,他隻是鎮國公,衛毅還是連馬都懶的下了。
“嶽父大人。帶來兵力多少?”蕭瑾察覺到衛毅的臉色不佳,心底隐隐的沉了沉,隻是他沒朝旁的地方是想,隻當是因爲衛毅連日來趕路,心氣不順。
叫他這麽長途奔襲,他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五千!”衛毅不耐的說道,“你讓開,莫要耽誤了時間。”
衛箬衣那邊雖然有個不靠譜的裴敏看着,可誰知道他那個太醫院院正的職位是怎麽混來的,誰能保證他寶貝女兒毒氣能壓制住不發?!衛毅現在又氣又急,就連裴敏的面子都懶的給了。
等他回去,他連衛庚一起削了!護主不力!這樣的暗衛要來作甚!
“嶽父大人,萬萬不可冒進。”蕭瑾一聽,趕緊攔在了馬前,“探子來報,如今西門外至少有五萬大軍。”
就算衛毅帶來的騎兵,加上他所率領的,連人家一半都沒有,夜間這樣以少扛多,勝算不大啊。
别說是活捉老拱北王了,能不能活着都是兩說。
“叫你讓開便讓開,生死如何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衛毅怒了,“你再橫加阻攔,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衛毅這話一出,蕭瑾就怔住了。
别說是蕭瑾,就連馮平都吓了一跳,他狐疑的看着衛毅與蕭瑾,這還是翁婿嗎?怎麽看起來像是仇人相見的樣子。
“嶽父大人!”蕭瑾耐着性子,再度抱拳,“可是有什麽意外發生了?”
他的腦子轉的快,衛毅不是這麽冒進的人,他能到今日的地位哪裏是莽夫可比的。所以一定是有什麽事情,所以才驅使衛毅不得不這麽做。
衛毅目光暗沉的看着蕭瑾,心底冷哼了一聲,這臭小子的腦子倒是很好用。
“你莫要管上許多了。”衛毅冷聲道,“你隻需要守好京城便是。
女兒是他衛毅的女兒,自然由他來救。
況且之前高和全前來傳令,也委婉的表達了陛下不想将衛箬衣中毒這件事情告訴蕭瑾的意思。
衛毅腦子裏面光火,也不想去深究爲何陛下不願意将這件事情告訴他兒子。
好嘛,你們父子坐享其成,他們父女沖殺在前,好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告訴好了!
女兒他自己去救!
衛毅策馬向前,“你不開城門,我自也有辦法去開!”
“爹!”蕭瑾見衛毅連眼珠子都懶的朝自己轉了,便知道真的出事了,而且是大事,能讓衛毅如此的,多半就事關衛箬衣了。
他焦急的擡手拉住了衛毅所騎駿馬的絡配。
蕭瑾的力氣很大,直接将駿馬拉扯在原地,不得朝前。
“撒手!”衛毅凝眸,怒氣與怨氣一并在眉宇之間凝結,他低吼道。這裏好在有這麽多人,不然他真是要不顧身份的甩蕭瑾兩個大耳光,直接質問他是怎麽看護自己的女兒的,當初在他的面前說的天花亂墜,說有多疼愛自己的寶貝女兒,現在呢!
“爹,你告訴孩兒是不是箬衣出事了!”蕭瑾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哼!”衛毅冷哼了一聲,“你不要管了!”
因爲陛下的意思,他沒直接明白的說,隻能這麽說。
蕭瑾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就連唇上的血色也好像在眨眼之間被抽離了一樣。
“箬衣真的出事了?”他的手都抖了一下,強壓住自己心口翻湧起來的氣血,問道。“她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衛毅終于一個沒忍住罵出了一句,“你個小王八蛋!老子若不是看在箬衣的面子上,現在就砍了你!給老子滾開,别礙事!”
他不想當着這麽多南鎮撫司錦衣衛還有自己帶來的這麽多騎兵的面前與蕭瑾對戰,還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罵道。
“你若是還想救你老婆,就給我閃開!”他低吼了一聲。
真的出事了!蕭瑾隻覺得自己手腳都僵了。
他努力的收攏心神,他已經在皇宮布下了自己人,若是箬衣出事,他沒道理不第一時間知道啊,若是到現在還沒消息傳入他耳朵裏面的話,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刻意對他隐瞞,二是皇宮淪陷。
但是若是皇宮淪陷的話,衛毅現在該是沖入皇宮救人才是,而不是執意要出城去,還有,皇宮真的淪陷了,外面的軍隊就不是這種狀态了。
所以也隻能是第一種情況了,必是皇宮中刻意對他隐瞞了這個消息。
能讓花錦堂對他不說實話的,無非就是陛下本人和衛箬衣了。
糟糕!
箬衣一定很危險!
“她是中毒了,還是受重傷了?”蕭瑾強制自己保持着冷靜,沉聲問道,“爹,你告訴我好不好?”
蕭瑾口口聲聲的叫着爹,倒是将衛毅的怨氣叫飛了不少。
“你……!”衛毅狠狠的等着蕭瑾,見他臉色蒼白,雙眸隐隐泛着水澤,眼底赤紅,若不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寶貝閨女,也不會在瞬間變成這樣,心底的怨氣又散去了不少。衛毅提起了刀柄在蕭瑾的腦袋上敲了敲,“叫我說你什麽好!”
“爹!”蕭瑾現在急都要急死了,偏生衛毅還不肯說。“爹若不說,我便自己回去看。”
“胡鬧!”衛毅低吼了他一聲,看了看四周,他這才翻身下馬,将蕭瑾一把薅住了領子,拽到了一邊去,“給老子散開點!”他對周圍吼道。
他這一吼,其他人趕緊退下,将那個角落留給了這翁婿兩個人。
“箬衣和陛下不肯将這件事情叫我告訴你,便是不想讓你分心!”衛毅冷聲對蕭瑾道,“你保護箬衣不力,叫她受傷已經是對不住她,對不住我對你的信任了,你現在還有臉說自己回去看,你這是要丢下你的責任,丢下那些全心信任着你,将性命交付給你的将士們嗎?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爹!”蕭瑾已經快要受不了了,他哪怕再怎麽剛強,但是隻有一個衛箬衣是他的軟肋,是他最大的置肘,是他所有的牽挂,甚至比他的性命還要寶貴。“求求你,你就告訴我箬衣怎麽樣了,即便是要救,也要讓我與您一起想辦法!”
他如同無助的孩子一樣拉住了衛毅铠甲的一角。
“外面的人派了刺客假扮成謝秋陽的樣子潛入皇宮,被箬衣識破,箬衣與那個人交手了,但是那人是南疆的高手,不光武功很高,而且擅長用毒,箬衣拼命與衛庚一起殺了那個刺客,保護了皇上。但是箬衣自己中劍中毒,如今昏迷不醒。裴敏也束手無策隻能和衛庚兩個人控制着毒氣蔓延。我出去便是要捉住蕭子雅那王八蛋和他的那個混蛋爺爺,逼着他們拿出解藥來。你說這城我是不是要出!你說我這險我要不要冒!”衛毅說道。
蕭瑾的身子不由微微的一搖,甚至有點眩暈的感覺,不過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
現在他就是急暈了也于事無補。
“想要活捉他們沒那麽簡單。”蕭瑾的腦子雖然亂,但是還是很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思路清晰起來。“咱們兵力不足。”
“廢話。我當然知道。”衛毅罵道,“可是現在還有什麽辦法?”
他看着蕭瑾那張慘白的臉,“你這個混蛋,你可知道你要當父親了!”衛毅還是一個沒忍住,說了出來。“我可以拖時間等待其他的援兵達到,可是箬衣不能拖,她肚子裏面的孩子不能拖!”
這一個消息如同炸雷一樣頓時震的蕭瑾更是發懵。
“我……”他的眼神呆滞,腦子更是一片空白了,蕭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保持着清明之意。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衛毅質問道。“我作戰經驗豐富,若是率兵突擊,或許能沖到那兩個王八蛋的面前,将他們給捉回來。一切就看老天了,若是他執意要讓我死,那便死吧!”
“ 不!”蕭瑾的腦海之中忽然一片清明,就好象一陣飓風刮過,将所有的陰霾都吹開,思路異常的清晰了起來。“讓我去!”他鎮定了下來,沉聲說道。
“你不能去!”衛毅的眉心蹙了起來,“你才能指揮錦衣衛南鎮撫司。所以你的任務是守城。”
“爹,不要和我争。”蕭瑾凝神靜氣下來,顯得無比的鎮定,“聽我說,蕭子雅十分的狡詐,若是不見到好處,他是不會出來的。就算爹你神勇無雙能攻進去,殺入敵軍陣營之中,可是找不到蕭子雅也是白搭。他之前便詐死出京,如今還沒将身份恢複昭告天下,便是在等最後的勝利!”
“你倒是了解他。”衛毅冷哼了一聲,但是不得不說,他聽進去了。
蕭瑾說的很有道理。
“爹,我與他一起長大。”蕭瑾說道,“自是要比旁人更了解他的心思。”
這倒也是。
衛毅不吱聲了,想看看蕭瑾有什麽好的辦法。
适才他在來的路上也曾反複思量過,但是都沒有一個合适的辦法想出來,唯有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蠻橫行之了!
蕭瑾說的對,他是有能力沖進去,但是找不到蕭子雅全是白費。
“蕭子雅隻有在确定陛下身亡,有機可乘的機會下,才會出面!”蕭瑾說道,“他們南方應該還有根基,适才攻城,掠陣的人是老拱北王,沒見蕭子雅露面,可見他們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若是不成,老拱北王将會将所有的罪責都承受下來,蕭子雅偷偷南下,伺機卷土重來。”
“恩。”衛毅點了點頭。
蕭瑾分析的倒是十分的有道理。
“入宮行刺的人一定是蕭子雅派去的。”蕭瑾十分肯定的說道。“他這人謹慎,凡事都會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