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陽的話似乎是安撫了不少人的心,但是還有一部分人是浮躁和惶恐的,那便是被蕭晉安提拔上來意圖與蕭晉安一起建立功勳的人。
這些人野心勃勃,或許現在還不在什麽特别重要的位置上,但是一個個的念想着隻要有從龍之功将來必是平步青雲。
秦少陽帶着錦衣衛一來,他們便有點慌神了。
如今秦少陽又說陛下安好,他們更是緊張的快要冒出冷汗來。
“各位大人。”秦少陽用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茲事體大,謀逆之名非同小可,還請各位大人以及各位夫人在原地留住不要随處走動。所有的事情等陛下來後自然會水落石出。”
“我們又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故弄玄虛?”有人忍不住高聲問道。“又怎麽知道那謀逆之人是不是你。你不是之前離京辦差了嗎?怎麽會忽然回轉,出現在宮裏,這皇宮之中禁軍何在?需要你們錦衣衛前來?”
這人話音一落,便有不少質疑的目光撒向秦少陽的臉上。秦少陽緩緩一笑,“我靖國公府自開朝以來便忠心耿耿,傳至今日已經數代,我秦少陽雖然不才,但是愧對列祖列宗的事情還是不屑去做。那些質疑本使的人,你們瞪大了眼睛看看,本使手中有陛下聖旨,
你若是覺得自己眼神不好,那便朝前點靠過來。”秦少陽說完從自己的身邊取出了陛下早就頒布給他的聖旨。“本使奉旨離京本就隻是一個幌子,用來麻痹人心。”
聖旨在手,即便還有人還有心挑撥,如今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蕭晉安在錦衣衛大量入宮的時候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于瀚海被抓的消息也迅速的傳入了他的耳朵之中。
“母妃這可如何是好?”蕭晉安的臉如同白霄一樣,急的已經冒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
宸妃的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
“可是消息走漏了?”宸妃急切的問道。
蕭晉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心虛的要死,被宸妃這麽一問,更是毫無頭緒,他腦子裏現在已經是一團亂麻了。
“你那幕僚們呢?”宸妃急得也失去了平日裏的端莊,不住的跺腳問道。“如今怎麽辦?你不是有藩王的兵符在手嗎?”
“藩王的兵符……”蕭晉安這回才想了起來,随後臉上更是沒了血色。”藩王的兵符在先生的手中!”他恨的恨不得站在那邊就扇自己幾個老大的耳光子。
“你怎麽就如此的信任那個所謂先生你甚至連他姓名都不知道!”宸妃怒道。
“之前與藩王聯絡便是他去的,最得藩王信賴的人也是他!”蕭晉安如今是有苦說不出。“夫君莫要着急。咱們還有柔然的一萬多兵馬。便是失敗要走,咱們也有人護送着,實在不行就随我先去柔然,我父汗最疼愛我,我王兄肯借兵給咱們,便會收留咱們。夫君和母妃不要害怕。”公主适時的
提醒了一下。“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先出宮。錦衣衛若是将皇宮全面控制起來,那咱們便是真的出不去了。”
“對對對!”蕭晉安的眸光總算是一亮。“火炮還在咱們的手裏!”蕭晉安恨聲說道,當初那先生說的好,将這等神兵利器交給他,他便以爲是最好的保障。可哪裏想到會在這種節骨眼上找不到先生了呢!
“是啊。”公主點了點頭。火炮的威力她是見識過了。
“可是如今怎麽出去呢?”蕭晉安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母妃。
宸妃娘娘在宮裏這麽長時間,自是有點門路的。
“娘娘,不如咱們先換上宮女的衣服。”宸妃的心腹建議道。
“不不不,宮女在這種時候自是不能随意走動了。”宸妃搖頭說道,“倒不如換上侍衛的衣服。”
“可是禁衛軍不是已經被盤查了嗎?”公主問道。
“禁衛軍被盤查還有羽林衛啊。”宸妃說道,“羽林衛是陛下身邊的人與錦衣衛系出一脈。咱們可以混入羽林衛之中。”
“可是怎麽去弄羽林衛的衣服?”
“奴婢知道小祥子可以弄到這衣服,娘娘和殿下稍候片刻奴婢這就去找他。”那名嬷嬷說道。
“趕緊去,若是我們能從宮裏逃脫,你便是一大功!”宸妃推了她一把說道。“切記等小祥子弄來衣服,你們便處置了他。”
“奴婢明白。”那名嬷嬷領命趕緊走了出去。
小祥子是宸妃這裏新來的一名太監,人比較年輕但是卻十分的機靈,模樣長的也好看,他來了不久便深得這裏宮女嬷嬷還有老太監的喜歡。人特别勤快。
隻是因爲他是新來的,所以隻在宸妃的寝殿外圍做做跑腿的事情,并不能接觸到這宮裏核心的地方。
那嬷嬷出去,宸妃他們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
度日如年啊,那嬷嬷不過就是去了半炷香的時間,但是在宸妃看來卻如同過了兩季那麽長久。
“回來了回來了。”那嬷嬷還真的帶了幾套羽林衛的衣服過來。
“趕緊換上吧。”嬷嬷也顧不得行禮了,“外面在一個個的對禁衛軍進行排查,尚需要點時間,咱們就趁着這個時候趕緊走。剛剛掌燈了,馬上天就黑了,咱們可以趁着羽林衛交接的時候混到宮門口。”
“可是宮門已經關閉,咱們找什麽理由出去?”蕭晉安又問道。
“這種時候還想那麽多做什麽!”宸妃怒目蕭晉安,“咱們隻能見機行事了。”
“是。”蕭晉安被宸妃罵了也不敢回嘴。大家各自捧了衣服準備去換。
這時候公主說了一聲,“去将衛蘭衣和寶兒都帶來,大家一起走。”有衛蘭衣和寶兒在手中,若是真的出不了宮,便以着兩個人爲人質,要挾他們打開宮門。
寶兒如今是陛下的皇長孫,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的。
橫豎都已經落到這種地步了,還扯什麽臉面不臉面?
公主說完便深深的白了蕭晉安一眼,心底略有點煩悶。她是想當大梁的皇後的,所以傾心盡力的幫着蕭晉安,他要什麽她就幫弄來什麽,但是她怎麽會想到自己依仗的男人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的懦弱無能,平日裏看他不是挺能幹的嗎,真的到了這種時候,
他那種優柔寡斷,毫無主意的毛病便暴露無遺。真是叫人看着就心生厭煩。
早知道他是這麽無能的一個男人,她當初說什麽都不會嫁給他!
“對對對,将她們找來。”蕭晉安這才想起了寶兒與衛蘭衣。
橫豎寶兒是他的兒子,他隻是拿寶兒來做要挾罷了,又不會真的傷了寶兒,至于衛蘭衣,怎麽說也是鎮國公府的姑娘,抓在手中總是有好處的。
有人忙不疊的去找衛蘭衣和叫在隔壁偏殿裏面玩耍的寶兒過來。
不多時,那人慌裏慌張的跑了回來,“回娘娘,殿下,大事不好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蕭晉安正在這裏換衣服,聽了這話,吓的手都一哆嗦。
公主與宸妃在裏面的寝殿之中更換衣服,聞言也都是一僵。
“衛側妃不見了蹤影,連同小殿下也不見了蹤影。”
“怎麽會?”公主将衣服帶子系上,随即從裏面走出來,“大活人好好的,怎麽會不見了?不是有人看着寶兒的嗎?”
如今寶兒可是比衛蘭衣重要的多了。
“奴婢适才去尋小殿下,就見陪伴小殿下的四名宮女有三名昏迷在偏殿之中……”那人也是一腦門子的汗。
“寶兒被人帶走了?”三名宮女昏迷,那還有一個呢!公主幾乎不用想都知道寶兒是那個人帶走的。“不好了!趕緊走!”公主最先回神,“催促道,咱們的事情已經敗露了,他們這是要先弄走皇長孫,然後朝咱們動手。你趕緊叫齊這裏所有終于咱們的禁衛,便是殺也要殺出皇宮去,不然咱們半點活路都沒
有。”
蕭晉安的腦子已經快要轉不起來了,現在公主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衛蘭衣不見了……她居然跑了……蕭晉安滿腦子裏面還回蕩着都是這個……
公主見蕭晉安有點呆愣的看着自己,恨鐵不成鋼的擡手狠狠的戳了一下蕭晉安的腦門,她的指甲纖長,頓時就在蕭晉安的腦門上戳出一個指甲印來。
蕭晉安吃痛,算是回了神了。
他這裏忠于他的禁衛還是有幾個的。他今日原本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在這裏也安排了不少身手好的侍衛,又在禁衛軍之中選了一些人保護他。
他原本是想讓用這些人去剿殺陛下身邊的侍衛與羽林衛的,沒想到事情還沒開始便已經要結束了,他不得不讓這些人來保護他們逃離皇宮。那些人原本安排入宮的時候便是已經都換上了太監的服飾,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包圍了陛下,哪裏知道會用在逃跑的用途上,不過也好,倒是省的再去找衣服這麽麻煩了,一群太監走過去,倒是不怎
麽特别引人注目,畢竟現在宮裏的錦衣衛注意力都是在原先的禁衛軍身上。
蕭晉安将人數清查了一下,居然也有四五十人之衆。
他也顧不得去找衛蘭衣和寶兒了,帶着這四五十人護送着宸妃與公主一路朝着偏門而去。
宸妃畢竟在這宮裏已經着許多年了,對地形十分的熟悉,合适的選了一條最近通往皇宮角門的路。
皇宮除了四大門之外,還有一處角樓偏門。平日裏這個偏門是用來運送宮裏物資所用,門修得不大,想來那邊即便是有人守衛,也不會人數很多。
等到了角門,果真這裏的守衛并不算多。“你們幹什麽的。”守在這個偏門口的人果然已經從禁軍換成了羽林衛了。此時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雖然宮裏已經掌燈了,但是夜裏漆黑,這些人又刻意的遮擋,所以即便是距離很近了,守門的羽林衛也
沒看出什麽端倪,隻是隐隐的覺得不對勁,按照道理還未曾到換班的時間,這些人來這種偏僻的角落裏是做什麽的?
有人過來盤查,還未靠近,便被人一個健步竄了出去,将他的手臂快速的反剪,在那個羽林衛尚未回神的片刻,人已經被按在了地上抹了脖子了。
“來人啊!逆賊來了!”旁邊幾名看熱鬧的禁衛見狀大喊了起來。
“快點煙通知及大門的守衛,前來支援!”有人高聲提醒道。
“不要讓他們點燃煙火!”蕭晉安急道。
他身邊的一名侍衛飛快的将手裏的佩刀扔了出去将前去準備點煙火放消息的人給戳死在烽煙台下。
其他人則一哄而上。
那些羽林衛一見這麽多人撲過來,也無心抵抗,紛紛丢盔卸甲的四散奔逃,畢竟這守門的羽林衛才不過十幾個,哪裏架得住蕭晉安這邊人多。
蕭晉安他們不敢追,見人跑了,趕緊開門從角門出了皇宮。
“頭兒,如你所料。”一名身邊太監服飾的人站在暗處與另外一人一直觀察着角門的情況。“他們真的從這個門跑了。”
“你那己件羽林衛的衣服幫了大忙了。”青年緩緩的一笑,他一擡手,身後跟着的人便點燃了火把,火光将他周遭的黑暗驅散,映亮了他的面容。
他如今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臉上的易容也完全去除了,一襲黑色的長袍當風,胸口與雙臂上皆是用金色絲線繡成的團龍圖案,威武又華麗,一頂金質的翹翅冠壓在了他束起的長發之上。“嘿嘿,舉手之勞,再說我也是按照頭兒的吩咐去辦的。”那名太監也揭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了一張帥氣的臉龐,正是花錦堂。他摸了摸自己帶面具戴的有點麻木的臉頰,“下回啊,讓陳一凡來做這種
事情!”
“你還希望有下一回?”蕭瑾斜睨了他一眼。
“也對!”花錦堂一縮脖子,“就這一回,我剛剛都吃了一顆毒藥……可是真真的是吓死我了!”“那毒藥又毒不死你。少賣乖!”蕭瑾又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