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比其他的部族做的精美一些。他們與大齊打的多,也學了不少大齊人的風格,那靴子的頭造的不是那麽尖,方便穿和拖,他們的靴子後面帶的馬刺是半月形的,與其他部族的圓形馬刺不一樣。”
蕭瑾和衛箬衣順着夥計所說的看了過去,對比了一下,還真是那麽回事。
“倒是長了不少知識。”蕭瑾緩緩的一笑,拿出了一兩銀子遞給了那夥計,“這是酬勞。多謝這位小哥了。”
“太多了,不用的。”夥計先是怔,随後眉開眼笑的,不過他還是有點不太敢拿,那可是一兩銀子呢!實在是太多了。
“即是謝你的,你便拿了。”蕭瑾笑道,“沒準以後還有需要請教與你的呢。”
“那小的就先收了,以後公子有什麽疑問自管來找小的,小的必定知無不言!”夥計千恩萬謝的将銀子收好,蕭瑾便揮揮手讓他去外面侯着。
等夥計離開了,衛箬衣這才湊到了蕭瑾的身側,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麽覺得那些人有問題的?”
不過就是剛剛瞥了一眼罷了……“我在錦衣衛多年,自是練就了一點點本事的。”蕭瑾淡淡的一笑,“你剛剛看那些車碾過的時候車輪吱吱作響,但凡是沒有被青石闆覆蓋過得地方都留下了極深的痕迹,這車上拉的便不是一般的重物。這車
的長寬,若是拉的都是尋常的貨物的話,是達不到這種分量的。”
“厲害!”衛箬衣朝蕭瑾豎了一下大拇指。“社會我瑾哥,眼毒話不多!”
“什麽亂七八糟的!”蕭瑾又被衛箬衣給逗的哭笑不得,又在說他聽不懂的話了。不過隐約覺得衛箬衣是在誇他,他也就不再追問這是何意。
“可是就是貨拉的重也沒什麽啊。”衛箬衣又看了窗戶外面一眼,“你怎麽就覺得他們有問題呢?”
衛箬衣說完之後,就恍然,“我知道了!”她忙将手高高的舉起,“我看出問題了!”
蕭瑾笑而不語的看着他那個活潑的妻子,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衛箬衣可愛至極。
“他們這些人,身上穿的布衫都各不相同,但是靴子卻都是一模一樣的。”衛箬衣笑道,“阿瑾你好厲害啊!我怎麽就一眼沒看到呢?”說完衛箬衣就用星星眼看着自己的丈夫。
擡手在衛箬衣的額頭上輕輕的一點,“剛剛你眼裏就隻有這些點心了,哪裏還會去在意那些?”蕭瑾寵溺的數落衛箬衣道。
衛箬衣……這倒是真的!剛剛她還真是被那幾碟免費送的糕點将注意力給分走了。
不對啊……“柔然人不是要和大齊開戰嗎?”衛箬衣将已經送到唇邊的點心又放了回去,瞪大眼睛問道,“這都吵吵多久了,還沒開始打,怎麽會忽然派騎兵喬裝從咱們這裏過?咱們這裏也不是與柔然接壤的地方。還是
離了一段距離的。”
因爲柔然要和大齊開打,雙方都重兵壓陣,弄得大梁也不得不在三國的邊界上布以重兵,以防有變。
但是柔然這回和大齊吵的厲害,但是真正打卻是沒打幾下,大有一副你瞪我,我瞪你,看誰先朝前走一步的架勢。
按照道理,這個時候,柔然應該将注意力放在與齊接壤之地,爲何會忽然有騎兵喬裝改扮的出現在大梁的地盤?
“他們押運的那些東西是什麽?”衛箬衣蹙眉問道。
“我也很想知道。”蕭瑾淡淡的一笑。“那我們要不要趁着他們堵在這裏,弄斷了他們車上的繩索,讓貨物露出來?”衛箬衣看了看窗外,幾名身材彪悍的大漢正在一個人的指揮下齊心推車。車身實在是太重,那輪子又卡的實實在在的,幾個彪
形大漢都推了好幾次,才将陷落在石頭縫隙之中的車輪給推了出去。
“哎呀,車輪被推出來了。”衛箬衣拍了拍蕭瑾的手,無限惋惜的說道,“真是太可惜了!錯過了好機會了!”
“那倒也沒什麽。”蕭瑾笑道,“一會我派人跟上他們就是了。在這種鬧市之中,若是讓他們顯了原型,隻怕會驚了他們。倒不如讓他們穩妥的過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裏,車上拉着的又是什麽。”
“你壞壞啊。”衛箬衣眯眼一笑,“不過我好喜歡!”
她回眸對衛庚說道,“衛庚你的手癢不癢?”
衛庚一直在這裏聽着這小夫妻兩個的對話,剛剛他就想自告奮勇去查探了,但是無奈自己出來是爲了保護衛箬衣的,衛辛不在,他更是不能擅自離開衛箬衣的身邊。所以就将那個念頭給按壓下去了。
“手癢!但是保護郡主更重要。”衛庚實誠的說道。
“沒事,你們郡主自有我來保護。你既然手癢就去吧。切記不要打草驚蛇,打探出車上是什麽,還有他們大概的意圖就趕緊回來。”蕭瑾笑着對衛庚說道。
“好勒!”衛庚的精神一震!立馬抱拳說道。
這些日子跟在郡主的身邊,名刀明搶的事情做的多了,之前當暗衛的時候那些偷偷摸摸的技能倒是甚少要用了。今天正好有一個機會可以練練手。
“再帶一個人去。以防萬一。”衛箬衣怕衛庚出事,叮囑道。
“是!”衛庚笑道。
等衛庚走後不久,蕭瑾就帶着衛箬衣去找好吃的東西了。
等衛庚回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衛箬衣還在出早操,得知衛庚回來了,就直接離開了校場。
“怎麽樣?”衛箬衣問道。“回郡主的話,那十輛大車裏面運的都是兵器!”衛庚對衛箬衣抱拳說道。“屬下跟蹤了他們幾乎大半個晚上,他們一直都在趕路,看樣子很着急要将兵器運到。屬下按照郡主的吩咐又叫了咱們府上的一名暗
衛跟在屬下的身邊。屬下趁着他們休息的時候查看了一下就先回來和郡主報信,咱們府上的那名暗衛一直跟着他們,可以方便聯絡。”
“做的好!”衛箬衣拍了拍衛庚的肩膀,随後看向了端坐在一邊的蕭瑾,“你怎麽看?”“咱們大梁并非不準鐵匠鋪子私自打造兵器。但是卻是不允許大規模的打造兵器等物,并且每年還會有人專門去檢查兵器的制造量,若是有對不上的地方,便會嚴格查處。所以市面上買到刀劍并不難,難的是買到大批量的武器。你可記得上次圍獵,我便是追查了那些兵器的來曆。發現那些兵器并不是同一個地方制造的,而是從各地零星買來彙集起來的。經過獵場一戰,應該是已經消耗了不少,所以我早就安排了人在各地的鐵匠鋪子裏面,一旦發現有人分批次訂下大量的兵器便一定要和錦衣衛彙報此事。從那以後,那種分批購買的事情就再沒發生過。”蕭瑾緩聲說道。“許是我督查的比較嚴苛,所以這些兵
刃便隻能從柔然購買了。”
“可是柔然在和大齊對峙之中,他們自己還需要兵刃呢!這些兵刃怎麽可能買的到?”衛箬衣好奇的問道,“又是誰買的?”“有可能是我四哥。”蕭瑾想了想說到,“亦或者是蕭子雅,再或者就是其他幾個藩王了。父皇爲了防止藩王異動,早就防備了各地藩王私自打造兵刃。他們手裏雖然有兵,但是若是想擴大軍隊的規模。武器
上的短缺是一個很棘手的事情。爲了不讓朝廷起疑心,他們都會掩藏自己的動作與心思。所以也不能排除各地藩王參與其中。”
蕭瑾說道這裏頓了一下,擡眸看着衛箬衣,“看來你料想的不錯,如此大規模的采購兵器,想來已經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衛庚,你密切關注此事。”衛箬衣對衛庚說道。“有任何消息立即來報。”
“是。”衛庚領命出去。
他才剛走不久,就聽到有傳令兵前來禀告,說是朝廷派了人前來傳旨了,要讓永甯親王與永甯親王妃前去接旨。
衛箬衣與蕭瑾相互對看了一眼,彼此的眼底皆是一片了然之意。
聖旨真的來了!這聖旨不光是頒給蕭瑾和衛箬衣的,更是也有關西大營諸将的。
等兩個人跪在關西大營門前接了聖旨之後,更是證實了當初衛箬衣的猜想。
聖旨的内容很簡單,免去了蕭瑾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職,分封了東勝州以東的大片區域當封地賜下,那封地雖然不算富饒但是卻是将臨海的一大片區域都給了蕭瑾。
關西大營所有将士換防随衛箬衣與蕭瑾一起前往封地,關西大營将交給換防過來的其他騎兵接管,衛箬衣依然是都護将軍,這支騎兵改名爲東勝騎兵,交由衛箬衣統帥,行動皆聽衛箬衣的指揮。
衛箬衣與蕭瑾帶着關西大營所有的将領接了聖旨之後,大家皆是一片默然……
良久衛箬衣才先回過神來,“還請公公裏面休息。”她對前來傳旨的内侍說道。大家這才各自回了營地。
等進了營地之後,前來傳旨的内侍悄然的對蕭瑾說道,“王爺可有什麽隐秘一點的地方。奴才還有一事。”
“公公随本王來。”蕭瑾領會,馬上将那内侍帶入了衛箬衣的房間之中。
“王爺。”前來傳旨的内侍過來給蕭瑾行禮,随後從懷裏取出了封信交到了蕭瑾的手中。“這是陛下給王爺的密信。陛下叮囑過奴才,一定要親手交給王爺。”
“多謝了。你先下去吧。”蕭瑾打賞了那内侍之後就将他屏退。
“信裏寫的是什麽?”衛箬衣迫不及待的湊過來問道。
“我看看。”蕭瑾先看了一下信封,四邊皆用火漆封住,并且加蓋了陛下的私人印鑒。信封平整幹淨,火漆徽記一應俱全,這信是原封不動的拿來的,并沒被破壞過。
蕭瑾拆開了信封,裏面不光有信,還有一份折疊的仔細的黃絹。蕭瑾将信拿出來一讀,便覺得心沉重了起來。
這信是陛下親筆所寫。
蕭瑾匆忙看完之後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眼眶不由微微的發澀起來。
“寫的是不好的事情嗎?”衛箬衣在一邊看着蕭瑾的眼眶似乎有點發紅,關切的問道。
“你看吧。”蕭瑾将已經看了兩遍的信遞給了衛箬衣。
衛箬衣看完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了。
這信竟是些的有點像是訣别信一樣。
“父皇還給我留了這個……”蕭瑾将黃絹打開,遞給了衛箬衣。
黃絹上亦是聖旨,加蓋了陛下的大印與玉玺印記。
這是一道免死诏書,诏書上寫明,隻要永甯親王這一支不出任何謀逆之事,便可永保永甯親王這一支的安全,其封地以及東升騎兵也永不收回!
衛箬衣呆住了。
她竟是忽然有點哭笑不得的意味存于心中。
她以爲關西大營的騎兵是自己爹早就相中了留給自己的東西,哪裏知道,論拼爹她還是沒拼過蕭瑾!
老狐狸啊!
老謀深算啊!
老奸巨猾啊!
她來北地,拼死拼活的取得了關西大營上下将士的信賴,本以爲是從皇帝老兒的手裏拐了一支紀律嚴明,裝備精銳的騎兵走。哪裏知道,她和她爹忙來忙去還是爲了人家的兒子做了嫁衣裳。
這诏書一下,直接将這支由她收服了的騎兵變成了永甯親王的私兵了。
所以說……衛箬衣忽然很想扶額而笑……
是哪一個人說皇帝已經老邁糊塗了!他老人家在京城算計的好,比鬼都精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