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很多人口中沒準玩幾天就自己會走的郡主殿下現在正帶着衛庚,衛還有孫管事站在距離軍營不是太遠的一個山丘上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關西騎兵營的營地。
衛辛傳了信跑出來之後就直接過來回複。
“他們怎麽說?”衛箬衣笑眯眯的問衛辛。知道她這個郡主不去軍營了,那些軍官們一定表情都比較精彩。
“如郡主所料,大家都不開心。”衛辛回道。
“隻是不開心?”衛箬衣笑道,“你說的也太委婉了,照實說就是了。我又不會生氣,要是換作我等了一個下午,我也一肚子氣。”
衛辛将他觀察到的一切說了一遍,随後他趕緊還想安慰衛箬衣一句,“郡主其實不必和他們計較什麽,他們都是久在邊塞的一些大老爺們,自是說話粗魯了點。”
“其實這才是他們的真實想法,覺得我就應該在京城享福,而不是跑來這裏和他們瞎胡鬧。”衛箬衣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她說要休息自然是假的,後果她也早就料想到了,她不貿然出現,邊是想先看看情況。
這關西的騎兵營與冰河縣的民團可不一樣,民團随便她拿捏,隻要将原來的民團教頭給打壓下去,後面新招懶的人怎麽都會聽她的。
這關系騎兵營存在多時,又是直接與北方九部直接作戰的正規軍隊,自然不是她說換将就換将的地方,騎兵們要對抗的是北方九部,也不是她說招攬就能招攬來的。若是不能将這些大老爺們給馴服了,将來她在這裏也不過就是一個擺着好看的花瓶。
來之前衛箬衣就做了大量的工作了。
這是她多年以來形成的一個習慣,要是想做成一件事情,必須做到完全了解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這樣才能從容面對。
看來要抓住關西大營,有兩個人的毛必須要先撸順了。一個是衛辛說的那個馮平,還有一個就是叫孫淮的一個年輕将領。衛箬衣心底已經有了一點數。
“孫管事,您經驗豐富,覺得這裏如何?”衛箬衣已經在這裏很久了,對整個關西大營的駐紮地觀察之後其實心底已經有了一點評判了,但是還是十分謙遜的詢問了一下孫管事的意見。
她與孫管事這大半年來一起在冰河鎮剿匪,越來越覺得父親将孫管事放在這裏的身邊,用意深刻。
孫管事不光是斥候的祖師爺,作戰經驗豐富,在其他的方面也是十分經驗老道,畢竟與自己的父親一起征戰了大半輩子了。
若非他的腿上有傷,在官場上不能再有什麽大的發展,衛箬衣覺得孫管事便是當一個正經的将軍都是十分勝任的。
能得這樣的人才在身邊,簡直如虎添翼。
“郡主殿下。”孫管事與衛箬衣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亦是對衛箬衣刮目相看。
原本他隻是覺得國公爺将他們這些人交到郡主手裏不過就是保郡主一個周全,也成不了什麽大事了。不過現在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跟在郡主的身邊居然找回了幾分當年跟在衛毅身邊的感受了,就連心境也是跟着郡主變得年輕了許多。
郡主聰慧,很多東西他隻需要提一下要點,稍微講解一下,郡主馬上就能融會貫通,甚至舉一反三,不愧是衛毅的女兒,好像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郡主殿下應該也看出來。”孫管事笑道,“這軍營駐紮的位置其實并沒什麽大問題,但是還是存在一個隐患。”
若不是衛箬衣覺得這裏有不妥的地方,也不會這麽問他,所以他幹脆就直說了。
“關西大營在冬季爲了避風臨時将營地遷移到了林間空地。倒是解決了北風直吹的問題,但是林邊卻是有安全的隐患,冬季天幹物燥,樹木幹枯,若是有一星半點的火将樹林引着,那按照這個風向,則直燒整個營地。”孫管事一指旁邊的樹林說道。
“我也是覺得奇怪。”衛箬衣心底擔心的正是這個,她熟讀了父親寫的一些手劄,裏面就講過關于駐紮營地的一些講究,這些可是兵書上讀不到的東西,都是父親征戰半生的經驗所著。
“我記得我看過父親那邊關于咱們大梁所有駐軍的圖冊,關西騎兵營原本并非駐紮于此。爲何會遷到這裏來。”衛箬衣問道。
在父親的圖冊上,關西騎兵營應該在這片林地之外的往東十裏的地方。
“那就不得而知了。”孫管事抱拳說道,“一會叫人去打聽一下。”
“也好。天色暗了,先回去吧。一切等打聽清楚了再說。”衛箬衣點了點頭。
她帶着衛庚衛辛還有孫管事才回到縣衙的客棧之外,就遠遠的看到了客棧門前圍了一大群人。
“那邊怎麽了?”衛箬衣爲了方便出去穿了一身的男裝,她騎在馬上用馬鞭一指前方,對衛庚說道,“你去看看。”
衛庚過去,不一會就跑了回來,“殿下,咱們還是走後門進去吧。”
“怎麽了?”衛箬衣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您來了的消息是誰放出去的。現在縣衙門口都被前來送拜帖将要求見您的大小官員給擠了一個水洩不通了。”衛庚蹙眉說道。
他們來是悄悄的來的,除了關西騎兵營的人以外,誰也沒通知,怎麽就有人知道他們住在這裏?
衛箬衣先是一怔,随後就笑了起來。“行了,咱們走後門就是了。”
其實這些人知道衛箬衣來也不奇怪。
畢竟陛下的聖旨和兵部的調令早就已經告知了甯川的知府,衛燕去甯川當布政使,衛箬衣來駐紮在甯川下屬關西縣外的關西騎兵營這早就不是秘密了。
這偏僻的地方忽然來了兩尊京城裏面都赫赫有名的大神來,能不叫人聞風而動嗎?
況且現在謝家被打壓的厲害,衛家卻是如日中天,這位郡主殿下又是鎮國公府裏的寶貝疙瘩,大家甯可先放着衛燕的馬屁不拍,也要将衛箬衣這尊菩薩給伺候好了。
他們早就在軍營裏面安排了眼線,知道衛箬衣來了,住在縣城的客棧裏面,所以即便衛箬衣他們一點都沒聲張,隻要地方官員上了心,也是知道衛箬衣住在何處的。所以一個個的馬上來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