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看到了錦衣衛放出的五彩煙霧的信号,所以叛軍才抓緊時間做最後一次攻堅,這也算是垂死掙紮了。
叛軍雖然控制了驿站,斬斷了圍場與京城之中的聯系,但是蕭瑾他們也将驿站奪回,讓錦衣衛大隊人馬趕來的消息不能及時被送達到圍場之中。
原本叛軍是将圍場圍的如同鐵桶一樣,又占了驿站,所以從圍場到京城,所有的消息都已經被他們掌控在手中。
衛家老夫人被拐騙到驿站的時候,驿站已經朝着圍場方向放出了消息。圍場叛軍一片歡欣鼓舞,隻等衛家的老夫人一到,他們就在陣前将老夫人推出去,看看衛毅那個王八蛋還怎麽死守回馬澗。
隻要衛毅倒戈,陛下一死,叛軍便算是大獲全勝了。再加上一群女眷在手,也容不得裏面的那些老頑固們不彎腰,到時候擁立新主,改朝換代,都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哪裏知道老夫人這裏就生了變故,她在驿站忽然發難,成功逃離,驿站之中的叛軍報喜的消息都發出去了,卻又被老夫人給跑了,他們也隻能先行抓住老夫人,送來圍場再做計較。好在蕭瑾派出來的馮安找的及時,及時的将困境之中的老夫人給解救出來,同時還将驿站和假冒的禁軍一個不留,全數抓住,讓他們連消息都沒來得及傳回去。
叛軍這一等老夫人,便已經是耽擱了時間,直到看到了錦衣衛大批人馬忽然出現在圍場之外,這才頓覺大事不妙,置肘衛毅的人沒等來,卻等來了那些給他們敲喪命鍾的人。圍場之中狼煙大作,叛軍集合,于是就有這麽一次猛烈的攻擊。
在進入圍場前面的暗溝和密林阻擊錦衣衛人馬的那些人也是盡力了的。
暗溝做的很好,木樁倒刺也能有效的阻止馬隊前行,可是哪裏知道衛箬衣這個大BUG在,原本他們以爲憑借着這裏的埋伏能将錦衣衛困上好一陣子的,卻是被衛箬衣的力大無窮給輕松破除掉了。
還有什麽障礙能在衛箬衣那種開了挂的怪力面前是有效的?若非是衛箬衣用力拔山兮的力道将那些暗樁拔出,錦衣衛到現在估計還坑在暗溝之中,密林之前。唯有靠千面人不斷的堆積屍體,後面的人才能一寸寸的朝前挪進。
果然如同蕭瑾所料那般,這行宮裏面已經沒什麽人了。
陳一凡和花錦堂隻是遇到了零星的抵抗,之前襲擊他們的黑衣人已經全數不見了蹤迹,如今抵抗他們的便是那些穿着禁軍服飾的叛亂之人。
花錦堂和陳一凡特地的找人去搜了那個涼亭,打開了亭子地下的暗門,露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
他們小心翼翼的下去,找到了一個密室,不過現在密室之中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花錦堂跑回去和蕭瑾如實的回報,蕭瑾叫他們繼續搜。
剛剛那個黑衣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不見。那邊一定還有暗道機關,隻是他們沒發現罷了。
又過了片刻,花錦堂氣喘籲籲的來報,在密室的後面又發現了一條暗道,暗道是通往圍場之外的。
蕭瑾心隐隐一沉,他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現在多半已經是通過暗道離開了圍場了。
他留下陳一凡和花錦堂繼續搜尋,自己則翻身上馬,與衛箬衣一起前往回馬澗。
“餓死了!”一路上衛箬衣都有氣無力的,她面有菜色,可憐巴巴的看着蕭瑾。她剛剛同了很大很大的力氣,手臂都有了片刻的脫力,現在脫力的症狀是好了許多,但是饑餓感襲來,餓的她整個人都有點發慌。
“再忍忍!”深知她毛病的蕭瑾不由心底發軟,可是他并不知道衛箬衣要來,自是沒準備什麽吃的東西。
他也知道這丫頭能吃的很,随後他馬上蹙眉,“你剛剛幹什麽了?”
“也沒幹什麽啊?”衛箬衣将自己剛剛的經曆講述了一遍,随後成功的發現蕭瑾的臉色又黑了。
“别罵我!”衛箬衣一縮頭,“情況緊急啊,我不出去,誰能挑的動那些東西?你希望看着你的兄弟們死于非命啊。”
蕭瑾……她倒是油滑的很,一句話說的他也沒什麽可數落她的了。
蕭瑾長歎了一聲,“你小心點,切莫太過逞強了。”她那邊說的雲淡風輕的,可是他卻聽得提心吊膽。
蕭瑾斂眉,以後大概這種提心吊膽會變成了常态了。
“嘿嘿,我知道。”衛箬衣腆臉笑着,帶着幾分讨好之意。
蕭瑾看着她明顯在讨好自己的樣子,心氣一下子就順了過來,不過還是橫了她一眼。
這一眼橫的眼波亂飛,如嗔如怨,似乎還包含着無盡的風情在其中,瞬時就叫衛箬衣蕩漾了起來。
不過她馬上想起了奶奶對她的叮囑,這表情就又是一僵,衛箬衣頓時就有點蔫了。
蕭瑾不知道衛箬衣心底所想,以爲她是被自己給瞪怕了,于是馬上收斂回了自己的眼神。
翻過山頭,便看到下面的戰場厮殺。
有了錦衣衛的加入,回馬澗之中的皇家禦林軍一改之前的風格,從回馬澗的山谷之宗沖殺了出來,一馬當先的就是揮舞着衛家長刀的衛毅,衛大将軍。
“我爹!我爹!”衛箬衣在馬上看得分明。
自己的老爹金凱金甲,宛若天神下凡一樣,一柄長刀在手,輪的人眼花缭亂。
“小白,我們上!”衛箬衣頓時熱血沸騰,也顧不得自己餓的要死要死的,催動了小白,直接就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蕭瑾……無力的扶額,真是攔都攔不住,剛剛還叫她小心,莫要沖動呢!
無奈之中,他也隻能催馬前行,小心的護在衛箬衣的身側。
衛毅素來在軍中威望甚高,他這一沖出來,便如同一針強心劑打下去一樣。不論是羽林衛還是錦衣衛都是士氣大震。他這邊才砍翻了幾個人,就見一匹白馬遠遠的朝他沖過來,這馬有點眼熟?再定睛一看,馬上一名身穿黑色男裝的人一路斬殺過來,勇不可擋。
衛毅不由哈哈的一笑,“我家寶貝閨女來了!可是比你那兒子有用?”他朝着身邊一名身穿銀色铠甲的中年男子笑道。
謝園擡眸,不由哼了一聲,舉手也砍下了一名叛軍,“老子這麽多年不打架,現在打架也不弱!”他不屑的說道。“老子的兒子修的是文,又不是武!你有本事叫你閨女做首詩來看看!”
“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連我閨女衣服角都比不上!作詩是吧?我還有個狀元兒子,你服不服?”衛毅不屑的說道,“要不是我處處護着你,你一把老骨頭還能在我這裏得瑟?”
謝園……媽的,真的是不想和他說話,明明是并肩作戰,非要被他說成是被他護着!煩躁!
謝園一肚子氣,隻能拿叛軍來出,手裏長槍一輪,就聽到嘎嘣一聲,不好了!謝園頓時臉如便秘,他的老腰啊!
他偷眼看了一下殺的起勁的衛毅,咬牙忍住了,斷然不能被那個老不死的看了笑話!
“爹!謝叔叔?”衛箬衣已經沖了過來,眼見謝園有點身子搖晃馬上橫刀替他解了圍。她一臉的詫異,别說平日裏人五人六的謝大學士,穿上铠甲還真有點英氣勃勃的樣子。
“看吧!我閨女比你厲害!”衛毅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謝園……你大爺的!他就是太斯文!所以沒好意思罵出來!
謝園瞥見一人快速靠攏過來,“五皇子殿下!”他朗聲叫道。
“衛侯爺,謝大學士!”跟随衛箬衣身後的蕭瑾飛馬而至,他的馬不如小白快,所以晚了這一會兒的時間。
“五皇子殿下好!”衛毅不由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她神色自若,他也就再沒說什麽。
衛家兩把長刀合在一處,簡直便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帶着摧枯拉朽的氣勢一路朝前。
謝園跟在衛毅和衛箬衣的身後,心底大歎,有些事情也不是光嘴硬就能頂回去的。衛家這父女倆的确有萬鈞不可抵之勇!衛毅那臭小子也就算了,戎馬一輩子了,衛箬衣橫空出世,真是閃亮到讓人能忘記她的性别。
便是蕭瑾都興奮異常!他家的箬衣簡直太帥了!那揮舞長刀的背影潇灑恣意,帶着一股子抑制不住的飛揚氣質。
叛軍将領一看這種情形,也明白大勢已去。
他們催動戰馬,戰旗指揮朝山谷的一隅彙集收攏。
山谷那邊有一條小路連接圍場更深之處。
叛軍快速的通過了山谷的那條小路。
秦少陽和衛毅很快就兵合一處,剛要追擊進入小路,卻在路口被衛毅給阻攔住了。
“小心有詐!”衛毅朗聲對秦少陽說道。
衛毅身經百戰,各種地形利用的是絕對透徹,他們被困回馬澗幾日,叛軍有的是時間在這些山谷通道之中動下手腳。
衛毅剛要派人去探查,就見一群蒙面黑衣人從山谷那邊冒了出來。他們手持弓箭,走到山谷邊就不再往前。
“你們區區這點人就想阻攔住我們?”衛毅冷哼道。
衛毅剛要擡手下令放箭,卻見那些黑衣人朝兩邊閃開,随後幾名身穿華服的貴婦人以及貴女被從裏面推了出來。
隻是現在她們哪裏還有半點往昔的風采,一個個都狼狽不堪,發絲缭亂,她們的手皆被反捆在身後,一個個被推出來之後都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慢!”衛毅趕緊下令手下停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