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連衛箬衣都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快速的将那兩顆嵌在皮肉裏面的暗器取出來的。她隻知道那兩個暗器都帶着到此,取出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帶着蕭瑾的皮肉。衛箬衣看得自己的眼角都在直抽抽。
蕭瑾隻是閉眸躺着,身上半掩着她的披風,臉色慘白,卻是連哼都沒哼一聲。
等暗器取出之後,蕭瑾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我爲了護住心脈,曾點了自己幾處大穴,你替我解開。”
“解哪幾個地方?”衛箬衣問道。
蕭瑾一連串說了六處大穴道,說完之後就有帶着一點點的微喘,他被這個毒弄得着實有點虛弱。
“可是穴道解開,萬一毒氣攻心怎麽辦?”衛箬衣擔心的問道。前些日子她在蕭瑾那邊已經學了認穴的本事,倒是真沒想到第一次施用就是在那個教自己人的身上。
“我已經吃了解毒丸了。”蕭瑾很想朝衛箬衣笑上一笑,隻是他實在是沒什麽力氣。
“好。”衛箬衣試着給蕭瑾解穴,蕭瑾教過她這些,不過第一次用,難免有點緊張。點穴并不是什麽特别高深的武功,主要是力貫指尖,快準和力道足,就可以點穴和解穴了。衛箬衣天生神力,力道和速度都有,隻是這準頭就欠缺了,畢竟沒有專門練習過,怼了蕭瑾好幾下才能解開一處穴道。
這姑娘的力氣賊大,怼的蕭瑾幾乎要吐血。
蕭瑾心底發苦,若非是他筋骨好,就衛箬衣這幾下非要将人給怼骨折了不可,饒是這樣他泛着青白的皮膚上也留下了這姑娘“肆虐”過得痕迹,紅紅紫紫的腫了好幾處地方,卻是讓蕭瑾帶了一股子宛若被“淩虐”過後那種病态的凄美之感。
衛箬衣也想吐血好嗎……她是第一次給人解穴,哪裏知道這麽難啊……看着蕭瑾身上被自己怼傷了的地方,她就十分的愧疚,越是愧疚,這準頭就越是有點失了水準。好不容易将蕭瑾所有被封的穴道解開,就連衛箬衣都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竟是比剛剛給他取暗器還要累人。
穴道一開,毒血就順着傷口流了出來。
“血是黑的!”衛箬衣連休息的機會都沒有,擡手就按住了蕭瑾的傷口。她學過急救,如果流血不止的時候就要死死的按住傷口,衛箬衣趕緊擡手“死死”按住。
“幫我……”蕭瑾被她按的頓時就疼暈過去了,就連想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這姑娘的力氣忒大,他本就虛弱,這下被按的更是一口氣沒喘上來。其實他想說的是幫他将毒血擠出來。
幫他……
看着明顯是暈過去了的蕭瑾,衛箬衣簡直要抓狂了……這要怎麽幫啊!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掌下還在冒着滑膩膩的液體,她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就見自己的指縫附近已經滲出了黑色的血來,湊近了聞聞還帶着一股子難聞的腥氣。
“蕭瑾!”衛箬衣着急的叫了他好幾下,怎麽幫他啊?這種明顯帶着毒的血如果止住真的好嗎?
衛箬衣急得團團轉,稍稍的松開了自己的手看了看,那傷口附近的皮肉都發了黑。
不好了,這種毒血不能留在他的傷口裏。
電視劇裏面……中毒了大概都是吸出來的吧……腦袋瓜子一片混亂的衛大小姐猶豫了片刻,終于俯下了身子,将嘴抵在了他的傷口上。
媽蛋的,可千萬别自己也中毒了!衛箬衣小心翼翼的吸着傷口的毒血,隻覺得自己嘴裏沖進來一股子難以言述的腥氣,還隐隐有點辣舌頭。
衛箬衣小心的用嘴吸着毒血,不敢讓這種毒血在嘴裏停留很長時間,趕緊一口口的吐在一邊的地上,直吐了好幾大口,才見一處傷口的血變成了正常的紅色。衛箬衣頓時大喜!果然這次的打開方式是對了!她依葫蘆畫瓢的将第二個傷口的毒血也這樣用嘴吸了出來,等都處理好,衛箬衣就覺得自己有點頭暈腦脹的。
勉強的按住傷口,這回将血止住,衛箬衣想起了之前還有一個瓷瓶子,蕭瑾說那是止血的金創藥。她趕緊将那瓶子取出來,撒了一些在兩處傷口,随後又跑去外面,就着洞口垂挂下來的雨水将帕子和手上的血都沖洗幹淨,再拿水囊裏面的幹淨水替蕭瑾将身上的血迹都擦幹淨。衛箬衣在自己的衣擺上找了幹淨的地方撕下來,撕成了布條狀,将他的傷口纏繞上,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的頭越來越暈,渾身也越來越沒力氣……
衛箬衣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完了完了,沒感覺了……嘴唇似乎還有點微微的腫起……她這嘴最近果然有點烏鴉啊,真是念叨什麽中什麽!
衛箬衣的眼前也漸漸的有點發黑,随後她就一頭栽倒在蕭瑾的身側,不省人事了。
蕭瑾幽幽轉醒的時候,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衛箬衣頭頂帶着的那一頂金燦燦的發冠。
毒血清除出去,再加上解毒丸的作用,還有他被封的穴道解開,蕭瑾雖然是被衛箬衣給按暈了過去,但是也等于休息了好長的時間,他體内的真氣已經能運行自如,他暗自運功試了試,并沒有之前真氣運行受阻,渾身提不起力氣的狀況再出現了。别說,那丫頭誤打誤撞的給他吃了兩顆解毒丸,效果果真比一顆要來的好很多。暈倒之前,他渾身發冷,如今已經是渾身暖洋洋的,似乎流失掉的力氣已經全數回來了。
蕭瑾隻以爲衛箬衣是累極了所以才趴在他的身邊睡着了,他淡淡的一笑,垂眸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傷口已經被她處理的很好。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捆縛着的布料,絲滑異常,上等的絲綢,應該是她身上的衣服制成的。
眼底的笑意再度擴大,蕭瑾的心底也變得暖暖的,似乎一團春水沿着他的血脈也開始緩緩的流動起來,讓他渾身都十分的舒暢。
他轉眸看了看外面,外面的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歇了,自己這是暈了多久?蕭瑾撐着自己坐了起來,隻要毒素褪去,他還沒将這點外傷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