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學什麽都十分的刻苦,再加上她兩個暗衛也教了一點簡單的易容術給衛箬衣,衛箬衣現在不光能糾正自己的體态,讓自己更像男人,更是能将自己眼眉之間的豔麗弱化掉,将自己的容貌改的比較英姿勃發一點。
她從馬車上下來,混迹在人群之中,俨然便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并沒引起任何人的揣測與懷疑。而她氣質卓然,反而在顧盼之間生出了幾分風流之态,倒是惹來了幾個讀書人的心神往之。
“這位兄台,您也是來等放榜的吧?”有人主動果然攀談,衛箬衣這衣服雖然穿的素雅,但是一看就是質地良好。
“我家兄長參加的春闱,我這是來提他看榜的。”衛箬衣拱手笑道。
她如今能将自己聲音的音調放低,雖然依然清亮悅耳,但是帶着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原來如此,在下便是覺得當日春闱并未曾見過兄台的。”那學子笑道。
衛箬衣抿唇而笑,表面上顯得淡然從容,但是實際上心底已經樂開了花。看來她這将近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混在這裏愣是沒人看出來她是個姑娘!
聽得馬蹄聲傳來,衛箬衣回眸,見到一青衣男子起碼從街頭而來,修眉冷目,表情清冷但是人卻是異常的俊逸,不是蕭瑾還有誰?他現在前來,大概也是等放榜的吧,想要看看福潤有沒有中的。
衛箬衣才剛剛想朝他招手,随後轉念就改了主意。
她一低頭遁入了人群之中,借着道學府門前衆人的掩護偷偷的溜到了學府街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面。
她從衣袖裏面摸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随後又取了一個銅鏡和随身帶着的一個瓶子出來,她先是在掌心揉了點瓶子裏透明的液體,随後均勻的摸在了臉上,随後将面具一點點仔細的貼上,又用随身帶着的小刷子對着銅鏡仔細的将面具的邊角按壓結實,過了片刻,待她揉在皮膚上的那點點液體幹透,她的容貌便在頃刻之間變了一個樣子。
這個面具是她見過衛庚和衛辛用的易容面具之後纏着他們兩個專門替她做的。
制作這種面具過程十分的複雜,首先要貼合她自己本來的臉型,這樣做出來的面具才能逼真到肉眼難以分辨的地步。
這面具才剛剛做好不久,她也是才學的熟練佩戴,愛不釋手,整日都帶在身邊。剛剛見到蕭瑾,她就忍不住想要試試看,蕭瑾能不能認出她來,反正她在家裏試過了,梅姨,大哥還有祖母都沒能将她認出來。
再三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覺得沒有任何破綻了,衛箬衣這才将東西都收好,随後大搖大擺的邁着男子的四方步從巷子裏走出來。
她的臉型是标準的瓜子臉,所以這面具扣上之後她的容貌即便是改變了,也是一名容顔顯得十分秀雅的年輕男子。
她故意的走到蕭瑾的身側,擡眸看了一眼牽馬站在廣場一角的蕭瑾。
蕭瑾似乎并沒在意到她的存在,衛箬衣心底大喜,也起了一點點戲弄蕭瑾的心思。
她走到蕭瑾的身側,偷偷摸摸的摸了一個銀锞子出來,随後彎下腰去,“咦,這是誰的東西掉了?”她故意說道。
蕭瑾身邊另外一個人探頭看了過來,“什麽東西?”他問道。
“哦,是一小塊銀锞子。”衛箬衣一邊說,一邊将事先已經扣在手裏的銀锞子假裝從地上撿起來。
旁邊那人一件衛箬衣的手裏似乎真的拿了一塊銀锞子,忙開口說,“多謝這位兄台,這正是在下掉的。”
衛箬衣……
還真有不要臉的……她不過就是爲了引起蕭瑾的注意,哪裏知道還真有人前來冒領!
“真的嗎?”她嘻嘻一笑,随後沒臉沒皮的說道,“你怎麽證明就是你掉的呢?适才我也掉了一塊銀锞子。我看就是這塊。”
“這位兄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看你的樣子也是讀書人,怎麽能這樣呢!”那人似乎是揪着衛箬衣是讀書人的身份不放了,“明明就是我掉的東西,你不過就是從地上撿起來,怎麽就變成了你的呢?你若是現在還我,我便息事甯人,不再聲張,若是你不肯還我,這裏這麽多人我便嚷嚷開來,到時候看你面子上可挂的住,你大概也是來等放榜的吧,你如此的品行,即便是高中了,隻怕此事傳揚開來也對你不利。”那人就是一個破皮無賴,每次春闱放榜都會到這裏來等,因爲若是運氣好,遇到了有錢人家的公子高中,隻要過去說上幾句吉祥話,就會有賞銀拿,所以放榜之前,道學府門前總會有這種人彙集。
衛箬衣笑的幾乎要打跌,她正愁蕭瑾是個不管閑事的家夥,如今她被人訛上了,正好将蕭瑾拉下水來。
“這位兄台,您來給評評理。這東西明明就是我掉的,怎麽能算是他的呢。我是撿了不假,我難道就不能撿自己掉的東西嗎?”衛箬衣扯了一把蕭瑾的衣袖。
蕭瑾蹙眉。
這兩個人的話他早就聽到了,也暗中看了衛箬衣一眼,看她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爲她的聲音雖然暗沉,但是聽起來有些許的耳熟,掃了一眼,見她不過就是一不及弱冠的少年書生,他也就沒再多看了。
定是這二十多天沒見那個臭丫頭,所以有點想她了。
他适才也看過周圍了,廣場上停了不少的馬車,愣是沒有紫衣侯府的馬車。想來今日前來看榜的是侯府的下人吧。
他總覺得衛箬衣與衛燕關系那麽好,今天這麽大的日子她會親自前來,所以他也一大早過來了。
這丫頭怎麽這麽叫人撓心撓肝的呢!都和她和好了,怎麽就半點招呼都不打,一躲就是二十多天不見人!
他不是沒講過再夜談紫衣侯府,不過去了一次,中途就回來了。
紫衣侯府所有侍衛的巡邏路線和換崗時間竟然全換了,還加了有暗哨!
這叫蕭瑾暗自叫苦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