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針也是有一個缺點,那邊是必須靠的很近才能戳進去,因爲針實在是太細了,所以會有點發軟,馬皮還算是厚實,再加上有毛阻擋,若是靠的不夠近,手法不夠穩,也是半點效果都沒有。
衛箬衣覺得有點蹊跷。
就在着兩個人靠近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小彎道之前的區域。
誰都明白彎道的裏道是最近最快的。
她都已經不是那麽求勝心切了,爲了安全起見已經主動的将彎道的裏側讓了出來,足夠這兩匹馬經過,四皇子殿下派出來的騎手爲了要赢的話,肯定是會從裏道超越她的。
而偏生有個人轉了那麽大一個彎,繞到了她的外側去,這就有點奇怪了。加上之前蕭瑾警告過她,她也特地留心了這一組的騎手是哪個府上的,所以見到這兩匹馬一裏一外想要将她夾在中間,她就起了疑心。
“小白快跑!”衛箬衣就在那兩個人靠近自己的時候,忽然對小白說道。
小白如同聽懂了衛箬衣的話一樣,猛然朝前奮力一躍,隻是眨眼的瞬間就拉開了自己與那兩匹馬半個馬身出來。
四皇子殿下的兩個騎士心頭一凜,原本他們都已經以爲要得手了,哪裏知道崇安郡主騎的那一匹怪馬如此的古怪,都已經跑了這麽久,還有這麽好的突然爆發力。
小白壓制了他們半個馬身之後就快速的占據了彎道的内側,撒開四蹄朝前飛奔。
蕭瑾在後面催馬跟随,無奈他的馬匹實在是略遜與四皇子的馬,與小白更是沒得比。
适才他在後面看的分明,那兩個騎手朝前包夾衛箬衣的時候他的心都涼了,正常的騎手哪裏會如此的繞彎?其中必定有貓膩。
他身上的錢都拿去押在了衛箬衣身上,腰間愣是連半個同伴都摸不出來,他适才匆忙的回去換了衣服,身上也是連半點配飾都沒有戴,那一瞬間,他都有點慌神的感覺。
好在小白急加速,沖了出去,不然蕭瑾都快要飛身從馬背上沖出去了。
四皇子殿下的拳頭驟然捏緊,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該死的,一次絕佳的機會就這麽錯過了。
蕭子雅在看台上也是心底一緊,擱置在輪椅扶手上的手忽的捏成了拳。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
當年他……
可是這麽多年,他都沒有找到任何把柄,就連他自己都快要以爲自己的腿不過真的就是一個意外,而今日他在賽馬場上看到與自己當年類似的一幕,心頭驟然湧起了滔天的巨浪。
他的目光陰磔,唇因爲緊緊的抿住,唇角都有點微微的泛白。
他叫過了自己的随侍,随後低聲耳語了兩句,随侍領命,悄然離去。
隻有這麽一次機會啊!
小白如同離了弦的箭一樣直朝終點沖去,竟是再也沒給四皇子的手下任何機會。
就在小白沖過終點的那一瞬間,蕭子雅緊抿着的雙唇這才有點微微的松開,嘴角漸漸的恢複了血色。
他微微的斂下自己的眸光,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雙腿,默默的低歎了一聲,最後他的唇角略微的一翹,竟是淡淡的笑了出來。
擡眸,他看向了看台另外一邊安坐着的四皇子殿下,蕭晉安原本溫潤的面色如今有點不自然的發青。
他亦是朝自己的身後勾了一下手,有人湊到他的身邊,他也低聲耳語了兩句,那人領命離開。
“四皇子殿下。”蕭子雅緩緩的開口。
“子雅大哥。”聽到有人叫自己,蕭晉安别過臉來,随後朝着蕭子雅一笑,“子雅大哥何事?”他起身朝蕭子雅這邊走了過來,随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衛霖的身上。
他一來就聽說了衛箬衣認了一個漂亮的少年當弟弟,之前也見過禮,如今仔細看看,這少年果然生的精緻,叫人有點挪不開眼的感覺。
“恭喜四皇子殿下又有兩名騎手進入了最後一輪。”蕭子雅拱手說道,“适才的比賽果真精彩。崇安郡主的那匹名叫小白的馬堪稱是神駒。”
“女孩子家都喜歡那種漂亮的玩意兒。”蕭晉安看着衛霖,不免有點酸溜溜的說道,“不過再漂亮,又能如何?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那匹叫小白的馬,速度是快,但是性子頑劣不堪,又不服管教,實在不堪大用,适才不過就是僥幸。若是最後一輪,那叫小白的馬耍賴原地不前了,那就好玩了。”
“哦?”蕭子雅知道他意有所指,也不點破,隻是淡笑着說道,“小白能在那種情況下忽然發力壓了四皇子殿下的馬幾個馬身,實乃不可多得的良駒。能在四皇子殿下的騎手左右夾擊之中脫穎而出,我倒覺得那馬值得嘉獎。”
“玩意兒就是個玩意兒。”四皇子殿下忽然有點興趣闌珊的說道,“跑的快點又怎麽樣?聽不聽話才是最實際的。我就覺得那匹叫小白的母馬不堪大用。不過說起來,那馬倒是和崇安郡主的性子有點像呢。你說好笑不好笑,有什麽樣的主人便有什麽樣的畜牲。”
蕭子雅也不争辯,隻是順着四皇子殿下的話淡笑道,“不錯不錯,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便有什麽樣的畜牲。”他的眼角餘光看到有四皇子府的舍人匆忙趕來,站在一邊,神态略有點焦急。但是因爲蕭晉安在他的身側,他似乎有點猶豫要不要過來。
蕭子雅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取下了一枚玉佩遞到了四皇子殿下的面前,“四皇子殿下,看看這個玉佩如何?”
“是好東西。”蕭晉安掃了一眼,笑道,“這不是你們府上的傳家之寶嗎?”
“的确是。”蕭子雅笑道,素白的手緩緩的拂過了玉佩,玉質在他手的映襯下更顯得瑩白細膩,還淡淡的泛着一層私有若無的熒光。“此乃高祖皇帝所賜之物,在我們這一支已經傳了很多代了。”
“哈哈。”蕭晉安一笑,“小時候你就挂着,我問你要了玩,你都不肯給,現在拿出來是何意?”
“我就拿這個玉佩和四皇子殿下賭上一把如何?”蕭子雅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