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麽?”三皇子蕭佑城順着謝秋陽略顯的癡迷的目光看了過去,先是一怔,随後微微的一笑,他壓低了聲音,“你若是看上了她,隻怕是難了。”
謝秋陽忙收斂會自己的眼神,略顯的有點尴尬,“表哥莫要亂說,那是萬萬沒有的事情。”
“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飾。”蕭佑城淡笑道,“我與他們不一樣。我自不會阻攔你想做的事情。隻是我們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很多事情都由不得的自己。若是太過看重這些,最後傷的是自己。”
謝秋陽的眼眉暗淡了下來,“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再度擡眸,已經克制着自己不朝那邊看過去。
今日這遊湖會是他謝家主辦的,所以他便是此間的主人,自是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與喜好來。
好不容易兩局棋下完,福潤想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她已經是絞盡腦汁了,卻還是被五哥給殺的丢盔卸甲。
“有長進。”蕭瑾瞄了一眼已經趴在窗戶邊睡了好久的衛箬衣,淡淡的對福潤說道。
福潤……她半點都不想和五哥說話怎麽辦。
“多……多謝五哥誇獎。”她垂頭喪氣的說道。
“你去将崇安郡主叫起來吧。莫要再睡了,小心着涼了。”蕭瑾對福潤說道。
如蒙大赦的福潤趕緊站起來,走到圍欄邊,輕輕的拍了拍衛箬衣的肩膀。
“啊?”衛箬衣被猛然驚醒,“可以回去了嗎?”她一臉懵逼的問道。半個臉蛋上壓的都是她衣服的折子印記,一道道的,嘴角還帶着可疑的晶亮液體。口水濡濕了她唇上的胭脂,暈開,在她的嘴角染了一塊紅斑出來,猛然一看就好象被人給打壞了一樣。
蕭瑾終于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衛箬衣依然是一頭霧水。
福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趕緊拿出了帕子來按住了衛箬衣的唇角。
衛箬衣這才反應過來,艾瑪,流口水了!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我幫……你。”福潤一點點的拿帕子将衛箬衣嘴角的胭脂殘紅抹去,這才将帕子收好。
衛箬衣的臉如火燒。“我說這隻是一個意外。你們信不?”她心虛的說道。
福潤忙點了點頭,“我信。”
蕭瑾眼底的笑意不減,“我不信。”他緩緩的說道。
衛箬衣……也沒指望你信。
“五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崇安郡主,我家主人派小的來問問,幾位可願意移步上畫舫遊玩。”門外跑來一個小厮,躬身行禮之後,朗聲問道。
蕭瑾擡眸看向了她們兩個。“我一會還有事情,要離開了。你們若是上船遊玩的話,千萬注意安全”他說完之後,本是想再叮囑衛箬衣兩句的,她是衆矢之的,更要多加小心,但是轉念一想這丫頭的水性好的很,也就不再羅嗦了。
衛箬衣和福潤現在巴不得他趕緊走,兩個人都趕緊點頭。
蕭瑾看着她們兩個十分“殷切”的目光,“怎麽?你們兩個很希望我離開?”他緩聲問道。
衛箬衣和福潤兩個趕緊齊齊的搖頭。
蕭瑾淡淡的哼了一聲,“兩個都是口是心非的。”他看向了福潤,“你玩一會就早點回宮去吧。外面最近不太平,讓崇安郡主送你回去。”
“是。”福潤不敢忤逆他,隻能應了一聲。
“你,保護好福潤。”蕭瑾又對衛箬衣說道,“莫要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靠近了她。”
“知道了。”衛箬衣一挺自己的胸脯,“有我在,你放心吧。”
他錦衣衛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處理,陛下升了他的官,如今他已經不是千戶,而是副指揮使了。此番過來,就是不放心衛箬衣,所以抽了點時間過來看看,那個蘇言果然是賊心不死,圍着衛箬衣轉,着實礙眼的很。
讓衛箬衣早點送福潤回宮,也就是讓衛箬衣也早點離開這裏。
俗話說,宴無好宴,現在藩王彙集京城,遲早是會鬧出點事情的。好在這個宴會是謝家舉辦的。謝家又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在這裏,蕭晉安應該不敢胡亂造次,更何況還有蕭佑城在。
蕭佑城也斷然不會讓謝家舉辦的聚會出什麽意外的。
這點蕭瑾倒是不用過于擔心。
“眼睛放亮一點。”蕭瑾起身,最後叮囑了一句,這才離開了雅間。
等他一走,福潤和衛箬衣同時松了一口氣。
“艾瑪,你那五哥實在是……”衛箬衣搖頭道。
“唉……”福潤想想自己被五哥殺的那兩盤棋,也是無語凝噎,惟有淚千行。
蕭晉安今天壓根就沒來。
他原本收到請帖的時候是想來的,但是被宸妃娘娘給叫住了。
藩王都在這裏,若是他與蕭佑城在謝家辦的遊湖會上鬧出點什麽不妥來,就不太好看了。所以蕭晉安幹脆說另有要事,推辭了這邊。
他所謂的要事便是将衛府的衛蘭衣給邀約了到京郊去踏春了。
衛毅回京之後,宸妃娘娘和他尋了兩個機會已經和衛毅旁敲側擊了婚事的事情了,但是衛毅那厮不知道是榆木疙瘩不開竅呢,還是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愣是将這件事情三下兩下的給糊弄過去了。壓根人家就沒理會,所以宸妃娘娘和他兩個心底都是十分的着急。
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宸妃娘娘幹脆讓蕭晉安先下手爲強。
隻要拿衛蘭衣成了蕭晉安的人,就是衛毅再不願意,也不得不将這個女兒嫁出來了。
橫豎也隻是一個庶出女,隻能占一個側妃的名分,但是卻頂着衛家姑娘的名号。
她們家本就與衛家沾親帶故的,現在衛家再來一個姑娘嫁給蕭晉安,不管衛毅怎麽想,至少在外人眼中,衛毅算是上了四皇子的船了。
如此,即便皇後通過福潤再怎麽拉攏衛箬衣,隻怕也要稍稍的掂量掂量。
所以不管怎麽說,就是逼也要将衛家逼到自己這一邊來。
衛蘭衣滿心歡喜的出門,跟着蕭晉安去了京郊的一處宅子遊玩。
那裏山明水秀,蕭晉安文雅風流,衛蘭衣被他三兩句好話哄一哄,就差連自己姓什麽都給忘記了。
午膳是農家小炒,新鮮的能叫人将自己的舌頭都吞了,還配了一壺花間釀,甜甜的,煞是醉人,衛蘭衣貪杯多喝了兩口,人就沉沉的醉倒在了蕭晉安的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