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衛榮在離着衛毅還有五六米的地上就着急的四肢并用爬到了他的身前,深深的跪伏在地,“求父親念在我和姐姐身上還留着衛家血脈的份上,放過我和姐姐吧。以後我一定改。我會好好的讀書,好好的做人,不再給父親,不再給衛家惹任何的麻煩。姐姐雖是被父親除名了,但是她還是您的女兒啊。求父親讓我照顧姐姐。我會好好的,也會好好的管束姐姐。”
衛榮聲音虛弱,但是也拼盡全力的求饒。
老夫人于心不忍的微微側過臉去。
除了那個還在大吵大鬧宛若瘋子一樣的衛華衣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衛毅一個人的身上。
老夫人想要開口求情,但是瞥見了那兩張畫着血符的紙條,就再度洩氣。
之前衛箬衣說的不錯,衛華衣能用巫蠱之術害她和衛燕,他日就能用這種陰邪的手段去害旁人,如今就又多加了一個衛毅,照此下去,凡是她看不慣的人是不是都要詛咒一番?
即便是可憐,但是這種人留不得。
可是衛榮畢竟是她的孫子,平日裏生的那麽漂亮的一個少年,如今行銷骨瘦,跪地一個勁的求饒,讓老夫人心底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的意思。
衛毅卻看向了衛箬衣,“箬衣,這血咒是針對你的,你想怎麽處理?”他的聲音之中帶了一絲淡淡的疲憊之意。
衛箬衣……
她瞬間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
他還是有點于心不忍的。
“既然榮哥兒在父親面前許了這樣的諾言,那便再信他一次。”衛箬衣轉眸看向了衛榮,“你聽着,你今日說的話,父親,祖母可是都聽在耳朵裏面。我再問你一次,若是以後你或者是衛華衣再度做下什麽爲禍衛家殘害親人同胞的事情,你當如何?”
衛榮本是心念泯滅,如今聽了衛箬衣的話之後,猛然的騰了一點點小小的希望起來,“長姐,我可以發誓,以後我會好好的做人,也會管束這我姐姐好好的做人,絕不危害衛府,也絕不危害家人,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死後永不入人道輪回。”他立馬急聲說道。
衛箬衣靜靜的等衛榮發完誓言之後,轉身對衛毅行禮,“爹可是将他們如何處置交給女兒了?”
“恩。”衛毅的心頭一松,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女兒,那姑娘風骨初成,挺拔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容一片端莊大氣,他猛然驚覺,原來女兒真的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長大了。現在顯露出來的那份氣度雍容,眼眉沉靜,竟有一種超脫出她年紀的大氣華美之相。
“好。”衛箬衣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冊子和兩張寫了血符咒的紙,“我今日便将這兩樣東西燒了 ,剛剛的事情就當從沒發生過,竹姨娘自己因爲愧疚撞柱,你且記住你今日的話,若是他日你與衛華衣再做出什麽對不起侯府對不起家人的事情,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們。不是什麽人都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機會的,這是最後一次,希望你們兩個能珍惜。你現在這裏好好的修身養性,當年的大哥能在這裏住上那麽多年,你也可以做到。這裏不會克扣你的吃穿用度,但是卻沒有衛華衣那一份,因爲她已經被從族譜上除名,你若是要養活她就自己争取,或者将你的那份讓給她,你可做的到?”
“做的到!”衛榮現在不管衛箬衣說什麽都是一個勁的點頭。“那我母親呢?”
“你那母親自己撞壞了,若是能救的回來,就救,救不回來,你也不用太過執念。将來她的醫藥費用也都從你的用度上扣除。衛靜霜,侯府的一切不是天生就有,是我們的先祖通過幾代人的不懈努力一點點的積攢下來的。這些錢财是要用在衛府人的身上,而她們兩個既然被從族譜上除名,便隻能算是衛家的奴仆。衛府不養閑人,你若是想養活她們兩個,你就要好好的想想該怎麽給衛府做出點貢獻和成績來。”衛箬衣厲聲說完,“希望你能真的做到迷途知返,做一個真正有擔當的男子,而非是流于表面,放在嘴皮子上。”
“是。長姐,我一定不敢了。”衛榮再度叩首。
“來人,拿火盆來。”衛箬衣說道。
馬上就有侍衛将房裏的火盆拎了過來,衛箬衣拿起了衛毅手邊的那本冊子還有兩張血咒,“這種害人終害己的東西還是燒的幹淨。”說完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将手裏的東西一并抛入了火盆之中。
火光驟然騰起,火苗上竄,瞬間将那薄薄的冊子和兩張張舔舐,卷入,燒成灰燼,随後漸漸的湮滅下去,直至不見。
大家的心思複雜,都盯着火盆裏面的火光,等那些東西被燒成灰燼之後,才各自回神。
衛箬衣從寒梅苑裏面出來之後,隻覺得心底有點不太真實,巧,真是太湊巧了。她還在想着怎麽在父親的面前洗脫自己,衛華衣就遞了這麽大一個果子過來給她,讓她伸手就能夠到。
那血咒簡直就是神來一筆,送她青雲直上,卻也将衛華衣拉入地獄。
大夫還在救竹姨娘的命,不過結局如何,她已經不想知道了,依照自己的力氣,竹姨娘被踹那一腳,多半都活不成,更何況是父親親自下腳的。
至于衛華衣,明眼人看看都知道她大概有點神志不清了。
衛箬衣停住腳步,蹙眉思量了片刻便徑直去了雅竹軒。
大哥什麽時候涉獵過符咒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衛箬衣覺得有點好奇,那本書一定是有蹊跷的。她之所以當這麽那麽多人的面,正義凜然的将那冊子燒掉,便也是怕在冊子上出什麽問題。
衛華衣一口咬定她謄抄的不是那本冊子上的符咒,看她那樣子不像是在說謊,究竟是誰将冊子調包了?
衛箬衣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旁敲側擊一下自己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