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竟是如此的好用?”蕭晉安聽完之後蹙眉。“那大年初一的事情,隻怕是她故意逃脫的了。”
“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的,還是運氣好僥幸跑掉,衛箬衣這個人都留不得!”宸妃娘娘眸光之中殺意立現,那雙帶着寒光的眸子與她那般大氣娴熟的氣質完全相悖,在她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神色。“不過本宮倒是覺得衛箬衣那丫頭野慣了,肚子裏面沒有二兩墨,應該是想不出什麽好主意的。多半是背後有人教。”
“母妃的意思是衛府有謀士?”蕭晉安問道。
“你那個吃裏扒外的好五弟現在不是住在紫衣侯府?”宸妃娘娘輕哼了一聲,随後她對蕭晉安說道,”要對衛箬衣下手,隻有等衛毅歸來,你那個好五弟将保護衛箬衣的任務交掉,從紫衣侯府搬走,咱們才能下手。衛老賊是個大咧咧的人,心思沒有那麽細密,你那五弟卻是不一樣。好在你父皇素來看不上他。不然的話你倒是又多了一個勁敵了。”
“這也多虧了母妃的籌謀。”蕭晉安笑道,“若不是母妃在蕭瑾的小時候那般安排,他就不會脾氣變得如此的古怪,也不會整日吵着鬧着要去找他的生母,如今惹的父皇提到他便是一臉的不耐。”
宸妃娘娘聞言緩緩的一笑,随後她的笑容減淡,“既然蕭瑾肯替衛箬衣出主意。那衛箬衣可真的是要除掉了。之前衛箬衣不就一直叫嚷着要嫁蕭瑾,隻是蕭瑾素來對衛箬衣不假顔色,但是現在蕭瑾卻反過來替衛箬衣謀劃,這其中的變故就不得不深思一番了。若是被蕭瑾将衛箬衣娶走,那咱們就又多了一個麻煩!”
“蕭瑾有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蕭晉安想了想說到,“母妃如此忌憚他會不會有點過了?”
“錦衣衛那種地方,你我,皇後和三皇子都插不進手去,而蕭瑾卻能站穩,說明蕭瑾也是有點本事的。”宸妃娘娘說道,“既然有本事,咱們就不能将人看輕了。免得日後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一個猛虎,咱們還被蒙在鼓裏。回頭你和你舅舅說,要當心蕭瑾這個人。千萬不要讓他尋了什麽機會上位,得你父皇的眼,再将你的地位給威脅了。”
“是。母妃思慮的極是。”蕭晉安拱手說道,“那福順這事情咱們就這樣了作罷了嘛?”
“自然是不能作罷了。”宸妃娘娘起身,“本宮剛剛送出的那些東西也不能白送。走吧,你與本宮一起去一次上書房。咱們怎麽也要在你父皇面前顯露點什麽才是。”
蕭晉安一聽便是明白自己母妃的意思,他笑了起來,“隻是這樣未免有點讓禧嫔娘娘吃憋了。”
“她自己教女無方,也怪不得旁人。”宸妃娘娘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放心,她有把柄在本宮手裏,便是本宮現在叫她去死,她也不得不去。所以便是本宮讓她在陛下面前吃憋,她日後知道了,也隻能給本宮忍着。”
宸妃娘娘别的都猜對了,唯獨一件事情猜錯了。
前來宮裏負荊請罪并非是蕭瑾給衛箬衣出的主意,而是衛箬衣自己的決定。
她從畫社出來之後在馬車裏就将蕭子雅的話想了想,頓覺的蕭子雅說的很對,自己這種時候一定要在小心上再加了小心。她那爹已經是夠戳人眼珠子的了,很是遭人恨,她今天又将福順公主怼了又怼,雖然說她是占了理的,但是畢竟人家福順是皇家的公主。
宸妃娘娘那爲人怎麽樣,衛箬衣算是領教過了,旁的不怕,就怕宸妃娘娘在裏面做拱,拱來供去的将一潭好水給攪渾了。
所以她連家都沒回,叫馬車在路邊停了一下,買了一根雞毛撣子扛在肩膀上,随後就直接坐着馬車進宮了。
蕭瑾策馬跟随,見衛箬衣要進宮,先是楞了一下,随後也就明白了衛箬衣的意思了。
進了宮後,衛箬衣去了上書房等候陛下的接見,而他則去了鳳翔宮找三皇子去了。
他是怕衛箬衣吃虧,那丫頭雖然是時時刻刻的在氣他,但是他生氣歸生氣,卻是見不得衛箬衣吃上半點虧。今日福順是怎麽挑釁衛箬衣,怎麽想要叫她當中出醜的,三哥蕭佑城是都看在眼裏。謝家又素與衛家不和,所以若是三哥在陛下面前說出事實要比他說來的有分量的多。
蕭佑城知道現在蕭瑾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蕭瑾去了将大概意思一說,他就馬上答應了下來,帶着蕭瑾一起去了上書房。
蕭佑城被召見的時候衛箬衣正規規矩矩的跪在書房中間,雙手将那根嶄新的雞毛撣子高高的舉起。
“皇上,在家裏父親便是拿雞毛撣子教訓臣女的。”衛箬衣一腔赤誠的說道,“臣女今日不懂禮儀,幾次沖撞了福順公主,已經是以下犯上了,還請陛下責罰。”
恒帝坐在龍椅上雙手撐在桌子的邊緣,哭笑不得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衛箬衣。
衛毅那厮是怎麽生出衛箬衣這樣的女兒的,真是每每都出人意表,他當了這麽久的皇帝,自诩已經什麽請罪的花樣都見過了,還是第一次見人帶着雞毛撣子來求挨打的……
他越是看那柄油光閃亮的雞毛撣子就越是想笑。
腦子裏面抑制不住的惡補了一幅衛毅拿着雞毛撣子追着衛箬衣滿院子打的場景,真是雞毛滿天飛……
三皇子此時進來,恒帝馬上笑道,“老三正好來了。來來來,你今日也在畫社之中,你将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朕講講,朕聽聽,看看這崇安郡主是不是真的該打。”
蕭佑城進來就背不住想笑。
不過他還是一本正經的朝陛下見禮,之後他說道,“兒臣适才從上書房門前走過,本是想來給父皇請安的。卻聽說了崇安郡主前來請罪,兒臣今日正好将事情的全過程都目睹了一遍,父皇,站在公正的角度上,有些話兒臣的确要說,今日之事從頭到尾都是福順那丫頭惹出來的。”末了,他便将事情的始末隻要是他知道的都細細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