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寫實,衛箬衣的這畫的确是不如那些畫師的,便是連衛蘭衣的也比不上,但是她勝在新穎上,大梁尚未有這種水彩畫的寫意畫法,所以衛箬衣這副畫放遠了一展示,便是拿住了旁人的眼球。一個姑娘家,能将梅林的意境躍然紙上,實屬不易。旁人畫梅,不外乎展露出梅花的淩雪嬌美,或者是梅枝的滄桑勁瘦,再或者是梅的高潔與風骨,而衛箬衣卻是另辟蹊徑,畫出了一片生機勃勃。
這冬季本就是萬物凋零,看起來蕭瑟無邊,但是看了衛箬衣的梅林卻給人一種生命在頑強綻放的感覺。讓人不由感慨,這種蓬勃朝上的生機頓時觀畫者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
大家不約而同的将這副畫作爲了這次大會的魁首,這叫衛箬衣有點始料未及。
真是意外的驚喜。
沒想到她當初苦練多年,也不過就是爲了畫個人人頭娛樂一下自己,沒想到跑到了書裏面,倒是一不小心娛樂了别人了。
謝秋陽興奮的雙頰微微的發紅。
他原本真的以爲衛箬衣會當場出醜,卻沒想到她反而人前顯露了一把。看着衛箬衣的話被評爲了第一,簡直比評他自己的畫當第一還要讓他激動。
他走到衛箬衣的身邊,躬身一揖,”箬衣能不能将你的這種獨特的技法交給在下?”他眸光晶亮的看着衛箬衣,隻覺得這姑娘容光美麗,怎麽都看不夠的感覺。
蕭瑾的眉心頓時就是一蹙,這箬衣兩個字着實的聽的刺耳。
“可以啊。”衛箬衣卻是開心的點了點頭。這丫頭想的是隻要謝秋陽常來衛府,福潤又住在府上,兩個人不就可以常常見面了嗎?機會啊!這是機會啊!她看了一眼福順,“你這幾天有空來紫衣侯府便是了。”福順不知道能在府上住幾天,自然是謝秋陽越早來越好。
“明日便可去拜訪。”謝秋陽自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過年這幾天他十分的空閑,等過了上元節,便是翰林院裏面也有事情,時間上就不如現在這麽寬裕了。
“好啊。你來便是了。”衛箬衣點了點頭。
蕭瑾默默的後退了一步,别開眸光看向了别處。
蕭晉安笑着也走了過來,“崇安郡主。”他一拱手。
“四皇子殿下。”衛箬衣的笑容略滞,颔首行禮道。
“開過年來不久便是我母妃的生辰,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請崇安郡主殿下替母妃作畫一副,挂在景陽宮裏?”蕭瑾看微笑問道。
衛箬衣……
“我的水平真的是發揮的很不穩定,完全是看心情來的。時而靈光,時而不靈光,隻怕是畫不好,反而壞了四皇子殿下的一片孝心了。”衛箬衣想了想說道,“你若是真的很想要一副上佳的畫,我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人給你。”
蕭晉安完全沒想到衛箬衣居然當了這麽多人的面一口就将他給回絕了。面子是很是有點挂不住。
看來,宮裏的事情,這姑娘是真的有所察覺了。宮裏面的事情便是他和宸妃娘娘都沒确定住衛箬衣那時候甩了宮女跑開究竟是因爲真的喝醉了,還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好。按說他們做的十分的隐秘,便是後面連陛下來興師問罪都已經糊弄過去了。這衛箬衣又怎麽會察覺到不對呢?
蕭晉安按住了心底的不悅,便是真的有所察覺那又如何?沒有證據便不能随意的誣陷人。隻是既然衛箬衣已經不能被籠絡了,那她便是一個廢子。
心思轉了幾轉,蕭晉安依然笑若春風,“那不知道崇安郡主推薦的是何人?”
衛箬衣看向了人群,随後将藏在人群之中的衛蘭衣給叫了出來。
驟然被點名了的衛蘭衣心頭一陣的狂跳,隐隐約約的感覺似乎有好事要落在了她的身上了,又隐隐約約的有點害怕,畢竟衛箬衣是一個那麽霸道的存在。
“我家蘭衣作畫的功底紮實,她的畫作今日也被選出來了。”衛箬衣直接将衛蘭衣推到了前面去,“若是四皇子殿下不嫌棄的話,由我家蘭衣替四皇子完成畫作可好?”
衛蘭衣驟然那一驚,心底便是一陣的狂喜,她小心翼翼的擡眸看了一眼四皇子殿下,發現四皇子殿下正凝眸看着她。
心便如同被小鹿撞了一樣的砰砰亂跳起來,衛蘭衣的眼底流過了幾分羞澀。
她被蘭姨娘訓練的極好,那種矜持與羞澀的度拿捏的極好,再加上近日她是經過精心打扮的,面如芙蓉,星眸低垂之間,小女兒嬌羞之态暴露無遺。
蕭晉安還是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衛蘭衣。之前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衛箬衣身上,倒是真的忽略了這位姑娘。她也是衛府之女,看起來知書達理的,與自己母親倒是一個類型的美女。
蕭晉安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雖然衛蘭衣是個庶出,當不得正妃,但是當個側妃卻是可以的。
如此,他正妃的位置還可以讓出來再拉攏一個朝中大員或者是封疆大吏,衛家将女兒嫁過來,便不能不管女兒的死活,這樣他與衛家依然是結成了親,衛毅怎麽也不能忽視他這個當女婿的。畢竟他皇子的身份擺在那邊。
想到這裏,蕭晉安便朝着衛蘭衣淺淺的一笑,随後一抱拳,“蘭衣姑娘,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請得姑娘替在下母親的壽辰作畫一副呢?”
衛蘭衣剛剛站的遠,沒聽清楚長姐與四皇子殿下說的是什麽,現在再聽蕭晉安這麽一說,頓時又驚又喜,這天上掉的餡餅太大了,有點要将她給砸暈了的節奏。
“怎麽?不願意嗎?”見衛蘭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臉的不置信,蕭晉安便是溫潤的一笑,問道。
“怎麽會不願意?”衛蘭衣忙急道,說完之後就察覺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了,她忙低下頭來,輕聲說道,“隻是臣女惶恐,就怕自己的水平有限,所作之畫,實在是入不了宸妃娘娘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