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正在沐浴,适才回來,也覺沒什麽事情可做,就叫侯府的人準備的熱水香胰。
聽侯府的家丁說郡主求見,蕭瑾就差點從浴桶裏跳出來。
她終于肯親自來了。
匆忙将自己擦拭幹淨,又穿上了衣服,蕭瑾的動作慢了下來,他這般急躁豈不是讓那個人白白的得意了去。
衛箬衣曬了他這麽多天,他心底也不是沒脾氣的。
“郡主可說有什麽事情?”蕭瑾一邊系着衣帶一邊在門内問道。
“郡主倒是沒說,隻是我們家五公子也來了。”小厮在外面老老實實的說道。
五公子?就是那個提劍要殺人的衛榮啊。衛箬衣對他的氣性夠大的,但是對自己的弟弟倒是十分的寬容。之前還對她要打要殺的人,這也不過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一回家便是和好如初了嗎?蕭瑾稍稍的一撇嘴,他不想見!
“就說我在沐浴,若是他們願意等就等着,不願意等就先回去吧。”蕭瑾尋思了一下,緩聲說道。
橫豎那個臭丫頭曬了他這麽多天,他就是叫她稍稍等等也沒什麽。
“是。“侯府的小厮知道蕭瑾的身份,也不敢多說什麽,行禮出去将蕭瑾的話如實禀告出去。
衛箬衣随後轉眸朝衛榮一攤手,“你看,他并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先回去吧。”
“長姐,來都來了,便等等吧。”衛榮腆臉說道,今日的這個事情他醞釀好久,又找了人幫忙參詳,所以占盡天時地利,若是換一天,隻怕這效果不如今日的好。
“笑話!你讓我堂堂一崇安郡主在人家皇子的門口等人家沐浴完畢!你腦子裏長的是什麽?”衛箬衣落下臉來,冷冷的對衛榮一笑,随後擡手戳了戳他的腦門。“要等你就自己在這裏等他,我先回去了!”
說完衛箬衣就要朝外走。衛榮尴尬的站在那邊,拽不住衛箬衣。
陳一凡恰巧進來,“郡主殿下。”他一喜,快走了兩步過來行禮。“您來看我們頭兒啊。”頭兒這幾天貓不是狗不是的,雖然他是死鴨子嘴硬,其實不就是巴望着郡主殿下來嗎?現在殿下來了,他人呢?陳一凡朝廳堂裏看了看,沒看到蕭瑾的人影,頓覺疑惑。
“是啊。聽說他在沐浴,我便回去了。”衛箬衣點了點頭。“他可還好?”即便她是不想理那個人,但是畢竟人家受傷是因爲救她,所以在别院的時候她還是會暗地裏打聽一下蕭瑾的身體的,隻是她沒讓人告訴蕭瑾而已。
陳一凡本是想說還好的,但是轉念一想,“我們頭兒他不好。”他馬上裝出了一幅苦瓜臉,攤手說道。
“不好?”衛箬衣蹙眉,她悄悄的問過給蕭瑾治傷的大夫,大夫說皇子殿下身體底子好,恢複的比她還快呢。怎麽到了陳一凡這裏就不好了?
“大夫不是說他好的很快嗎?”衛箬衣狐疑的問道。
陳一凡一怔,随後扯道,”大夫隻能看外傷,我們頭兒還有很嚴重的内傷。大夫是看不出來的。頭兒現在不能劇烈的運動,一動心肺都在疼。他隻是好強不說,屬下陪伴在頭兒的身邊卻是看得分明。”陳一凡就不信了,都說成這樣了,郡主還不留下等等頭兒。
好強不說這事情衛箬衣倒是相信。蕭瑾可不就是這個臭脾氣。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索性探望一下,畢竟他那内傷也是因爲護着她跳崖震出來的。于是衛箬衣就折返了回來。
衛榮見狀,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氣。
陳一凡忙不疊的跑去内堂裏面,“頭兒。”他急促的敲門。
“又是何事?”蕭瑾已經穿好了外袍,走過來開了房門。陳一凡趕緊踏入了門裏,将房門關上,“頭兒,屬下替您将崇安郡主留下來了。”他賊眉鼠眼的朝蕭瑾擠了擠眼睛。
蕭瑾一陣惡寒。
“誰要你多管閑事。”他不屑的一哼,轉過臉去。
“頭兒,你不知道吧,其實郡主背地裏和大夫打聽過你的傷勢的。不過我說你内傷很嚴重,大夫沒看出來。我看那崇安郡主一聽頭兒内傷嚴重,走動心口都疼,于是就留下等頭兒了。她應該是很記挂頭兒的。”陳一凡趕緊說道,他幹的漂亮吧。其實吧,頭兒的眼裏是有郡主殿下的,就是頭兒那脾氣死倔死倔的,怎麽都不肯承認,現在反而弄得兩個人即便是在一個屋檐下都不肯相間的地步,何必啊!
也不知道是誰,嘴上說着不要不要,卻是每次都朝崇安郡主的閨房附近走了去散步的。
“誰又需要她的記挂。”雖然嘴上這麽說,不過蕭瑾的眼底明顯柔和了許多。
陳一凡攤手,典型的死鴨子嘴硬!
沒辦法,作爲屬下,他能幫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既然她已經等了這麽許久了,那我便出去看看她。”蕭瑾說道。
“是是是。郡主心誠的很。”陳一凡補了一句,背不住自己樂了起來。
蕭瑾回眸冷冷的一掃,陳一凡的笑容頓時僵住,“頭兒。屬下再去巡視一圈!”說完他就從蕭瑾身後趕緊溜走。
走去前面的廳堂,衛箬衣果然還在。
見過禮後,蕭瑾在椅子上坐下,他稍稍的蹙眉,清咳了兩聲。
見不到的時候想着要見,真的見到衛箬衣了,蕭瑾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隻有用咳嗽來掩飾一下自己的尴尬。
那個礙眼的衛榮在,他就是想到要說什麽,現在也不能說了。
“聽說你内傷很嚴重。”衛箬衣問道。蕭瑾的臉色看起來是不太好。
“死不了的。”蕭瑾含混其辭的說道。
他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衛箬衣就越是覺得他大概真的傷的很重。
“我能做點什麽?”衛箬衣問道。
你能做的很多,蕭瑾腹诽,少氣點他便是其中之一。隻是礙于衛榮在,他不好說什麽,而隻是抿唇不語。
你看看,就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三棍子也打不出個悶屁來,衛箬衣心底略顯的煩躁,蕭瑾真是一個奇怪的生物,要麽生就了一幅毒舌,噼裏啪啦氣死人不償命那種,要麽就是和悶葫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