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白了衛箬衣一眼,開門将陳一凡和花錦堂叫了進來。
衛箬衣忙叫綠蕊也出去,去馬車上取了十套錢莊護衛的衣服拿過來。這是她朝錢莊的老闆借的,她在想如果蕭瑾不肯,她就隻有驚動老夫人拿着老夫人的牌子去别莊上找人陪她一起去了,但是她又擔心驚動了老夫人之後,在家裏勞師動衆的折騰一回,回頭再将奶奶給吓出什麽好歹來,奶奶又不肯放她前去,再真的報了官,白白的坑了衛燕那就麻煩了。
大哥沒出事是最好的,反正蕭瑾說要讓她提一個要求,現在她提了,隻要大哥安好,如後她也不用再和蕭瑾有什麽接觸。
衛箬衣離開茶樓之後就直奔家中。
她和奶奶扯了一個謊,她這次帶了府上的六名侍衛,蕭瑾說的很對,人不能帶多帶雜了,到時候反而壞事就麻煩了。再加上她現在也吃不準府上什麽人能用,什麽人不能用。
她帶着侍衛們出門,去了錢莊取了金子,蕭瑾已經帶着十名錦衣衛換上了錢莊護衛的衣服等候在他們約定好的錢莊之中,他們都以錢莊護衛的身份前往,即便是府中的侍衛裏面混了旁人的耳目也分辨不出什麽來。
衛箬衣不敢耽擱,與蕭瑾彙合之後就帶着三車裝的滿滿的黃金朝約定的落霞鎮的方向而去。
“頭兒。”陳一凡還沒出京城就悄悄的對蕭瑾說道,“我感覺有人跟上我們了。”
“不用打草驚蛇,再看看。”蕭瑾怎麽會不知道,他不動聲色的對陳一凡說道。
落霞鎮在骊山的偏西一些,那邊比較偏僻,路上也是要歇上一晚,第二天才能到的。
車上都是真正的黃金,所以大家走起來也十分的緩慢,畢竟金子很沉。
衛箬衣這回沒有将綠蕊和綠萼帶出來。因爲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麽,不能讓綠蕊和綠萼跟着自己涉險,出府之後,她就将綠蕊和綠萼托付給了方老闆照顧。
衛箬衣雖然膽子大,但是遇到這種事情畢竟還是會很心虛。
她又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是覺得日子難熬了。
她悄悄的撩起了車簾,朝外看去,策馬跟在她馬車旁邊的居然是蕭瑾。
“喂。”衛箬衣終于忍不住,出言叫了一聲蕭瑾。
蕭瑾稍稍的在馬上彎下腰來,“怎麽了?”
衛箬衣看了看周圍,長歎了一聲,“算了,沒事。”她怏怏的放下了車簾。她不是故意要去打擾蕭瑾的,但是這一路上同行的人中,她就和蕭瑾最熟悉了,除了蕭瑾她也不知道該和誰說話來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
衛箬衣托腮愣愣的坐在馬車裏面,心緒不甯。
等到了夜間,京城通往落霞鎮的路上也沒什麽可以落腳的地方,隻能夜宿在野外了。
蕭瑾命大家将馬車都趕到一起,随後讓侯府的六名侍衛和自己手下的兩個人去看住那三輛馬車,其餘的人除了派了兩名去四周偵查和找些幹樹枝回來當柴燒之外,都看護在衛箬衣的身邊。
蕭瑾也在周圍稍稍的轉了轉,花錦堂跟在蕭瑾的身後。
“頭兒,這地方可是選的不太妙啊。”花錦堂看看了路邊的樹林,小聲說道。天色暗沉,那片樹林就是最好的掩護。
“我知道。”蕭瑾點了點頭,遠遠的看了一眼那片黑壓壓的樹林。
“我将那三車黃金安排在樹林的邊上,若是那夥從京城就開始追蹤咱們的人目标是求财的話,攻擊的應該是馬車附近侯府的侍衛才是。”蕭瑾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他們舍棄馬車攻擊郡主,那他們便不是普通的賊人。”
财可丢,但是衛箬衣不能出事。
所以他才将自己的人安排在了衛箬衣的身側。
如果衛箬衣的猜想不錯的話,侯府之中應該有人是想引誘衛箬衣出府,攜帶着大量黃金的小郡主,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大塊肥肉。
求财倒也罷了,想要人财兼得的話,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讓馮安安排的事情如何了?”蕭瑾問道。
“應該沒什麽問題。”花錦堂說道,“馮安是憨了一點,但是辦事還是十分讓人放心的。一會屬下會聯絡他,再确定一下。”
“恩。”蕭瑾略一點頭,如果馮安不靠譜,他也不會将馮安留下了。
蕭瑾擡眸看了看自己的頭頂,“月黑風高夜。”他輕笑了一聲。“看來那位想要引誘崇安郡主出來的人也并非是草包之流。”
夜色越來越沉靜,衛箬衣縮在馬車裏有點身上發寒。
周圍真的靜的可怕。
她朝外看去,樹林邊自己侯府的侍衛除了兩個放哨警戒的,其餘四個都已經靠在背風的地方睡着了。
錦衣衛這邊的人似乎也都陷入了睡眠之中,也有兩個在來回走動着,因爲天冷,他們還時不時的朝自己的手上呵着氣。
篝火還在燒着,醒着的人會朝裏面添置柴火,以免火光熄滅。
除了篝火裏面被點燃的幹柴會稍稍的發出一點木頭被燒裂之後發出的悶響之外,周圍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了。
就連風都好像在悄無聲息的刮着。
蕭瑾抱劍就倚在她的馬車邊上,聽到了馬車裏稍有響動,他回眸看了過來。
衛箬衣正在偷看蕭瑾,蕭瑾這麽一回眸,兩個人的目光就正好對上了。
衛箬衣尴尬的朝蕭瑾笑了笑,小聲說道,“你睡不着啊?好巧,我也睡不着。”
她能睡的着才怪。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幹脆衛箬衣就放下了車簾,從裏面推開了車廂上用以擋風的門,她蹑手蹑腳的爬了下來。
“我帶了這個,你要不要喝點。”衛箬衣拉出了水囊,裏面還有一些蜂蜜水,她讨好的雙手捧給了蕭瑾。
蕭瑾看了她片刻,随後不吭聲的接過了水囊,直接打開來,朝自己的嘴裏灌了幾口。
甘冽清涼的蜂蜜水帶着絲絲的甜意滲入了他的喉嚨之中,蕭瑾頓時感覺到精神一震。
“其實吧,你不罵我的時候也蠻帥的。”衛箬衣拍馬屁說道。
蕭瑾橫了衛箬衣一眼,衛箬衣趕忙一縮頭,“我隻是在單純的誇你!沒别的意思,不要誤會了!”
蕭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