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帶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了一處宅子的後院之中。
開了門,直接将衛箬衣扔到了床上。
衛箬衣已經凍的臉色發青了,就連動都不怎麽會動。這屋子裏面很暖和,不過她的衣服和頭發都已經快成了冰挂,衛箬衣覺得自己現在身子一發抖,頭發上的冰都在相互碰擊的叮當直響,好像挂了一腦袋的風鈴一樣。都這樣了,沒被凍死,衛箬衣深覺自己已經進化成了小強了。
其實倒不是她體質好,而是一路上她都能感覺到蕭瑾的手在給她的身體輸送熱力,這才讓她體内一直有一股暖意流動,現在蕭瑾的手一撤開,她就已經是冷的一個透心涼,心飛揚了!
“你你你!你要幹嘛!”衛箬衣哆哆嗦嗦的說道,有床,濕身,還有蕭瑾那狼哇哇的眼神,怎麽看怎麽都不覺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是什麽好事!“這……這是哪裏!我警告你,你别亂來!我我我,我可是崇安縣主!”衛箬衣現在冷的嘴皮子不利索,結結巴巴的說完,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蕭瑾斜睨了她一眼,衛箬衣慫了,貌似人家是皇子的身份,她這個崇安縣主在他的眼底就是一個屁吧!
“老實待着!”蕭瑾低吼了她一聲,随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衛箬衣已經凍的受不了了,她這一身冰,就是讓她出去,她都不出去……橫豎不就是個死嗎?她這樣出去和死也沒什麽區别了。
不一會,門開了,進來了一名風姿卓越的女子,年紀不算大,約莫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生的不算是頂美的,但是眼角卻是潋滟着一股子别樣的風情。她身穿一件枚紅色的對襟小襖,腰肢纖細,行走之間頗有幾分弱柳扶風的味道。
“呦,我就說嘛,是什麽樣的姑娘能讓千戶大人這麽費心,果然是個漂亮的不得了的妙人兒。”那女子看了一眼縮在牆角的衛箬衣,抿唇笑道,她的聲音清脆,甚是好聽。
衛箬衣心道,她如今挂了一腦袋的冰碴子,臉色鐵青,居然也能看出她是一個漂亮的妙人兒,這位姑娘您的眼光真好!
見衛箬衣戒備的看着自己,那女子笑的更加的明媚,“姑娘放心,千戶大人吩咐了,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姑娘。”随後她放下了床上的帷帳,随後吩咐人送來了熱水。
等外間的動靜平息了之後,她又再度卷起了帷帳,對着衛箬衣福了一福,“姑娘,你身上的衣服都已經結冰了,趕緊脫下來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
衛箬衣想哭!你試試把一身冰殼子自己拔下來!
“你來幫我一下。”衛箬衣求助道。
“好。”那女子笑着朝衛箬衣伸出手來,三下五除二的,将衛箬衣那一身結了冰的濕衣服給去除掉。衛箬衣光溜溜的縮成了一團站着,不過感覺倒是比剛才穿着那一身衣服要好多了。
她忙不疊的爬進了浴桶之中,現在她也懶得去管什麽幹淨不幹淨的問題了,當溫熱微微發燙的水包裹住她的全身,她又感覺到皮膚因爲冷熱刺激而帶來一種針紮一樣的痛感,她不由稍稍的蹙起了眉頭。
泡了一會兒,她才緩過來,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到自己的頭發也都解了凍了。
“這東西是新的?”衛箬衣這才垂眸看了看自己所處的浴桶,嶄新嶄新的,還帶着一股子松香味道。她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新的。”幫衛箬衣洗頭的女子笑道,“我們怎麽敢給姑娘您用這園子裏别的姑娘用過的東西。”
“哦。”衛箬衣點了點頭,随後又立馬感覺不對。
“這園子還有别的姑娘?”衛箬衣蹙眉問道。
那女子抿唇一笑,“自然是有了。咱們這裏姑娘還真的挺多的呢。”
我去!蕭瑾!看不出來啊,平日裏一副中正清離的模樣,裝的人五人六的,好像多正人君子一樣,結果背地裏竟然是這樣的!她趁着這回将屋子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其實也看不出什麽特别來,不過就是布置的還算比較清雅罷了,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就連紗帳都是那種帶着荼蘼的粉色,屋子裏面還彌散着一股子尚未全數退散幹淨的甜膩香味。
蕭瑾對這裏這麽熟悉,進門都不用和人打招呼,直接拿腳踢門,應該就是他在京城置辦的别院吧,用來金屋藏嬌的。
就是不知道這女人說的挺多的,大概是多少?三個?五個?還是十個?
“這裏有多少姑娘?”衛箬衣好奇的問道。
“這裏的姑娘常駐的有八十多人。”女子笑道。
八十多人!
一人一晚,也要将近三個月才能輪過來!
衛箬衣不厚道的笑了,蕭瑾也不怕X盡人亡?
不過轉念想想也就釋然了,皇上還有三宮六院,後宮怎麽也比八十多人要多上許多吧。曆朝曆代那麽多皇帝,死在這上面的還是少數。
衛箬衣不吱聲了,默默的将這個澡洗完。
那女子拿來了一套簇新的衣服,從裏到外一應俱全。
衛箬衣好奇的翻了一下,别說料子和做工都十分的不錯。
“姑娘放心,都是新的,沒人碰過。”那女子笑道,她幫着衛箬衣将衣服穿好,随後又拿了一塊幹布替衛箬衣将頭發仔仔細細的擦拭着。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女子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衛箬衣,由衷的說道,“姑娘生的果然是美,是奴家見過的女子裏面最好看的了。”
衛箬衣……“我和蕭瑾是仇家,你不用在我面前說什麽好話,橫豎我也不會成爲這園子裏的一員。”她的身份特殊,蕭瑾就是想藏她也藏不住啊。
“那是那是。”女子笑道,“姑娘這般的人物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來呢。”
“淪落?”衛箬衣心頭熊熊的八卦之火頓時被點燃,“爲何要用這個詞彙?難道這裏的姑娘都是被人賣來的嗎?”
那女子掩唇一笑,“姑娘說話可真有趣,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來這裏?”
“說的也對。”衛箬衣點了點頭,“那蕭瑾對她們好不好?”
“千戶大人不怎麽常來的。”那女子笑道,“姑娘不要誤會了。”
藏了這麽多姑娘在這裏,居然不常來,蕭瑾真是……衛箬衣一時也找不到什麽詞彙來形容蕭瑾了,隻能用“變态加有病”來描繪他這種行徑。
難不成他有收集癖好?愛好收集各種美女?真是完全看不出來蕭瑾居然骨子裏是這種人。
衛箬衣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真是不管在什麽時代,什麽背景之下,都有一種人叫“變态!”
“這裏日常開銷很大吧?”衛箬衣笑問道。
“大,怎麽不大,上上下下連姑娘,帶仆從還有廚子在内,一百多号人呢。”女子一邊替衛箬衣擦頭發,一邊笑道。
蕭瑾夠有錢的!
不過他身爲皇子,又是錦衣衛千戶,應該不會差這點錢吧。
“姑娘的頭發養的真好。”那女子又贊了一句衛箬衣。“可比咱們這裏最紅的姑娘頭發還要漂亮。”
最紅的?衛箬衣有點懵圈了。
“你說的最紅的是什麽意思?”衛箬衣不解的問道。“意思是蕭瑾最喜歡的姑娘嗎?”
“姑娘您說話可真有意思。”那女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千戶大人那是什麽身份,什麽樣的人物,他怎麽可能喜歡我們這裏的姑娘。姑娘放心好了。奴家認識千戶大人多年,還從沒見過千戶大人緊張過誰,想來姑娘在千戶大人的心底是極重要的。”
衛箬衣嘴角抽了。
她好像誤會了什麽……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啊。”衛箬衣轉過頭來,問道。
“這裏是萬紅樓啊。”女子笑道,“我便是這裏的老闆娘了。幾年前千戶大人曾經救過奴家的命。姑娘不要誤會了什麽。千戶大人吩咐過了,姑娘在這裏更衣沐浴的事情沒旁人知道,一定不會傳出去有損姑娘的清譽的。”
衛箬衣……
她砰的一拍桌子,那桌子頓時在衛箬衣的掌力之下散了架,碎成了一地的木頭渣滓。
萬紅樓的老闆娘頓時被衛箬衣給吓的尖叫了一聲,“姑娘息怒!”她手裏給衛箬衣擦頭發的布也掉在了地上。
“蕭瑾人呢!”衛箬衣陰沉着一張臉。“去把他給我叫來!”
“是是是。”被衛箬衣神力吓到的老闆娘忙不疊的趕緊出去。
萬紅樓!她就是再沒常識,前後這麽一聯系也知道萬紅樓是個什麽地方了。
蕭瑾那臭小子還真的将她給賣來了青樓了!
老闆娘出去沒多久,房門就再度打開,衛箬衣側目,蕭瑾已經換過了一襲衣衫緩步走了進來。
衛箬衣見他常穿深色的衣服,不過現在換上身的卻是一套月白的長袍,被這種清雅的顔色一趁,更是顯得他眉目俊美瑰麗。
“蕭瑾!你到底要鬧什麽幺蛾子!“衛箬衣怒氣沖沖的沖到蕭瑾的面前,擡起臉來,瞪着他。“難不成你真的有膽子将我賣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