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蕭子雅給了蕭瑾一個不知所謂的眼神。
今日詩會的主題便是“無題”隻要是有感而發,随便什麽都可以爲題,發揮大家的想象力,不拘泥于一個特别的事務之中。
今日的彩頭是頗好的,詩社之中但凡舉辦這樣的詩會總是有點獎勵的,不多,一個榮耀而已。但是今日不同,今日要選出上佳之作三首,作者各得一百兩黃金。佳作五首,每人也可得白銀一百兩了。如此豐厚的獎勵,頓時叫在座的人群情盎然,一個個摩拳擦掌。
衛箬衣這才明白原來中間圓台上擺放的那個架子便是用來展示詩篇的,做好的詩篇寫出來,就被送過來遴選,選出好的,就放在上面展示,大家再選,如此往複,不斷的淘汰裏面成績較差的,最後留在上面的便是最好的詩篇了。所以四周還有四名素衣侍女分立她們是負責轉動圓台底部的轉軸,好讓這圓台也跟着緩緩的轉動,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看得清楚。
作詩這種事情她不擅長也沒興趣,所以看了一會就沒了什麽興緻。
“大哥,你加油啊。”衛箬衣悄悄的對衛燕說道。
“你要去哪裏?”衛燕蹙眉。
“我就出去走走。”衛箬衣笑道,“你知道我對這些不擅長的,我将綠蕊和綠萼給你留下,紅袖添香,等着你赢回那一百兩黃金呢!我可是看中了一件白狐的披風,就等着你赢了給我買呢。”
“莫要亂跑了。”衛燕哭笑不得,紅袖添香不是這麽用的,不過他也沒揭穿衛箬衣,他叮囑了衛箬衣一番。他素沒送過衛箬衣什麽東西,倒是她一直都在替他張羅着,若是真的能赢了那一百兩黃金回去,就去替她買下那件白狐披風也不錯。想到這個,衛燕更是有了動力。
衛箬衣讓他加入詩社,今日便是最好的機會,有蕭子雅,有謝秋陽在,若是他還能拔得頭籌,那必定會名揚燕京城。
“知道了。”衛箬衣嘻嘻一笑,瞅着沒什麽人注意到她,馬上跑了出去。
衛蘭衣坐在那邊苦思冥想,她今日被衛箬衣和衛燕抓住盜用了衛燕的詩句,有把柄拿捏在那兩個人的手裏,本就是心煩意亂,如今這主題又是無題,更是讓她的腦子裏面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其實平日裏她也是能寫的,但是今天這個狀況愣是讓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越是想不起來,人越是浮躁,這樣惡性循環起來,她隻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她是詩社之中備受人推崇的才女,之前被人捧在手裏,詩社之中其他的幾個女社員早就對她虎視眈眈,一想到今日她若是交個白卷上去,衛蘭衣簡直都不敢想那些人要如何的奚落諷刺她。
衛蘭衣現在心底亂糟糟的成了一團麻,倒真是應了蕭瑾所料的那般,衛箬衣對付衛蘭衣便就是用鈍刀子割肉,慢慢折磨的是衛蘭衣的心。她就連身邊的葉岚起身出去都沒在意到。
蕭瑾眼尖,反正他就是來打醬油的,見衛箬衣跑了,又見剛剛那個說要教訓衛箬衣的男子也跑了,他也就慢吞吞的起身,“你們寫詩,我沒興趣,我出去走走。”他對蕭子雅說道。
“好。”蕭子雅點了點頭。
蕭瑾這才閃身出了八面來風樓。
他足尖一點,飛身掠上了樓頂,這裏站的高看得遠。
衛箬衣的身影他沒看到,不過他看到了那個叫葉岚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另外一側的小路上。這人他認識,他是宸妃娘家的人,以前過年入宮請安,見過一面。
衛箬衣是去看風景去了。
這裏真是大的叫人乍舌,雖然不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但是這裏也不偏僻,出手就有這麽大的手筆,還都是免費提供出來的人是有多土豪。
衛箬衣沿着小路信步而行。
一邊是院内的池塘,現在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不過冰底隐隐可見有紅色的錦鯉緩緩的遊過,也是非常的有意思。
衛箬衣走到了一處探入水中的小涼亭之中,索性就趴在了涼亭邊的一個欄杆上看。許是平日裏常有人在這裏喂魚,所以這裏的錦鯉一見有人影投射在冰面上,就都緩緩的彙集了過來,在那一層薄薄的冰下遊動,被陽光一映,亦是五彩缤紛,煞是好看。
“若是現在有人從你身後推一把,你就翻進去了。”蕭瑾悄然無聲的走了進來,蹙眉瞅着衛箬衣的背影,這都是什麽形象,這臭丫頭知道不知道什麽是儀态,還有别的字她不認得,端莊兩個字總該識得吧!那屁股都快要翹上天去了!她不知道她這種姿勢是十分的撩人的嗎?她腰細,臀圓,腿長,這麽一趴,這些特質全數都顯露無遺,好人家的姑娘誰會在外面擺出這種勾人的姿态來!蕭瑾是很想将她給一腳踹池塘裏面去的,但是腿擡了擡,還是放下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冷不丁的從背後傳來,衛箬衣一驚,回過頭來。
衛箬衣的嘴角就是一抽,這園子這麽大,不會這麽巧吧!這都能遇到這個瘟神?
“五皇子殿下好,五皇子殿下再見。”衛箬衣飛快的行了一禮,從欄杆上下來,随後橫着蹭了兩步,就要從蕭瑾的身側溜掉。
見到别人笑的像朵花一樣,見到他卻是一副見了瘟神一樣的表情,這是什麽鬼?
蕭瑾手一擡,封住了衛箬衣的去路。
衛箬衣趕緊又從另外一邊想要突破蕭瑾的防線,哪裏知道她是身手敏捷,蕭瑾更敏捷,側步一滑,又是擋在了衛箬衣的面前。
嘿,我個暴脾氣的!
衛箬衣索性不走了,她擡眸等着蕭瑾,“五皇子殿下這是幹嘛?調戲良家婦女啊?”衛箬衣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算是良家婦女?”蕭瑾似笑非笑,“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是讨厭看到她這得瑟勁頭,忍不住就要出言譏諷她兩下,其實他本意是想來告訴她有人大概要背後出點什麽小動作,讓她小心點。
他一定是腦抽了,所以才會想要來告訴她這個!
“我怎麽就不良家了?”衛箬衣不愛聽了,她胸一挺,雙眼直視着蕭瑾,“你說說我哪裏不良家了?我出身好,樣子好,性格好!你說我不良家,便是說紫衣侯府不是好人家呗!紫衣侯是你家祖宗親封的!鎮國大将軍是你爹親封的!就連我崇安縣主的頭銜也是你爹給的,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臉,而是在打你祖宗和你爹的臉!”衛箬衣說完就瞪着蕭瑾。
上一個和她吵架的人已經被她氣的吐血身亡了!
不自量力的炮灰男!
蕭瑾……
是誰說衛箬衣的腦子撞壞了的!
他不過就是随口譏諷她一下卻是被她這般反駁,問題是,他竟然無言以對。
“道歉!”衛箬衣得理不饒人,挑着眼梢瞪着蕭瑾。
别以爲你長的好看就能胡亂說話!
蕭瑾憋了半天,就連素來清冷的面容都有點憋的微微發紅。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罪犯,素來都是不假言辭,遇到别的,他都冷靜,唯獨遇到衛箬衣,他就不能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态了!
見鬼了!
蕭瑾哼了一聲,别開臉去。
嘿!你還和我傲嬌上了?
衛箬衣一挽衣袖,“上次你用球砸暈我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以爲跑去紫衣侯府送了點補品,說了兩句風涼話就算了嗎?老娘鼻孔竄血都竄了三斤不止了!你那點補品是準備給我塞牙縫啊!”衛箬衣雙手掐腰,低吼道。
原本蕭瑾是一肚子的氣,不過現在不知道爲什麽又忽然很想笑。
“你還是衛箬衣嗎?”他努力的繃住自己的唇角,不讓自己的唇角裂開,他用黝黑黝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站在他面前朝氣蓬勃的姑娘,緩聲問道。
衛箬衣有瞬間的表情是崩裂的。
“你不是衛箬衣?”饒是她掩飾的快,不過那一瞬間的呆滞還是落入了蕭瑾的眼底,蕭瑾狐疑的問道,還沒等衛箬衣反應過來,蕭瑾已經朝前逼近了一步,低頭,鼻尖幾乎要碰到衛箬衣的額頭上,“你到底是誰?假冒崇安縣主乃是死罪你可知道!”他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你走開!”衛箬衣回過神來,擡手用力将蕭瑾推開,“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不是真的衛箬衣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力氣好大!
蕭瑾猝不及防,被衛箬衣給推的愣是後退了兩步。
不對啊,如果她不是衛箬衣,這世上哪裏還能找到另外一個女人長了衛箬衣一模一樣的容貌,還擁有衛箬衣這般的天生神力?
蕭瑾忽然出手朝衛箬衣的肩膀抓去。
衛箬衣大驚,下意識的閃身躲開。
“你幹嘛!”衛箬衣後退了一步,驚叫道。
“看看你到底是何路神仙!”蕭瑾凝聲說道。
“媽的!你有完沒完啊!”衛箬衣就是再好的涵養,現在也忍不住罵道,“先是說我不是良家婦女,現在又說我不是真的衛箬衣,我看你是腦子有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