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衣那邊雖然是沒有衛箬衣安插進去的人,但是這家就這麽大,真想打聽點什麽,也是問的出來,隻要不是太細節的東西。丫鬟之間沒事湊在一起也會聊天,聊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在自己家主子那邊的見聞。
昨天衛蘭衣聽聞衛箬衣和衛燕都要去詩社,表現的十分的緊張,所以衛箬衣就讓人留心一下,免得衛蘭衣又有什麽動作她不知道。
“好像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綠蕊說道,“我和碧芝閑聊了兩句,她們小姐昨天自五皇子殿下和兩位世子走了之後就将自己關在房門裏面,再沒出來了。”
“哦。”衛箬衣換好了衣服,點了點頭。沒出什麽幺蛾子就好。
等衛箬衣整理好了,衛燕已經打發人過來問了。
如今梅姨娘地位也上來了,院子裏的使喚人就又多了起來,不過之前要攀上衛榮高枝的那兩個原本屬于衛燕的小厮現在已經被老夫人直接給打發出府去了。
侯府不需要這等捧高踩低的奴才。
衛燕這回的貼身小厮都是他自己去選的,老夫人給的臉面。
兄妹兩個并排出了侯府的大門,上了馬車。
衛箬衣沒見到衛蘭衣好奇的問道,“蘭衣不與咱們一起走嗎?”
“我剛剛也派人去問了,她早就撇下咱們兩個自己走了。”衛燕笑道。
今日的衛箬衣十分的漂亮,也是,他的妹妹,自是哪一天都很漂亮的。
衛燕的眼底升起了一片柔光,“你若是真的不喜歡那個五皇子了,就少和他在一起。”衛燕說道,“免得旁人多廢話了。”
“你以爲我願意和他在一起嗎?”衛箬衣撇嘴,“這不都是湊巧了嗎?我要是知道他今日也答應了要去,我還就不去了。”
“那咱們就回去好了,反正也走了不遠。”衛燕笑道。
“别!都已經答應了子雅大哥了。去是給子雅大哥面子,又不是給五皇子殿下面子。”衛箬衣說道。“反正我少和他說話就是了。”
“恩。”衛燕點了點頭。
衛蘭衣跑那麽快幹嘛!
衛箬衣覺得好奇。
她今天肯定是要去詩社裏面看看的,到底爲何衛蘭衣昨天會表現成那副樣子。
馬車到了詩社門前,衛箬衣和衛燕下了車,門前有一名身穿青色短衫的小厮正等着。
見到了挂着紫衣侯府徽記的馬車停下,小厮忙過來行禮,“敢問可是紫衣侯府的靜雪公子和崇安縣主?”
“正是。”衛燕颔首。
“二位是我家主人的貴客,還請裏面請。”小厮忙笑着讓到一邊。
“你家主人可是拱北王府的蕭世子?”衛燕好奇的問道。
“我家主人便是這宅子的主人了。蕭世子乃是我家主人的朋友。”小厮笑道。“二位又是蕭世子的朋友,便就是我家主人的座上賓。”
“哦。”衛燕也聽說過這宅子的主人是個身份神秘的富豪,人家沒有透露過多,便是不喜歡人多探究,所以衛燕也就十分的識趣的沒有去多問什麽。
進了大門,衛燕和衛箬衣才算是領略到這宅子裏面的風貌。果然如傳聞那般,裏面的設計與陳設都是花了大心思的,說一步一景一點都不爲過,便是随便從哪一個圍牆上的花窗看過去,都是一副畫一樣。現在是冬季,這園子裏的綠色都已經褪去了,隻留了樹木的枯枝,但是便是這樣都不會讓人覺得宅子空蕩蕩的,依然存着一種萬物凋零之後,包含禅機的另類美感。
這可不是一般的土豪能營造出來的氣氛。
随處可見名人字畫,這裏就和不要錢似的垂挂着,供人欣賞臨摹,一派濃郁的書卷氣息撲面而來。
就連衛箬衣這個對古典文學其實不怎麽通的人到了這裏都頓時感覺到高大上了。
那句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的話果然不錯,這裏一看就是走的妥妥的高端文化會所路線。
衛箬衣啧嘴。
看來她今天來開開眼界是來對了。也難怪衛蘭衣恨不得要長在這裏,沒事就朝這裏跑。
“蕭世子還沒來。”那小厮将衛燕與衛箬衣引領進去之後,笑着說道,“二位可以在這裏先四處走走,看看。等蕭世子來了,小的會來通知二位。”
“多謝。”衛燕拱手。
“咱們來早了!”衛箬衣等小厮走了之後扯了一下衛燕的衣袖。
上次去參加那個紅葉大會還有什麽什麽四皇子舉辦的詩會,她是忐忑不安,今天又衛燕在身邊,她進入這種地方卻是一點都不慌了。橫豎有事也不怕,力氣活她上,動腦子的活兒大哥上,大家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總比遲到強。”衛燕笑道。
果然有點下雪了,衛箬衣站在回廊下看了看外面,适才來的時候天就暗沉着,這回兒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開始飄起了淡淡的清雪。
“大哥冷嗎?”衛箬衣轉眸問道。
“不冷。”衛燕笑道,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我最近已經感覺好很多了,沒以前那般嬌氣。你不用擔心我。”
“大哥會越來越好的。”衛箬衣甜甜的一笑。
衛燕眼底柔意大盛。
他們兩個就沿着回廊慢慢的閑逛着,回廊的一側挂滿了書畫作品,應該都是詩社衆人所作的。衛燕看得十分的有興趣,衛箬衣卻是東張西望的。
“你就和個猴子一樣的,看什麽呢?”衛燕笑着問道,若是她覺得厭煩了,那他也可以陪她去别處走走。
“我在找衛蘭衣呢。”衛箬衣笑道,“不是說她早就來了嗎。怎麽就沒見到人?”
衛箬衣的話音才落,有兩名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公子就停下了腳步,“二位也是過來看衛姑娘的嗎?”
衛箬衣……
她想看衛蘭衣回家看就好,跑這裏看個什麽鬼?
不過衛箬衣還是點了點頭,“你們也是?”真的好巧好巧哦。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二人,穿的還不錯,說不上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但是也是幹淨整齊,兩個人長的也是文質彬彬的。
“我們二人都是來京赴考的學子。”其中一人抱拳對衛箬衣說道,“在京城之中認識的一個長輩正巧是詩社中人,說今日有詩會,便帶我們進來了。我們久聞紫衣侯府衛家小姐的才名,所以才想着過來看看。衛家小姐人是沒見到,不過也是啦,我們這種身份相見她一面也不容易。聽聞她有詩作留在這個回廊裏面,所以就過來找找。”
“好巧我也在找。一起一起。”衛箬衣笑道。
衛箬衣那容貌自是沒的說,光是這麽看看,十分的能唬人,她一說一起,那兩名學子更是開心的不得了。衛箬衣這一身打扮雖然不張揚,但是周身上下那份氣度十分的不凡,再加上她身側的男子如美玉一樣無暇溫潤,自是不是普通人家的出身,況且聽她剛才直呼衛家小姐的名字,應該是與衛家小姐十分的熟悉了。
“敢爲二位高姓大名?”另外一名學子看着衛箬衣的笑容,眼睛都有點發直,喃喃的問道。
衛燕的眼神一沉,“舍妹之名不方便告知。”他稍稍的一側身,将衛箬衣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擋住了那位的目光。
哪裏來的登徒浪子,竟是敢這樣看着他妹妹。
“哦,是我們唐突了。”最早說話的那位趕緊道歉道,“二位不要見怪。”
“我名爲靜雪,字燕。”衛燕見那人還算不錯,神色稍緩,說道。
“靜雪公子好。”那人忙拽着另外一人行禮。
“你們說衛蘭衣有詩篇放在這裏展示,可曾找到?”衛燕其實也覺得好奇,問道。他是知道蘭姨娘給衛蘭衣請了不少師傅,但是卻不知道她的真實水平到底是如何的。
“我們已經找了一個來回了。愣是沒看到。”學子回道。“許是撤換了吧。”
兩個人沒找到衛蘭衣的詩,甚是有點遺憾。
“你們要找衛家小姐的詩啊。”又有人踱步過來,聽到這邊在說這個事情,于是過來插上一嘴。
“是啊。”先前的學子忙抱拳,“敢問兄台知道懸挂在哪裏嗎?”
“本就是在這裏的,不過早上衛家小姐來的早,讓人用别人的詩作給替換下來了。”那人略帶得意的說道。
“哦。”那學子頗爲失望。
插話之人見學子一臉的失落,笑道,“不過衛家小姐的詩作,在下都背的出來,不如就讓在下背誦兩首出來,供君賞析。”
“有勞了。”那學子眸光一亮,再度抱拳。
衛箬衣和衛燕也都來了興緻。
插話之人見自己受了這麽大的矚目,心底也是高興,于是搖頭晃腦的背誦了兩篇出來。
衛燕隻聽了一首,眉頭就蹙了起來,等在聽到第二首的時候,衛箬衣就聽到他輕輕的哼了一聲,聲音不算大,但是大家都聽到了。
背誦之人也就停了下來,拱手對衛燕說道,”這位兄台,聽你剛才哼了一聲,似乎對衛家小姐的詩作頗爲不滿。不知道是爲何呢?可否告知?”
“的确有點不滿。”衛燕清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忍了忍,随後對衛箬衣說道,“咱們走吧。沒什麽好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