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在拱北王府受傷,被砸暈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就又傳了出去。
這幾天京城裏面都拿着事情當笑話來說。
故事的版本特别多,一個個都說的活靈活現的,猶若親見一樣。
不過砸暈了崇安縣主的那個球倒是火了!
大家很很好奇,那個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球,紛紛求問球是哪裏來的,這回子就有人蹦出來說那球在方家皮具鋪子有賣的,砸暈崇安縣主皮球同款!
方家鋪子的掌櫃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一開門,一大堆人在門口等着求看砸暈崇安縣主皮球同款的那個東西。
大家看了看那個球,還真的是與尋常的皮球不一樣,能拍!有彈性!很好玩!
于是紛紛掏錢出來買。
方家鋪子的掌櫃完全沒想到崇安縣主給的這個皮球樣式會這麽好賣,他找人做了五十個出來,竟是被人一掃而空,好在他想起了崇安縣主的話,如果有人來問她設計的東西的話,盡管獅子大開口,于是他就直接叫了十兩銀子一隻皮球。
饒是這樣,居然也一下被人搶光,還陸續有人過來詢問,可還有賣了……
每個球成本不過十文錢,卻賣出了十兩銀子的高價,五十個皮球,一下子就是五百兩銀子到手,這巨大的喜悅頓時将方家鋪子的老闆給砸的暈頭轉向的。
他一天都在忙着收錢,收了很多定金,到了晚上打算盤打的他手都軟了。
趕緊找人包了二百五十兩銀子出來,帶着人悄然的送去了衛箬衣那邊。
衛箬衣腦袋上繃着白布條,趴在床榻上将方掌櫃派人送來的二百五十兩銀子數了又數,捂着嘴樂個不停。
綠蕊好奇,“縣主,這些不過就是普通的銀子,你怎麽這麽開心?”
衛箬衣從裏面拿出了兩錠銀子,交給了綠蕊和綠萼,“你們兩個拿着,算是分紅!也算是你們兩個的跑腿費了。”綠蕊和綠萼真的不懂,這可是她到古代來掘的第一桶金!雖然不多,但是意義不一樣,她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
綠蕊和綠萼一看,縣主分出來的銀子有十兩一錠!兩個人頓時喜不自勝,可是抵了她們兩個一年的工錢了!
外面街面上傳的崇安縣主被砸暈的版本自然是她找人放出去的。
橫豎這件事情是兜不住的,早晚會被人知道,與其日後被人說不如現在她索性利用一下,變成宣傳皮球和方家鋪子的工具。
果然如了她之所料,方家鋪子頓時因爲這次皮球事件名聲大噪。
她曾與方家的掌櫃說過,日後凡是她與方家鋪子合作的東西,得到的紅利都是對半分成。今天隻是一個小小的開端。
這個時代沒有什麽搜索工具,隻能依靠口舌的力量,那邊利用口舌的力量好了。
經過這一回,衛箬衣也是确定了古代百姓們那熊熊的八卦之心也是擋都擋不住的。
她放出的消息自然都是美化她自己的。
什麽崇安縣主勇救拱北王府小世子,什麽奮不顧身,總之,她将自己塑造了一個正面的,積極向上的高大上形象!什麽蕭瑾蠻橫無理,什麽蕭瑾刻薄衛府庶出的公子,橫豎蕭瑾在她放出去的傳聞之中已經變成了一個小氣刻薄,故意刁難人的猥瑣形象。
這些事情現在都在外面被人津津樂道。
衛箬衣在床上笑的人仰馬翻的,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媽蛋的!蕭瑾居然還刻薄了一句他大哥與她不是同父異母的,簡直皮癢!
京城的老百姓最喜歡什麽?不就是事關王公貴胄之間的各種八卦消息,愛恨情仇,相愛相殺嗎?他們需要話題,那她就給他們一個話題!隻要這個話題在她的刻意引導下,對自己有利就好了。
況且她雖然稍稍的誇大了一點,但是說的都是事實,并沒有虛假的成分在其中。便是有人去拱北王府打探,也探不出什麽别的毛病來。
蕭瑾這幾天進了錦衣衛都覺得有點不對勁。
大家看他的眼神有點怪異。
他走過之後,都有人三五湊在一起談論,他開始并沒在意,後來越來越覺得奇怪,便留了心眼,悄然的豎起耳朵來聽了聽。
一聽之下,蕭瑾的臉就拉了老長!
“陳一凡!”他氣沖沖的走進了自己在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房中,大叫了一聲。
陳一凡,花錦堂還有馮安就在隔壁玩葉子牌,一聽頭兒的怒吼,丢下了葉子牌屁颠的就跑了過來。
“頭兒怎麽了?”陳一凡拎着自己的帽子一邊跑一邊朝腦袋上扣。
“去!”蕭瑾面色陰沉的坐在了桌子後面,“查一下,外面的那些話都是誰放出去的!”
“什麽話?”陳一凡問了一句,随後想了起來,他嘻嘻一笑,“頭兒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我平日裏很刻薄嗎?”蕭瑾眸光一轉,瞪向了陳一凡。
陳一凡笑着說,“有點。”
蕭瑾……
陳一凡頓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也不是有點!”
“那就是很刻薄?”蕭瑾威脅的一眯眼。
“不不不!”陳一凡趕緊搖手,“不是的,屬下的意思是頭兒平日裏有的時候說話不太注意。不過頭兒你身份高,也沒人和你計較。”
沒人計較,現在不就是有人計較?
等等!
蕭瑾被陳一凡這麽一說,腦子就轉了過來,那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左右不過就是拱北王府的下人還有太醫,蕭子雅不會在外面胡說,他自己固然不會說,王府的下人和太醫是有可能,但是他們不會那麽偏頗紫衣侯府,說的整件事情裏面衛箬衣宛若天女降臨,大慈大悲,舍己爲人,死而後己。
能将衛箬衣這般擡高,又刻意将自己如此貶低的,無非就是衛燕或者衛箬衣自己了。
蕭瑾重重的一拍桌子!
好你個衛箬衣,倒是越來越有腦子了!
“你去買點補品回來。”蕭瑾解下了自己腰間的香囊丢給了陳一凡,随後說道,“選貴的買。我一會要去看望一個病人!”
“哦。”陳一凡拿起了香囊,掂量了一下,嘿,挺重的。
“不知道頭兒去看望的人,是男是女,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輕的?”陳一凡順嘴問道。
“年輕的,女的!”蕭瑾也沒多想順嘴說道。
“哦。頭兒要去看崇安縣主啊。”陳一凡頓時明白,“好!”
“滾!”蕭瑾怒吼道。
陳一凡一縮頭,趕緊跳了出去,嘻嘻哈哈的跑走,蕭瑾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個鎮紙就朝陳一凡砸了過去。
他也不是非要砸着陳一凡,所以那鎮紙就在門前不遠的地方落了地,他隻是要将陳一凡趕走罷了。
這臭小子是怎麽猜到他要去看衛箬衣的?
蕭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點走神,難道自己身邊也就隻有一個衛箬衣是年輕的女的可讓他去看了嗎?
好像也是這樣……
蕭瑾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自己似乎也應該去相親了吧……不然這燕京城裏,隻要提到他就要提崇安縣主,提到了崇安縣主就要聯想到他,這這這……大大的不妙啊。
蕭子雅倒是先了蕭瑾一步登門拜訪。
那日等衛箬衣走後,他曾經反複的問過了蕭玉,再三的确定是衛箬衣保護住了他的兒子。
人家是因爲護住他兒子而受傷的,那就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人家了。
所以他馬上叫人備下了厚禮,親自帶着蕭玉來了紫衣侯府。
拱北王府的前任現任兩任世子親臨,老夫人就親自迎接了出來。
因爲現在紫衣侯府沒正室夫人,若是隻派個姨娘出來,未免太過輕慢了人家。
寒暄之後,老夫人就叫人帶着兩位世子去了回瀾閣。
在去回瀾閣的路上,衛蘭衣正巧經過,忙過來行禮。
她與蕭子雅見過好幾次面。
不光是那日在拱北王府見過,就是在江火詩社之中,她和蕭子雅都是常客和座上賓。
說是正巧經過,其實是衛蘭衣命人去打探了一下,她親自過來等候的。
“衛二小姐。”蕭子雅拱手行禮。
衛蘭衣福了一下,也見了禮,她打量了一下蕭子雅,真是覺得可惜,那麽漂亮文秀的一個人,居然是癱的。若非他身有殘疾,隻怕即便是喪偶,也應是京城之中無數姑娘的夢中之人吧。
“蕭世子是要去看我長姐嗎?”衛蘭衣明知故問道。
“是啊。”蕭子雅笑道。
“那我給蕭世子引路。”衛蘭衣忙說道。
“好。”蕭子雅點了點頭。
衛蘭衣就勢走在了蕭子雅的身邊。“世子這幾天都沒去詩社,是因爲拱北王府很多瑣事吧?”她問道。
母親的意識是讓她最好能扒住四皇子,但是衛蘭衣自己覺得蕭子雅也不錯。
雖然他是癱瘓的,但是做一個後備之選也是好的。萬一四皇子那邊失敗了,至少她若是能嫁給蕭子雅也算是擠入了皇室宗親了。況且在四皇子那邊,以她的出身,不過隻能當一個側妃,而蕭子雅又是喪偶,又是癱瘓,她這身份到了蕭子雅這邊便是當一個正室都不算過分了的。
身份高一點的門第家中的嫡女又有誰願意去嫁一個癱子當續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