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國師的那些勢力,皇後謀反一事,可以借助一下定王和定王妃的勢力,哪裏想到這兩人如此的奸詐,早早将國師拿捏在手,就什麽都不管了。
他們可以不管,可他這個大興國的皇帝,卻不能不管。
他甚至想要懷疑定王和定王妃這樣做,其目的就是故意要報複他,當年程銘浩離開大興國一事,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爲他。
如果不是因爲程銘浩将程家的帶走了,興許他早就對程家出手。
如果當年能夠攔住程銘浩,也就不會有秦梓兒的存在,更不會有今日的定王與定王妃,這般咄咄逼人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陛下有事要辦,自然是先把國家大事處理好。至于我們,陛下就當成普通百姓家的出嫁女回娘家,這出嫁的女兒遠離了娘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是要多住一些日子的。更何況我自小就沒有在程家長大,以前都不知道有這麽多的親人,現在,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有那麽多親人的幸福,真有些不想那麽快就回去。
反正我們離開西瑞國之時,王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保證不會出什麽事兒,因此,我們即便在這邊待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王爺知道我想念這邊的親人,是以在來這裏之前,就是打算多陪我在這邊多住一些時日,總不能剛和至親之人相見相認相識,就急急匆匆的要趕回家吧。”
想趕他們走啊?他們事兒還沒有辦完呢,怎麽可能那麽快就離開?
這回現代的時間,也不知道會是多久,因此,他們至少還要在這裏待個幾個月。
“愛妃放心在這裏住,你想要在這裏住多久,本王都會陪着你,西瑞國的事情,不必擔心,不管是延州城還是西月城或者是谷新城,本王都安排了妥當的人手,更何況還有舅舅幫照看着,出不了亂子。”
北辰洛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定王妃聽的,還不如說是故意說給大興國的皇帝聽的,西瑞國的事情早有安排,因此他們不着急回去。你這個皇上,也别想着趕他們走。
“既然定王和定王妃早有安排,朕就放心了,看到定王和定王妃與程家的人相處的這麽好,朕也深感欣慰啊。”
大興國的皇上絕對的皮笑肉不笑,即便隻是皮笑,也是非常的僵硬。如果說看到定王和定王妃與程家的人水火不容,他才樂意這兩人多在他大興國待一些時日,可看到他們竟然和程家的人抱成團,他心裏高興才怪。
國師被除掉了,如果定王和定王妃不在這裏,他還能在除了皇後之後,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将程家的東西奪來,如今定王和定王妃在,對于程家,他隻有安撫和恩賜,别的什麽算計都不敢有。
罷了,就像定王和定王妃剛才說的,國師私底下組建那麽多的勢力,恐怕早有謀反之心,就算他沒有謀反之心,他效忠的人也極有可能是皇後,而非是他這個對他一直都重用的皇上。
如果讓國師的勢力足夠大,時機成熟,他與皇後聯手謀反,那時候他才會真正的頭疼,甚至不确定能夠将國師與皇後拿下。
畢竟國師的實力,确實不是一般的強大,甚至比自己所了解的,所猜測的,還要強大得多。
僅僅是從那一晚上,那一千多的行刺程府的刺客,就不難猜測得到,國師這些年,到底網羅了多少的人手。
那些人的武功,并不低,至少比起宮裏的侍衛,要厲害得多。如果國師與皇後利用那一條他之前并不知道的密道,将手下的人偷偷帶到宮裏來,在他毫無防備的情形之下,發動宮變,那麽宮裏的侍衛,壓根就不可能攔得住國師的人。
更何況國師的毒那麽厲害,武功那樣的高,他的人豈能攔得住他?
這麽一想,大興國的皇上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還好還好,還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還好國師如今已經落入了定王和定王妃的手裏,以定王和定王妃的睚眦必報,這殺父之仇,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會報的,國師落在他們手裏,必然不可能有機會逃出來。
離開了皇宮,北辰洛與梓兒坐上了程府的馬車,梓兒懶懶地靠在北辰洛的懷裏,微微眯着雙眼,卻沒有睡意。
“皇後的事,咱們要不要助這大興國的皇帝一把,等皇後的事情解決了,咱們也就能回到你們那個時空了。”
北辰洛端了一杯茶,遞到梓兒嘴巴,待梓兒把一整杯茶都喝完,才把茶杯放回小案幾上面,“還要喝嗎?”
梓兒搖搖頭,“不喝了,不渴。咱們先看看情況如何,就算要幫,也肯定要這個皇帝付出一些代價,不然我可不幹,甯願在這裏多待一些時間。”
雖然想要盡快回到現代,可她也不會傻傻地幫着這大興國的皇上,把國師的人全都鏟除清理掉。至于爲何要把國師的人都清掃幹淨才離開,梓兒也是擔心國師的人在她和北辰洛不在這裏之時,對程家的人不利。
在離開這裏之前她自然是要确保程家的人不會有事。
“大興國皇後那邊,咱們的人已經追查到線索了,她帶着國師的人,逃到了大興國的一個附屬小國,那個小國的國君,恐怕早已被國師所控制,因此,皇後到了那裏,倒是成了那個國家的主子了。”
北辰洛擁着梓兒,一手拿了兩個核桃,仔細地剝着,剝幹淨之後,順手喂到了梓兒的嘴裏。
梓兒嘴裏咬着北辰洛喂的核桃,邊咬着邊扭過頭看北辰洛,畢節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得的消息?我怎麽不知道?”
“剛才,你去淨房的時候。”北辰洛捏了捏梓兒的臉,“吃完東西再說話。”
“又是你要人接吃東西的,又是你和人家說話的,人家一說話,你又有意見。”
梓兒鄙視地撇了撇嘴,嚼着核桃仁的速度放慢了,像是故意和北辰洛作對似的,挑釁地看着他,“你如果不想我嚼着東西的時候說話,那你最好别讓我吃東西,或者别和我說話。”
“好了好了,這還真的成了本王的錯了,本王認錯成不?”
這小丫頭,還和自己置氣上了?
“不成,必須允許我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梓兒瞪着北辰洛,傲嬌地瞪着他,擺明了她在使小性子,她在任性,或者說,落在北辰洛的眼裏,是她在撒嬌。
“你想怎麽樣都行,就算你想要咬着本王的肉一邊說話,本王也絕對會覺得你做得非常地對。可以了嗎?本王的女王!”
現在由着你的小性子,晚上那可就得他說了算,昨晚上沒有吃到這小丫頭,他都睡得不好。
“你的肉又不好吃,又硬又沒有味道,我才不傻呢。而且吃過人肉的人說,人肉是酸的,一點都不好吃,所以,你的肉安全了,我沒興趣品嘗它們。”
梓兒眼中滿是幸福的笑容,有這麽個男人寵着自己,這感覺,簡直要幸福得飛上天了。
“本王真遺憾,以後一定努力讓自己的肉長得好吃一點,或者娘子可以試試多放點調料,估計味道就好多了。”
北辰洛好笑地逗着這丫頭,還安全呢,就算人肉再好吃,這丫頭還真舍得他受傷不成?
“哼,懶得動手,麻煩。”
梓兒看了眼北辰洛手裏的核桃,道:“我不想吃核桃了,我想吃烤肉。”
“行,咱們回去做烤肉來吃。”
北辰洛把手裏剛剝好的核桃仁塞進自己的嘴裏,還别說,吃這個核桃,實在是沒有味道,梓兒以說起烤肉,他也想吃了。
以前他是極少會有想要吃的東西的,和這丫頭在一起之後,他似乎也變成吃貨了。
可惜容謙和程烨都喝不了酒,也不能吃烤肉,不然今兒個晚上倒是可以和他們喝幾杯。不過,把他們一同叫過去,讓他們看着他和梓兒吃,看着他和梓兒喝,似乎也挺有趣的。
北辰洛眼底閃過一抹邪惡的笑意,讓車夫把馬車趕得快一些,娘子想要吃烤肉,他當然要盡快讓她吃上。
可是,梓兒和北辰洛還沒回到程府,宮裏又有人急匆匆地追了過來,将梓兒和北辰洛的馬車攔下。
“定王爺,定王妃,請留步!”
北辰洛和梓兒的馬車倒是停了下來,不過兩人并沒有下馬車,也沒有把車簾掀開。
“奴才是禦書房當值的,奉皇上命令,請定王和定王妃先行進宮一趟,皇上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定王和定王妃商議。”
梓兒他們自然是知道來人是誰的,隻是他們剛剛從宮裏回來,這還沒到家呢,大興國的皇帝又找他們做什麽?
莫不是大興國的皇上也剛好查到了皇後以及國師手下那些人的下落?可即便是查到,那也沒必要這麽着急地派人來追他們吧?
“你們皇上可有說是什麽事?”
定王清冷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從馬車上傳出來,确實這是他在外人面前一貫說話的語氣,可聽在宮裏來的太監的耳中,卻是覺得定王爺不高興了。
“回定王爺,奴才也不清楚,隻是知道皇上大發雷霆,然後讓奴才急急來請定王爺和定王妃進宮。”
那太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要知道能夠在禦書房侍候的太監,與一般的太監相比,要更加地聰明,伶俐,膽子也更大。
可在定王面前,傳話的太監覺得,定王的氣勢比皇上的,更加的強大。
北辰洛和梓兒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不清楚這大興國的皇帝,在他們出宮之後,又急急地找他們進宮,所謂何事?
“咱們先回程家,吃了飯再進宮。”
這時間也不早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比不得梓兒的身體,北辰洛可不舍得讓梓兒爲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餓肚子。
梓兒看了眼離他們隻有一百多米的家門口,點點頭,“好,咱們先回去吃飯。”
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飯點,烤肉沒能吃上,至少也得先吃飽飯。誰知道這一進宮,要多久?說真的,她不怎麽喜歡在宮裏吃飯。
“本王還有點事要回去一趟的,這位公公你是随本王回到程家,在程家等?還是先回宮複旨?本王随後再進宮?”
北辰洛的話,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要麽随他們一同回程家等着,要麽你就自己先回宮。
那太監聽到定王的話,恭敬地說道:“奴才随定王爺和定王妃一同回程家吧!”
自己回宮,那不是找死?
與定王和定王妃一同回宮,興許皇上看在定王和定王妃的面子上,不會治他的罪。
就算皇上因此而治罪,定王和定王妃應該也會幫着求情的吧?
回到程家,倒是沒想到大廚房今兒個正好做了烤肉,味道雖然沒有梓兒親手做的好吃,不過也比外面的好多了。
吃飽喝足之後,北辰洛和梓兒才不慌不忙地進宮,他們倒是讓人給那太監準備了飯菜,可那太監不敢吃太飽,如果讓怒火中的皇上得知他竟然敢在這個時候,隻顧着口腹之欲,就算不當着定王和定王妃的面責罰他,事後估計也會尋另外一個罪名治罪。
等到定王和定王妃到了宮裏,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不知陛下急急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北辰洛淡淡地開口,似乎壓根就沒看到大興國皇上又氣又急的神色。
大興國的皇帝氣啊,本來之前因爲他派人做的事出了那樣的狀況,不知道有多生氣。可左等右等,他派人去追定王和定王妃,本該半個時辰,就能追到人的,現在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他怎麽能不氣?
“定王爺,定王妃,是這樣的,朕在皇後的寝宮裏,找到了一條密道,那一條密道,就是當晚皇後與國師手下的人逃走的密道,今天朕派人進了那條密道,不曾想,派出去的人,都中毒身亡。”
大興國的皇上提到那條密道之後,梓兒和北辰洛就明白大興國的皇上找他們進宮的用意了。
估計是派出去的人,都被那屋子裏的毒煙給毒死了,所以才想要請梓兒幫忙。
“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本王妃幫你看看那些人是中了什麽毒而死的嗎?”
梓兒端着茶杯,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比之大興國皇上一臉的戾氣,梓兒的神色卻是淡然随意的。
大興國皇上陰沉的臉上閃着冷噬的殺氣,看着定王妃,神色也沒有緩和多少,“定王妃說的沒錯,要論毒術,整個天下絕對沒有誰的毒術能比得過定王妃的。那般狠辣的毒,估計也隻有定王妃知道怎麽解。”
她确實知道那些毒藥怎麽解,可她憑什麽幫他呢?
梓兒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狡黠邪惡的光,微微笑着道:“陛下過獎了,本王妃可不敢認爲自己的毒術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就說我們那一片大陸,就有一個毒王,他的毒術也是非常厲害的。”
大興國皇上的臉上揚起僵硬的笑容,道:“定王妃所說的毒王的毒術,朕沒有見識過,所以不曾得知,不過定王妃的毒術,卻是比國師的還要厲害,這一點,是朕親眼所見。所以,還請定王妃幫朕這個忙,将皇後盡快繩之以法,以還百姓們一個安甯的國家。”
梓兒臉上笑容不變,眸光盈盈地笑着道:“如果本王妃能幫得上忙的,本王妃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知道陛下是想要本王妃親自去看看那些中毒之人的屍首呢?還是陛下讓人帶過來?”
大興國的皇上眸光微微閃爍,沉聲道:“朕在此代我大興國的百姓們感謝定王和定王妃,那些人的屍首并沒有擡回來,所以能不能請定王和定王妃親自過去看看。”
北辰洛挑了挑眉,神色不明地看着大興國的皇上,聲音清冷:“不知道陛下說的屍首并沒有擡回來是什麽意思?是屍首還在密道?還是屍首在别的地方,而不在宮裏?”
大興國的皇上看着定王難以捉摸的臉色,目光閃了閃,沉聲道:“不瞞定王爺和定王妃,那些人的屍首,還在中毒之處,朕本想讓人去把屍首帶回來的,可隻要出了密道口的人,全都中毒身亡,其他人也隻是在那些中毒的人在剛剛中毒之時,大喊有毒,才知道密道的出口,布滿了毒藥的。朕派去的人,也都試圖走出密道口,可最後卻是出去多少人,就會折損多少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将中毒的人帶回來,也沒有辦法弄清楚,那密道的出口,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麽,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本王與本王的王妃,以身犯險,就爲了幫你查明密道的那一頭出口,到底是什麽情況?那些毒,是什麽毒?該如何解?”
定王的臉色,比之以往冷了幾分,那一雙淡漠沒有溫度的眼射出冷厲的目光,直直盯着大興國的皇上,那周身淩厲的氣勢,以及他毫不掩飾的怒氣,讓大興國的皇上,竟然不敢開口。
他的意思,可不就是像定王說的那樣嗎?希望定王和定王妃,幫着他查清楚那一頭,到底是什麽情形。
不過,那也是因爲定王的武功極高,定王妃的毒術非常的厲害,在他看來,他們兩人出手的話,絕對不會有事的。
可聽到“以身犯險”這四個字,從定王的嘴裏說出來,在定王如此強大的氣勢威逼之下,大興國的皇上不可能會直接說,他隻是想請定王和定王妃幫忙,以定王和定王妃的能耐,不管那一頭是什麽情形,他們總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可連他都不清楚那邊的情形,那一頭到底有多危險,之前他還能裝糊塗裝傻地開口請定王和定王妃那樣做,現在,定王卻把話說得那麽的通透,他哪裏還好意思開口?就算想要裝糊塗,也裝不下去了。
“是這樣的,朕的意思,是想要請定王和定王妃跟着去看看,朕也會一同去的,咱們也不出那密道口,朕派人闖出去,看看什麽情形,如果出去的人也同樣中毒身亡,朕想要看看定王和定王妃可能有别的發現,有什麽辦法。”
“原來是這樣,與皇上一同去看看,也不是不行,隻是今兒個的天色已然不早,此事可否等到明天?今兒個晚上,爺爺還有事要找我們的,本來爺爺在我們進宮之前就想和我們說了的,可既然是皇上有事找我們,那自然是先進宮,如今爺爺也等了差不多天了,總不能還讓他再多等一晚吧。況且對于這些未知名的危險,自然是白天去查,更爲安全一些。也就是陛下你請我們幫忙,不然,這麽危險的事情,我們是不怎麽喜歡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