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謝皇上隆恩!”
有了皇上這句話,他的兒子成宇,總該是不用在牢裏待太久。
出宮的時候,宮門外隻剩下大将軍府的唯一一輛馬車,而他的夫人,竟然都沒說等他一等,就先行回府了。
大将軍心裏的凄涼似乎越來越沉重,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宮裏的情況北辰洛和梓兒都沒有特意去關注,回到程家,和程家的人一同用過宵夜之後,梓兒和程老爺子說了一聲,今晚還有些事情要出去辦。
程老爺子并沒有開口詢問,對北辰洛和梓兒,是完全的信任,不管這麽晚梓兒他們要去做什麽,程老爺子都相信他們自有分寸。
國師在宮宴結束之後,就由國師府的人擡了他離開,北辰洛倒也是夠狠的,雖然沒有殺了他,卻将他的手筋和腳筋完全挑斷。天底下,能夠把手筋腳筋接上的人并不是沒有,如果國師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了,找到那樣的人,讓他的手腳恢複過來,那梓兒和北辰洛也不會阻攔他這樣的好運。
可惜,國師府幾乎将整個禦醫院的禦醫都請來了,金陵城最爲有名的大夫也請來了,可這麽多人當中,卻沒有一個人有那樣的能力,能夠幫國師将筋骨接上。
定王妃倒是有可能有那樣的本事,可國師府的人不會如此地沒趣,明知道他們國師的手筋腳筋是被定王給挑斷的,他們還去懇求定王妃幫着診治。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國師的手腳,這一輩子恐怕都已經沒有恢複過來的希望。
國師雖然受的傷不淺,可他的神智卻是清醒的,或者,這還是定王爺故意讓他腦子清醒着,隻有腦子清醒,才能更清晰深刻地感受身體裏傳來的傷痛。
比身體上的傷痛更讓國師難以忍受的,則是他永遠也不可能站起來,永遠也不可能再走路,那情形,就和程家的三爺差不多,一輩子在輪椅上度過,可程家三爺,至少還有一雙手。
而他自己,從此就是一個廢人。
進宮之時,他還在想着如果殺了定王和定王妃,程家的寶物,很快就能落入它的手中。卻沒有想到今晚進宮,竟然會給他帶來那麽大的災難。
差一點,定王就殺了他,隻要他的劍再偏那麽一點點,那麽他的命,今晚就折損在定王手裏。
國師的眼底閃過狠戾的幽光,他定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定王。
以報今晚之恨。
國師喝了下面的人熬好的藥,身上的傷讓他非常的不舒服,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已經要撐不住了,再不睡過去,那他就隻能是暈過去。
隻是還沒等國師閉上雙眼,就聽到外面傳來抓刺客的聲音,緊跟着,那一個讓他無比的反感厭惡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中,清溪地傳入他的耳中。
“國師大人,今日我們家王爺傷了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如何了?所以我們就有些好奇地過來看看。國師還是趕緊讓你的人退開吧,不然刀劍無眼,如果不小心傷到了國師你的人,甚至害得他們丢了性命,那本王妃隻能說一聲抱歉了。我們也是爲了自衛,這才不得以殺人的。”
國師壓根就不想聽定王妃的話,可他也很清楚,就算他想不聽,也沒有辦法阻止。
而定王和定王妃此時前來,肯定是要來看看他有多麽的凄慘。
如果可以,他根本就不會見着兩個人。
隻是,定王和定王妃既然來了,沒有見到他,他們會輕易地離開嗎?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都退下!”
他沒有受傷之前,國師府都沒能讓定王和定王妃吃一點虧,如今他傷成這樣,定王和定王妃真要對國師府的人出手,還不是和切蘿蔔差不多,一刀切一個。
北辰洛和梓兒還有容謙對于國師之舉倒是一點也沒有意外,國師如此的精明,如果他想要保存國師府的勢力,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他的人白白送死。
“國師果然是深明大義,聰慧過人。”
北辰洛和梓兒還有容謙三人一同走進國師的房間,看着手腳皆幫着繃帶的國師,三人臉上的神色倒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國師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定王,嘶啞的聲音,此時聽起來似乎更加的刺耳了。
“定王此時前來,莫不是後悔之前沒有在宮裏取了本尊的性命?本尊技不如人,即便定王此時要殺了本尊,本尊也無話可說。”
“國師無話可說就好,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在比自己強大的人面前,不管你曾經多麽的厲害,也不過和蝼蟻差不多。就像當初被國師強迫着當藥人的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一般。國師相助應該很恨我們吧?特别是我們家王爺。
如果本王妃沒有看錯的話,國師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想要重新行走,除了本王妃,天底下隻怕誰也沒有辦法。
當然,本王妃是不會幫國師你的。”
梓兒隻要一想到那些被國師迫害的人,被生生地遭受了不知道多大痛苦的普通百姓,她心裏就有一股沖動,狠狠地折磨這個禽獸不如的老頭的沖動。
聽到定王妃的話,國師完全的無動于衷,一雙淡漠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定王妃一眼,眼中像是什麽情緒也沒有。
梓兒緩緩地笑了,看着北辰洛,笑着道:“王爺,我想折磨人了。”
北辰洛唇角微微一勾,話語寵溺地說道:“既然想,那就去做。”
“好!”梓兒笑着應了一聲,看着依然無動于衷的國師,唇角的笑容忽而像是燦爛多了幾分。
“國師,不知道當初看到那些被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之時,你心裏到底麻木到什麽樣的程度?今兒個晚上,本王妃也很想看看,看着一個人被本王妃折磨得痛苦滴喊叫之時,本王妃的心,能麻木到什麽樣的程度。一直以來,本王妃都認爲自己是個冷清冷心的狠毒之人,當然,本王妃的狠,隻會是對像國師這樣的人。今兒個晚上,本王妃就讓國師你親自領教一番,本王妃折磨人的手段。”
梓兒語罷,拿出一個瓷瓶,從裏面倒出兩顆藥丸,塞進了國師的嘴裏。
“國師請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死那麽快的,有了本王妃這兩顆護住你心脈的藥,國師的命定然不會有什麽意外。”
喂了國師兩顆護心丸,梓兒又重新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個晶瑩剔透的藥丸,那藥丸甚至還有着淡淡的清香。
不了解這一刻藥丸的成分的人,一定會以爲這麽漂亮清香的藥丸是什麽好東西,可如果懂毒的人,就會知道這是一顆讓人服下之後,身體仿若被萬蟻鑽心般的痛苦,那種微微的刺痛凝聚成的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梓兒毫不猶豫地将那一顆藥丸塞進國師的嘴裏,藥丸入口即化,就算國師想要吐出來,也來不及。
當然,這麽貴重的毒藥,梓兒也不可能會讓國師浪費。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國師吞進去的毒藥丸毒性慢慢滴發作了,一開始,國師還能強忍着。
可一刻鍾過去,兩刻鍾過去,到了第三刻鍾即将到來之時,國師嘴裏的痛苦呻吟聲再也忍不住,一聲比一聲響亮地傳了出來。
他的臉上滿是痛苦難忍的神色,因爲服用了梓兒的兩顆護心丸,國師即便想要暈過去也成了奢望。
什麽叫生不如死?什麽叫甯願死去,也不想受到這樣的折磨。以前國師不清楚,再他面前痛苦得想要自我了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那些人如果對他有用,他又哪裏會讓他們就這麽死了?
當初,他冷眼看着那些仿若蝼蟻般的人在他面前痛苦滴嘶叫哭喊,甚至不斷掙紮地想要死去。
如今,他也忍受不住地痛苦地嘶喊,想要就這麽死去,不願在承受多一點點這樣萬蟻噬心般的折磨。
可他死不了,無論他如何想要就這麽死了,他的意識還是那樣的清醒,清醒到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裏的所有的痛。
那種痛到骨子裏的折磨,非人所能承受,毀天滅地般的痛苦,也比不得他此時所遭受的痛。
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樣的折磨還要讓人承受不了的了,再也沒有了......
國師眼含哀求地看着定王妃,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剛才的嘶吼已經傷了他的嗓子,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稍稍緩過來的一刹那,向定王妃哀求,向這個足夠狠的女人哀求。
足足有一個時辰,他身體裏的痛感才慢慢地減輕,而此時國師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般,全身都濕透了。
剛才包紮好的傷口又崩開了,身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讓國師顯得更加的狼狽。
而他此時已經沒有半分精力,痛感慢慢滴減輕了,可那兩顆護着他的命的藥丸的效果,似乎也已經沒有了。
國師隻覺得自己全所未有的累,全所未有的痛,他甚至隻要一想到剛才的痛苦,身體似乎就馬上疼痛起來。
“國師,如何?這樣的感覺,國師可喜歡?不如我們就把國師帶走,每日給國師感受兩三次那樣的疼痛,看看國師你到底能挨到什麽時候才死。”
國師沒有開口,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懼,卻落入了梓兒的眼中。
梓兒緩緩地笑了,一雙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直直看着國師,冷聲道:“隻要你沒死,隻要一有機會,本王妃制造出來的毒藥,就會讓你一一嘗試,看看你到底能夠承受到什麽樣的極限。”
國師的眼通過湧過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波瀾,那一張情緒極少外顯的臉上,也極快地閃過一絲驚慌。
他......怕了!
“本來還以爲國師你有多厲害,多有骨氣,今日一看,不過爾爾。”
梓兒退回到北辰洛身邊,臉上是對國師毫不掩飾的不屑和鄙夷。
“王爺,明兒個給你玩玩,容謙,你如果有興趣,明兒個我多準備幾樣好東西過來,讓那個你們玩個夠。生不如死算什麽,本王妃能夠讓國師你即便變成了厲鬼,想到本王妃,也會忍不住害怕。”
北辰洛寵溺地看着梓兒,沒有說話,容謙卻是很感興趣地說道:“說好的啊,明兒個本世子親自試一試。”
梓兒點點頭,然後就沒再說話。
“把國師府的活死人都喚出來。”
北辰洛拉着梓兒的手,一雙冷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國師,說出的話沒有半點可商量的語氣。雖然聲音不大,可卻能讓國師明白,如果他不照定王的要求去辦,那麽結果絕對不會是他想要看到的。
國師沒有動,就這麽躺在床上,一雙布滿血絲的渾濁的雙眼緩緩地閉起來,那意思很是清楚明白地告訴定王,他的要求,他不會答應。
“謙哥哥,你也不用等到明天了,今晚上你就能好好地玩玩,諾,這是碎骨散,給人服用下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骨頭好像一寸一寸在碎成粉末一般,這是我新研制出來的毒藥,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正好給謙哥哥你用在國師身上試驗一番。”
沒有國師的命令,國師府的人不敢動,可此時國師恐怕也沒有力氣給他的人下令了。
聽到定王妃的話,國師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驚慌,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了走水的驚呼聲,而北辰洛和梓兒很快就知道,有人在國師府縱火,已經有幾處院子燒起來了。
外面有星一和白玫守着,北辰洛和梓兒都不擔心那些燒着的房子會馬上燒到這邊,真有什麽危急情況,他們自然不會不處理,或者出言禀報。
國師本以爲,聽到走水的消息,定王和定王妃會很快就離開,卻沒有想到他們臉上的神色一點都沒變,似乎完全不擔心大火會燒到這裏一般。
“那些活死人,就在走水之處的附近屋子裏,恐怕此時已經燒過去了。”
國師傷到了嗓子,此時說話,更難讓人聽得懂,聽到國師的話,北辰洛和梓兒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看了看容謙,三人對于國師的話,完全不相信。
要知道這活死人于國師而言,是非常讓他在意的,他會舍得親手燒死那些人?
“你們如果不相信,那本尊也沒有辦法,以本尊現在的樣子,你們要把本尊帶走,也請随意。”國師并沒有看任何人,他的雙眼像是沒有力氣睜開一樣,耷拉着并沒有完全合起來。
此時的國師看起來比之之前像是老了十幾二十歲一般,讓人看着,感覺這就是一個充滿腐朽氣息的詭異的老頭。
“主子,”
梓兒和北辰洛正決定帶着國師出去看看,就聽到門外傳來星一的聲音,聲音中帶着隻有北辰洛和梓兒才感覺到的急促。
“怎麽了?”梓兒走到門外,看着星一,眼中有着疑惑。
星一往北面的方向指了指,道:“主子那邊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邊是什麽地方?”梓兒看着星一指向的方向,眉梢微蹙,如果沒有記錯,那邊應該是國師府的後院。
“是國師府的後院,可國師府的人有些奇怪,好幾處地方都着火了,卻沒有卻那些地方救火,全都往那邊湧過去。”
正是因爲國師府的人的異常舉動,所以才引起了星一的注意。
梓兒和北辰洛說了一下後院的情形,道:“咱們過去看看。”
“沒有了,哈哈哈,全都沒有了,你們要找的活死人,全都沒有了全都燒死了。”
國師聽到定王妃和定王的話,像拉鋸一般刺耳的笑聲,充斥着幾人的耳膜。
梓兒和北辰洛的神色并沒有因爲國師的話而有半分着急,倒是容謙有些緊張地看了北辰洛和梓兒一眼,見到他們臉上的淡定,倒也不着急了。
“既然都沒有了,全都燒死了,那麽,國師你也過去看看吧,那些活死人如果真的燒死了,國師你不如給他們陪葬?”
北辰洛示意星一抓着國師,幾人一同往後院行去。
後院的大火并沒有撲滅,火勢太大,已經撲滅不了了,待到大火的火勢減小之時,已經是将近一個時辰之後。
國師府的人在火勢減小之時,用水将剩下的火苗澆滅,這才進去查看裏面的情形。
星一把國師交給了白玫,也随着國師府的人一同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
“死的人有十幾個,全都是被關在大大的鐵籠子裏的。”
星一臉上的神色及其的難看,畢竟裏面那些人死得太慘了。國師竟然讓人将十幾個人,全都關在一個鐵籠子裏,不管那些人犯了什麽過錯,也不該如此地對待他們。更何況,被國師所害之人,一般都是極其無辜的普通百姓。
“就是他們,你們要找的活死人,就是他們,他們太能跑,太調皮了,所以,隻要不是爲本尊辦事,就隻能關在籠子裏,這樣本尊就不用總是找他們。哈哈哈,可惜啊,本尊花費那麽多時間和心血培育出來的寶貝,一把火全都燒了。
不過,本尊既然已經這樣了,他們也就沒必要再留着,燒得好,哈哈哈,就是本尊讓人将他們給燒了的,定王爺,定王妃,不能讓你們如願了,整個天下,就隻有本尊這裏有十幾個活死人,你們如果也想着培育這些活死人,是永遠都不成的。”
國師的聲音非常的難聽,他也說得非常的費勁,可他卻是說得非常的痛快,好像他已經看到了定王和定王妃臉上的失望一般,讓定王和定王妃失望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了,這就是他最高興的事。
“我們可沒有國師這樣的狠毒心腸,更何況,以我們的實力,國師覺得我們還需要用上這些歌旁門左道的東西?國師和我們打交道這麽久,看來還是一點也沒有了解我們,國師這般,也太小瞧我們了。”
梓兒唇角噙着淺淺的笑意,一雙漆黑清亮的眸瞳中卻沒有半點笑意,隻有深沉的冰冷。
梓兒語罷,和北辰洛一同往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院子走進去,想要騙他們,也不想個好一點的借口,或者說是把事情做得精準一點,這樣或許他們還會有點相信。
現在把十幾個人關在籠子裏燒死,就想要騙他們說那十幾個人就是活死人,未免也太幼稚了一點。
國師府的人看到定王和定王妃,都沒有人沖上來,一來,國師就在他們手裏,國師沒有任何的命令,二來,當日定王和定王妃光天化日之下闖定王府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就算他們沖上去,恐怕還沒能近定王和定王妃的身,就被他身邊的侍衛給殺了。
國師府的人并非全都是沒有自己思想的活死人,相反,他們都是非常識時務之人。
進到死了人的那一間屋子,整個屋子裏的東西已經被少得差不多了,不過也不難看出這屋子裏的擺設非常的簡單,甚至連一般的家具都沒有。
屋子很大,屋子的正中間,有一個大大的鐵籠子,如同星一所說的那般,籠子裏足有十幾個人,十幾個人全都死了,應該是活活被燒死了。
梓兒緩緩地閉上雙眼,再次睜開之時,她的眼瞳中已經沒有任何悲傷憐憫,隻有沁人心肺的冰冷和淡漠。
“星一,把鐵籠打開,把裏面的人帶出來。輕風輕雨,出來幫星一的忙。”
“是!”梓兒話音一落,空氣中傳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回應,兩抹黑影一閃,很快就和星一一同把鐵籠子裏被燒死的人搬出來。
梓兒蹲在地上,本來想要檢查一下那些人到底是如何被折磨而死的,北辰洛卻拉着她的手,阻止。
“本王來!”
北辰洛接過白玫遞給他的手套戴上,蹲在那些人旁邊,檢查他們的死因。
“全都是活活被燒死的。而且他們的身體之前也遭受過不少折磨,這些人,應該也是國師想要用作培育活死人的,隻是沒能成功。而這一次國師想要瞞過咱們,因此就用這些人代替那些活死人,将他們燒死在此。”
北辰洛很快就有了結果,當他把這些人的死因說出來之時,梓兒的眸瞳中暈染着如同地獄生氣的黑暗氣息,唇角緊抿,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
“國師,本王妃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地,本王妃想要一個人死,有一百一千種方法,想要一個人活,那麽就算他被折磨得再嚴重,本王妃也能保住他的一口氣,當然,論折磨人,本王妃的手段,絕對不亞于你,等到本王妃玩膩了,沒興趣再折磨你了,那麽,本王妃會給你一種最能讓你痛苦的死法死去。
知道哪一種死法最爲痛苦嗎?那就是把國師埋在地上,隻露出你的頭,然後把你的頭皮劃一個十字口,然後再輕輕地撕開,本王妃會讓人準備足夠的水銀,然後把那些水銀一點一點地沿着國師你被劃開的頭皮灌進去。那些水銀慢慢地,慢慢地,滲進你的皮膚中,讓你身上的皮一點一點地和你的身體剝離。
水銀滲進你的皮膚之中,将會非常非常的痛苦,然後國師你就會使勁地掙紮,你被剝離的皮膚的身體就會與那些泥土沾到一起,那時候,你将會非常的痛苦。
然後,越來越多的水銀被灌進你的皮膚裏面,你身上被剝離的地方就越來越多,等到你身上的皮完全被剝離出來,國師你依然還不會死,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被剝離下來的一張人皮,是多麽的完整。然後,再往國師你的身上倒一些蜂蜜,無數的螞蟻就會慢慢地朝國師你爬過來,那些螞蟻非常地喜歡甜食,最最喜歡的就是蜂蜜,等到國師你的身上爬滿了螞蟻,等到那些螞蟻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國師你沒有皮膚的肌肉之時,國師你才會體會到什麽才是這世間最爲痛苦的折磨。
到了那個時候,國師放心,你的痛苦折磨很快就會結束了,如果本王妃不救你,那麽,你很快就能解脫,很快就能死了。
當然,如果本王妃又有了折磨你的興趣,不想讓你死那麽快的話,本王妃還能用藥水将你泡着,泡個十年八年的,讓你繼續活個十年八年都不會有問題。”
定王妃的話,聲音不高,說話的語氣非常的平和,就像是在說着什麽尋常的事情一般,或者是和他人聊天一樣,可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不說其他人,就連容謙都覺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隻要按她說的那般想一想,就會讓人打從心底裏驚恐害怕。
國師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他像當成沒聽到定王妃說的那些,沒聽到定王妃要如何地折磨他,他想讓自己認爲定王妃說的那些都是吓唬他的,可他心裏卻已經先害怕了。
他完全控制不了那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恐懼之感,如果真要承受那樣的痛苦,要那般痛苦地死去,國師隻要這麽一想,他就怕。
定王妃的手段,他剛才不是已經嘗試過了嗎?剛才那一次,都讓他甯願死去,如果再落到定王妃手裏,那麽,她還會有什麽樣的手段折磨自己?
可是現在他即便是想要死,也死不了,落在定王和定王妃手裏,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死的?
“國師,明日本王會給你們皇上上折子,國師最近就好好在府裏養病吧,畢竟今天晚上,國師受了重傷一事,是滿朝文武都看到了的。”
北辰洛朝白玫打了個手勢,然後牽着梓兒的手,道:“回去吧!”
梓兒點點頭,目光朝星一看過去,冷聲道:“給本王妃将整個國師府掘地三尺,本王妃倒要看看着國師府裏,還有什麽害人的東西。找到有趣的那些,給本王妃帶回去,本王妃也要讓國師自己好好地體驗一番。國師府的人,沒有王爺和本王妃的命令,一個也不許出去,如果抓到偷偷逃出去的,那就按照本王妃剛才說的法子,讓他們先體驗一番人皮剝離的死法。”
封了國師府又如何?既然大興國的皇帝不管他這個臣子如何地害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之人,那麽就讓他們代爲管一管,更何況,國師與他們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他們把國師帶走,誰又能做什麽呢?
今晚前來國師府之前,北辰洛和梓兒并不打算帶走國師的,隻是活死人已經被國師給轉移了,如果能夠從國師嘴裏審出那些人的下落,那麽帶走國師更有利,如果審問不出來,自然也更不能讓那個國師繼續活在他的國師府。
定王妃的話音一落,那些看情形不對,想要收拾東西趕緊逃的國師府的下人,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個哆嗦,腦子裏再也沒有任何想要偷偷離開的想法。
回到程家,程老爺子和梓兒的大伯還有她爹都還沒有睡,北辰洛和梓兒也就和他們說了一下國師府的事,還把帶走國師的事,和他們說了。
“阿洛,梓兒,其實把國師帶回咱們家裏也無礙的,樹倒猢狲散,隻要皇上不出聲,其他人也會很識趣地閉嘴,不敢質問咱們與國師之間的事的。”
聽到梓兒他們把國師帶到他們剛置辦不久的院子裏,程老爺子有些責備地看着他們,在程老爺子看來北辰洛和梓兒就是擔心給程家惹麻煩,所以才沒有把國師帶回來。
“爺爺,我們是不希望這些肮髒的人弄髒了咱們家,可不是和爺爺生疏客氣。對了,爺爺,你覺得國師最有可能把那些活死人藏到了哪裏?或者說他把那些人交給了誰?”
程老爺子本來就沒有生氣,聽到梓兒的解釋,臉上就露出了笑容。在聽到梓兒問他的話,程老爺子的眉頭微微蹙着,目光看向他的兩個兒子。
程家大爺看都他爹眼中的詢問之意,開口道:“爹,梓兒,國師手下的爪牙不少,得他重用的就是他身邊的幾大護法,如今那幾個人都不見了,國師的那些活死人,肯定就在他們手裏。”
“國師府我們有派人盯着,并沒有看到那幾位護法離開,且如果想要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帶走那麽多的人,就更不可能。既然那幾大護法和活死人都不在國師府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國師府裏有密道,而那些人肯定就是通過密道偷偷離開的國師府。”
“對哦,密道,我怎麽就忘了這個?像國師府這樣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密道的。”
聽到北辰洛這麽說,梓兒才知道自己剛才隐隐忘了的是什麽。
北辰洛看着梓兒有些懊惱的樣子,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本王已經讓人去查了,不管有幾條密道,你既然都讓人掘地三尺了,總能發現的。”
“嗯!”
既然知道他們的人在盯着,國師府的那幾個護法把活死人帶出去之後,一定不敢輕易讓那些活死人出現。現在最讓梓兒郁悶的事沒有弄清楚那些活死人到底有什麽厲害之處?當天梓兒他們知道的也隻是那些活死人的速度非常快,就像幽魂一樣地飄蕩,可是梓兒和北辰洛也隻知道這些活死人渾身劇毒,如果被黏上,估計馬上會毒發身亡,而且他們的武功也非常的不錯,除了這些之外,就不懂還有什麽危害了。
“爺爺,大伯,爹,你們準備一份與國師平日裏來往比較密切,利益較多地聯系在一起的人的名單給我們,國師落在我們手裏之後,那些人估計也不會坐得住了。”
程老爺子點頭,看向他的兩個兒子,笑着道:“阿洛和梓兒很少讓老夫幫他們的,所以這件事,你們一定要辦的妥妥的,而且速度要快。”
“爹放心吧,明天一大早,名單就能交到阿洛和梓兒手裏。”
程家大爺和程銘浩沒有想到北辰洛和梓兒的動作竟然那麽快,趕到大興國沒幾天,就已經将國師府鬧成了這樣,而在大興國裏人人忌憚的國師更是落入了他們的手裏。
看來,這大興國雨過天晴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來了,國師掌控的一片天,很快就能打開。
國師府裏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進宮裏,今天晚上,除了城府的人,國師府的人,連宮裏的皇上都沒有睡。
短短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可金陵城各大家族也都得到了消息,定王和定王妃夜闖國師府,國師府走水了,被燒死了十幾個人,那十幾個人是不知爲何被國師關在鐵籠子裏的。
然後國師落在了定王和定王妃手裏,被定王和定王妃帶走,卻沒有帶回程家,國師的下落,如今有很多人都在好奇,可是卻沒有人知道。
“太過張狂狂妄了!”禦書房裏的燭火一夜都燃着,大興國的皇上并沒有再批閱奏折,處理政務,而是聽着手下的人前來彙報的一個又一個的消息。
得知定王和定王妃就這麽把國師從國師府大門帶走,大興國的皇上眼中難掩怒氣。
他并非是因爲國師落入了定王和定王妃的手,生死未蔔而動怒,而是因爲國師不管如何,都是他大興國的臣子,要對國師動手,至少也要和他這個皇帝打一聲招呼吧?
可定王和定王妃卻是一聲不吭,就直接拿下了他的大臣,甚至一個招呼都沒有,難道還不算完全沒将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嗎?
董公公今天已經很累了,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連一個呵欠都不敢打,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地,聽到皇上的話,他的頭又往下多垂落幾分。
定王和定王妃的嚣張狂妄,從他們來到大興國的第一天,皇上不就領教過了嗎?既然皇上對他沒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動他們,甚至還不得不好言相對,那麽皇上還有什麽好生氣的?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董公公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來。
皇上心裏有怒火,需要發洩出來之時,他隻要恭敬地立在一邊,不觸怒皇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