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題一事,在于大家的興趣,有興趣的就試試看,沒興趣的,不如就到外邊走走,散散酒氣,待會回來咱們繼續盡情痛飲。”
皇上的話深得不少人的心,特别合适那些武将,他們最不耐煩解這勞什子的難題,因此聽到皇上的話,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打算到花園裏走一走,總好過呆坐在這裏,既不能大口喝酒,也不能大聲說話。還好這解題的時間隻有半個時辰,現在他們到外邊走走,聊聊天兒,半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了。
梓兒和北辰洛也站起身來,出了明德殿,百裏睿揚和鳳儀公主等人也出來活動活動,不然呆坐幾個時辰,誰都會累。
“幹娘,這幾天身體感覺怎樣?我都沒有空去給你看看,我上一次給你開的調理身體的藥膳,可要按時吃啊。”
母女兩人挽着手慢慢往前面走着,北辰洛和百裏睿揚以及容謙跟在後面,三人說着話兒。
“那個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要真是不長眼的兩人,咱們不妨給她們一點教訓,到了咱們西瑞國還這般的不知輕重。”
百裏睿揚話裏帶着幾分戾氣,如果那兩個不長眼的女人在這樣欺負梓兒,他真不介意動動手。雖然驿館守衛森嚴,可鎮南王要做點什麽手腳,還是有那個能力的。
“不過是兩個沒腦子的,不會是梓兒的對手,沒必要放在心上。”
就算要動手,也該由他這個夫君來,哪裏需要别的男人爲梓兒出頭?
不過百裏睿揚說的也沒有錯,那兩個蠢女人一而再地針對梓兒,他再看不出來,就真的眼瞎了。
而鳳儀公主這裏,也在問着梓兒同樣的問題。
“丫頭,你和幹娘說說,那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本宮怎們聽說那茜茜公主剛到西瑞國沒兩天,就整天到你們定王府找你?該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話,還是一隻耳和鳳儀公主說過,然後給她解釋了的,沒想到她倒是活學活用得很。
梓兒笑着搖頭,“我也不清楚她們打的主意,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管她們打着什麽主意,我也不放在心上。隻是我覺得我的女人緣似乎特别差啊,你看,這麽久以來,我就沒交到什麽好閨蜜。”
“那是你比較忙,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你平日裏參加的宴會也不多,自然也沒能與多少人交心,你要想認識幾個能夠談得來的,過些時候本宮下帖子,請人到府上來聚一聚,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你放心,本宮請來的,都是脾性爲人不錯的。”
鳳儀公主也覺得梓兒認識的人不是很多,聽她這麽一說,倒是想要奪給她介紹幾個能夠談得來的朋友。
“謝謝幹娘!”梓兒挽着鳳儀公主的手,腦袋微微靠在她的手臂上,兩人誰不是親母女,可看在外人眼裏,那比親母女的感情還要好。
百裏睿揚跟在後面,看着梓兒和鳳儀公主處得那麽好,眸光微微閃了一下,心底歎了一口氣。
他不是沒讓他母妃和梓兒相處過,可他母妃和梓兒雖然明面上處的不錯,可實際上兩人也不過是表面上的處德不錯而已,他母妃那個人說話辦事,不說梓兒,有時候他都看不過眼。
想着他母妃日日在府裏的作态,百裏睿揚的眉頭緊緊地皺了一下,當初覺得他母妃可憐,可現在他才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自己的出生和父母是沒得選擇的,因此百裏睿揚眼底的抑郁很快就斂去,繼續和北辰洛容謙聊着。
而剛才百裏睿揚一瞬間的晃神,北辰洛和容謙自然都發現了,不過百裏睿揚沒有多說什麽,他們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對了,你那藥酒還有嗎?你幹爹喝着覺得非常不錯,身體骨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可他這人,對手下的人真真是沒的說,那樣貴重的東西,他用着好了,就忍不住送給他手下的人喝了。如果藥材難尋,你列一張單子出來,我讓人去找,看能不能多找一些。”
“那些藥酒我那裏還有很多呢,幹爹要送人就盡管送,也不是多難尋找的藥材,明兒個我就讓人多送幾壇去給幹爹,這藥酒幹爹喝着可不能斷,不過也不能多喝,一天二兩就可以了。”
藥材倒是不難找,泡酒的時候也不麻煩,因此如果鎮國公有需要,要多少都不成問題。
當初她就泡了好多這樣的藥酒,定家軍裏有這些陳年舊疾的人太多了,不管是将軍還是普通将士,隻要知道誰都這樣的舊疾,梓兒都給他們提供藥酒。
也正因爲如此,梓兒他們即便賺了不少銀子,可也剩不下來。
隻是對将士們的身體有好處的,就算花更多的銀子,梓兒也舍得。
“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那裏,你雖然不擔心她們能掀起什麽風浪,可還是要注意一些比較好,這宮裏的女人,各種陰司手段多了去,讓人防不勝防。”
梓兒點點頭,“幹娘說的我都記着了,我會注意的。”
兩個女人對她的态度一看就有問題,梓兒雖然沒将她們看成對手,卻也沒有掉以輕心。
“見過公主殿下,定王妃!”
母女兩正說着話,遠遠見着幾個人走過來,鳳儀公主和梓兒倒是沒有再繼續談論剛才的事,而是說着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情。
“錢夫人,林夫人。”
鳳儀公主朝來人點點頭,打過招呼之後,并沒有繼續和她們說話。
“公主和定王妃的感情就像親母女一般,真真是讓人羨慕。”
錢夫人對于鳳儀公主沒什麽笑容的臉色,倒是依然能笑得溫柔,目光看向梓兒,笑道:“定王妃是不是有了呀?剛才我看着定王妃可是極喜歡吃酸的,都說酸兒辣女,當初我懷着我們家那臭小子之時,可不是多酸的東西都能吃得下。”
“錢夫人多慮了!不過說到兒子女兒的,本宮倒是覺得錢夫人的女兒比兒子孝順多了,至少沒聽說錢小姐在外面惹出什麽事兒來,錢公子就不一樣了,前兒個我還挺我家國公爺說,錢公子跑去了西山大營,和那裏的将士打了起來,至于具體的原因,本宮倒是沒有追問,現在看到錢夫人,本宮當初要是多問一句就好了,也能給錢夫人說說錢公子的事兒。”
梓兒嫁給定王爺有半年多了,按說成親半年多,定王府又是隻有梓兒這麽一個女人,梓兒該有了身子才是。
而錢夫人剛才那樣說,并非她不清楚梓兒有沒有懷孕,而是她确定梓兒并沒有懷孕,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故意的,她心裏以爲梓兒成親那麽久都沒有懷孕,心裏指不定如何着急呢,如果梓兒真的着急要孩子了,她剛剛說的話,不就是故意在梓兒傷口上撒鹽嗎?
好在鳳儀公主也知道梓兒之所以沒有懷孕,是因爲梓兒說女子太早懷孕,對孩子還是對當娘的,都不太好,因此想着過兩年長大了再要孩子。
鳳儀公主雖然有些着急,可梓兒既然說太早生孩子,做女人的容易傷身,且定王也是同意了的,那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比起孩子,鳳儀公主更希望梓兒好好的。
都說女人生孩子,就像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鳳儀公主自然不希望梓兒在生産之時遇到危險。
錢夫人是錢輝的娘,也是青林侯府的夫人,當初錢輝被人挑唆,想要算計梓兒之時,沒少吃虧,也正因爲如此錢夫人心裏沒少恨透了秦梓兒。
隻是秦梓兒嫁給定王,成爲尊貴的定王妃,就連皇上也不敢不給她臉面,因此錢夫人才不得不忍下那一口氣。
如果是别的人,害得她兒子吃虧的話,錢夫人怎麽可能不爲自己的兒子出頭。
今兒個的宮宴,錢夫人的兒子也來了,而就在剛才,錢輝偷偷和錢夫人說了,他看上了榮華公主,或者是茜茜公主,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成,他要娶了。
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的身份都不低,兩人長得也漂亮,如果自己的兒子能夠娶到一國之公主,就算不是他們西瑞國的又有什麽關系?
紫雲國和西夏國,可都是不比西瑞國差的。
别人不都說她兒子不學無術嗎?如果娶回來一位公主,又還有誰敢說她兒子不能幹?
也正因爲爲了争一口氣,錢夫人是聊足了勁兒,一定要把一名公主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娶回青林侯府的。
這樣一來,她兒子的世子之位,就肯定沒有人能奪得走。下面幾房人搞的小動作别以爲她不清楚,不過是沒有合适的機會對他們出手而已,那些人觊觎她兒子的世子之位,錢夫人又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就在剛才,在明德殿裏見到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都與定王妃不對付,如此一來,錢夫人看着那兩位公主就更順眼了,不管娶回來哪一個,錢夫人都是願意的。
不是錢夫人沒有自知之明,而是她自有她的手段,她兒子的身份不夠,那就隻能用些手段了。
當然,如果她事先與兩位公主交好,那她謀算的事情,自然有更大的把握。
也正因爲如此,錢夫人剛才才會故意找定王妃的麻煩,剛才她的所作所爲。必然會傳到那兩位公主的耳中,到時候,她在謀劃一番,不愁沒有機會與兩位公主合作,從而交好。
想當初,她也沒機會嫁入青林侯府的,後來不也順順當當地成了侯爺夫人,所以說,身份不夠又有什麽要緊?最重要的是有腦子。
梓兒和鳳儀公主此時并不知道,眼前的錢夫人竟然已經把主意打到了榮華公主和茜茜公主身上。雖然梓兒也不待見這兩人,可想着如果真有一天,她們二人中的其中一人真的嫁給了錢輝,那也實在是太不幸了。
錢夫人本來想得好好的,卻不曾想,鳳儀公主竟然會戳中了她的痛腳,她兒子前兩天與西山大營的人鬧矛盾,可不是被侯爺給罰了?要不是今天宮裏有宴席,她的寶貝兒子還在禁足當中呢。本來侯爺還要動家法的,可就是礙于今晚這一場接風宴,如果傷着了她的寶貝兒子,就不能進宮,所以侯爺才暫時沒有過于責罰她兒子。
錢夫人心裏自然是怨恨的,可眼前的兩個女人,她都不敢明目張膽去招惹,本來以爲暗地裏裝糊塗地戲弄定王妃一番,可以讓她不痛快,可哪裏想得到,不痛快的人竟變成了她自己。
“剛才本王見錢輝好像去了禦花園那邊,錢夫人還是趕緊過去吧,那邊的貴女可是不少,如果錢輝沖撞了不能得罪的人,錢輝這禁足的時間,怕是要延長到好幾年之後了。當然,如果錢夫人舍得自己的兒子被侯爺請家法的話,這禁足的時間應該能縮短不少。”
剛才錢夫人的話,北辰洛和百裏睿揚容謙都聽了去,看到錢夫人滿臉怒氣卻又不敢發作的樣子,三人這才沒有急着開口,而是等到那錢夫人的火氣剛剛壓下去之時再補一刀。
這不,鎮南王的話,不就讓錢夫人又氣又擔心,急急行了個禮,就匆匆趕往禦花園。
既然他們想要娶公主,别的女人自然不能招惹,特别是不能當着公主的面去招惹。
在大事面前,錢夫人自認爲自己從不含糊,平日裏雖然縱容自己的寶貝兒子,可關鍵時刻,她兒子還是很聽她的話的。
“好了,謙兒和睿揚扶本宮到前面的亭子裏歇一會,前面的荷花池裏的荷花開得不錯,梓兒和定王可以去看看,待會再來陪本宮這老婆子。”
“幹娘哪裏老了?和我站在一起,别人定然說你是我姐姐。況且幹娘美容養顔的方子和護膚品都是我特意爲幹娘做的,幹娘現在說自己是老婆子,莫不是幹娘是指我做的護膚品不好用?那些個美容養顔的方子沒有效果啊?”
梓兒委屈地看着鳳儀公主,惹來鳳儀公主忍不住一把将梓兒摟在懷裏,輕捏着她的臉,笑道:“你這丫頭,幹娘可沒有那個意思,你明知道的,還誤會幹娘。真是該打!”
“那幹娘打我一下呗,隻要幹娘不再說自己老就成。”
梓兒很享受依偎在鳳儀公主身邊的感覺,雖然與周筱月相認了,可在周筱月面前,梓兒卻沒能這般的自在随意。
或許她們彼此都需要時間。
“好了好了,不理你了,你這丫頭,讓幹娘打你?莫說幹娘不舍得,就定王在一旁盯得那麽緊,幹娘的手還沒碰到你,就被定王給擋了去了。”鳳儀公主好笑地搖頭,看向一旁笑看着的容謙和百裏睿揚,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倆笑什麽笑,都說女兒才是娘親貼心的小棉襖,這話還真是一點也沒說錯。真後悔當初沒有把阿謙你生成個女孩子。”
容謙嘴角狠狠地抽了幾下,還好他娘沒有把他生成女孩子,不然該後悔的就是他了。
“王爺,我明年才可以給你懷孩子,後年咱們的孩子才能出生呢,王爺你會不會等得有些着急啊。”
定王府裏就他們兩個主子,平日裏是太過安靜了一些,有了小孩,應該會熱鬧得多吧。
再說,北辰洛一個兄弟也沒有,定王府的香火,完全靠他繼承,以他的年紀,在這裏本該早就娶妻生子的,現在妻子是有了,可惜孩子還要再等兩年。
“又胡思亂想了吧?本王難道沒有和你說過?本王不想要孩子那麽早的,本王最擔心的就是有了孩子之後,你會忽略了本王。要本王的意思,咱們至少也該五年之後再要孩子。”
五年之後,他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那麽忙了,到時候孩子就由他多多負責,如此一來,梓兒放在孩子身上的精力和時間,就不會太多,以至于忽略了他這個夫君。
“就兩年,兩年之後我給你生猴子。”
“又不好好說話了是吧?”
北辰洛牽着梓兒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掐了一下,既然梓兒人都決定了兩年之後要孩子,那他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必須加快速度,争取把許多事情都安排好,讓它們又各自的軌道,到時候他就不用那麽忙了。
不對哦,如果梓兒明年年底打算懷上孩子,那他也就隻有一年半不到的時間了,畢竟梓兒懷孕之後,他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都該留給梓兒。
“這皇宮裏的荷花池雖然很大,可還沒有咱們家裏的漂亮呢,而且品種也不如咱們家的多。”
宮裏的荷花池确實很大,花兒也開得好,可梓兒卻覺得不如他們家裏的那個荷花池更好。
北辰洛微微一笑,府裏的荷花池的荷花有不少珍貴的品種,是他特意讓人尋回來的,隻因爲梓兒喜歡。定王府裏有的東西,宮裏可未必會有。
“定王爺,定王妃。”
兩人正欣賞着那一大片開得正是恣意的荷花,聽到有人喚他們,都齊齊轉頭看過去。
來人是紫雲國太子和西夏國的三皇子。看他們的神色,估計是來善後的吧,爲他們兩個各自同父異母的妹妹。
“太子殿下,三皇子。”
北辰洛微微點頭,打了聲招呼。
定王不過是這樣的對他們,都讓紫雲太子和三皇子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定王并不是很生氣。
“剛才的事情是本宮的不是,沒有想到榮華會在這樣的場合,如此的失禮。本宮很抱歉,等宴席散了之後,本宮絕對會嚴加教導榮華的。”
“還有茜茜這丫頭,當初在西夏國之時,因爲有父皇的寵愛,養得她的性子無法無天,隻是這丫頭也就性子直一些而已,沒什麽壞心眼,隻是這樣的性子,在咱們西夏國,在宮裏之時,有父皇護着,總歸沒闖下什麽大禍。本宮當初也隻是以爲茜茜這丫頭調皮一些,卻不曾想,她玩鬧玩到宴席上了。她這性子,确實是要好好地掰一掰,這樣的年紀,她該懂事一些了,可不能任由她随心所欲了,不然總有一天會闖出禍事來。”
聽着紫雲太子和三皇子的話,北辰洛不置可否,梓兒根本就沒出聲。他們兩人是否要代替自己的妹子道歉,梓兒根本就不在意。
“時候不早,王爺,咱們回去吧。幹娘剛才有些累了,歇了這麽一會,也不知道好一些沒有。”
“有阿謙和睿揚在,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北辰洛并沒有放開梓兒的手,擡眼看了紫雲太子和三皇子一眼,淡淡說道:“太子和三皇子不妨留在此觀賞一下這荷花園的美景,梓兒說,這荷花最是清潔,出淤泥而不染,世上的人或者是别的花,又有那一種是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呢?所謂的純真,也不過是更深的心計隐藏其中而已。兩位好自爲之吧!”
語罷,沒有在理他們,牽着梓兒的手,轉身離開。
“太子殿下,您說定王剛剛的那一番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