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定王讓他說,看定王和定王妃的神色,大巫師摸不準他們是什麽意思?願不願意?
“本巫師死不足惜,而定王爺和定王妃想來也猜想得到,本巫師如果把一切都說出來,那麽本巫師的命,也必須要留在這裏,我就算活着離開這裏,也活不到回家的時候。本巫師不怕死,就怕成爲我阿蔔家的罪人,所以本巫師希望定王爺和定王妃答應本巫師,日後幫本巫師救一救阿蔔坤,讓我阿蔔家能留下後人。
阿蔔坤中了天元蠱,中了天元蠱的如果是女人,那就不會有什麽問題,可如果是男人,就不能有孩子。我阿蔔家近些年遭遇的事情太多,本巫師的兒子雖然不少,可現在,唯有阿蔔坤還有希望。”
這大巫師還真不客氣他們都還沒說答應,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就連阿蔔坤不能有孩子的事,也不再避諱。
不過,就算他這樣說,他們也不會把這樣的麻煩攬上身,身爲苗疆的大巫師,不管是人脈,還是對蠱術的了解,都比他們多得多,就連大巫師這麽些年都沒有辦法,他們想要幫他救阿蔔坤,就更不容易。
當然,梓兒和北辰洛都很清楚,隻要有金蝈兒,就能救阿蔔坤,可金蝈兒能救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北辰洛,一個是木伊甯。如果要救北辰洛和阿蔔坤,那就要犧牲木伊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說爲了阿蔔坤而不顧北辰洛所中的蠱毒,那就更不可能。
“大巫師說一說,要就你兒子阿蔔坤,要怎麽做?既然阿蔔坤中的事蠱毒,相信對這方面的問題,大巫師肯定比我更有辦法,如果大巫師都沒有辦法,那我們更不可能救得了阿蔔坤。”
梓兒倒是要看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臉說出不救木伊甯,隻是救阿蔔坤的話來。
“要救阿蔔坤,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少一味東西。”
大巫師并不知道,北辰洛和梓兒已經清楚想要救阿蔔坤,需要金蝈兒,用金蝈兒養成的蠱蟲,然後還要喝下金蝈兒熬制的湯藥。而金蝈兒熬制的湯藥,最多隻能分成兩份,不然,喝下去什麽效果也沒有。
“不知道少的是什麽東西?如果是什麽珍貴藥材,本王幫着找一找,興許不算什麽難事?”
北辰洛淡淡說着,臉上的神色依然冰冷,不過聽到他的話,大巫師眼中似乎升起一抹希冀。
梓兒很想翻白眼,自己這位夫君,似乎越來越腹黑了,明知道大巫師說的是什麽,明知道他們不會答應,偏還這樣戲弄他。
而大巫師,似乎還真被北辰洛忽悠上,相信北辰洛會幫他,也許他以爲他知道的那一點東西比起木伊甯在她和北辰洛的心裏更重要。
大巫師行事不折手段,更是翻臉不認人,就以爲别人也和他一樣?
“不是什麽藥材,其實那東西,還是定王妃捉到的,就是金蝈兒。隻要有了金蝈兒,我兒阿蔔坤就能救。”大巫師急急忙忙說着,眼中閃爍着希冀的光亮,他以爲,這件事定王應該會答應他的。畢竟木伊甯不過是他們在苗疆認識的一個普通人,雖然這段時間他們一直住在木家,可定王爺是什麽身份,就算他們住在木家,木家于他們而言,也比不過那個人的消息更爲重要吧。
北辰洛和梓兒都不說話,好一會兒,北辰洛才淡淡地開口,聲音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大巫師是怎麽會以爲,你兒子能否給你阿蔔家留後,重要得過本王的性命?”
大巫師一愣,根本就沒想到定王會這樣想,以爲他是想讓定王把金蝈兒讓給阿蔔坤。
“不是,是金蝈兒除了能夠解定王爺的蠱毒之外,還能再救一個人的。”
北辰洛冷哼:“本王知道還能再救一個人,金蝈兒要給木伊甯用,除了木伊甯,就是本王,大巫師卻想用金蝈兒救你兒子,那麽除了想要用本王那一份,本王哪裏還能給大巫師找一隻金蝈兒來?”
梓兒表示自己就在一旁看戲,不說話,難得看到北辰洛有興趣戲弄人兒玩,她當然要好好欣賞一番。
大巫師雙眼微微眯起,目光帶着審視的意味看着定王,隻是定王清冷如寒潭般的眸底迸射出的冷意,讓大巫師的目光剛與定王的目光接觸到,下意識就避開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大巫師才開口,“本巫師不是那個意思,定王和定王妃心裏自是清楚,本巫師隻是希望木伊甯的情況可以緩一緩,日後再找到金蝈兒,再給他解蠱。”
北辰洛淡淡一笑,可那笑容卻無端讓大巫師心裏預感更加不好,隻聽北辰洛說:“如此說來,确實是本王理解錯了,大巫師的願意,是想讓木伊甯讓出自己的那半隻金蝈兒,用來救你兒子。”
“金蝈兒雖然稀少。卻也而不是沒有,不說其他地方,就說千毒林那邊,肯定還有,隻要派人去找,總能找到的,就是需要的時間久一些而已,木家不過幾年的時間,就找到了兩隻,證明千毒林那裏的金蝈兒,肯定會有好幾隻。
木伊甯的蠱毒雖然危險,可本巫師有辦法幫他壓制,三年的時間裏,本巫師可以确保他蠱毒不會危及性命。而三年的時間,本巫師也會派人去千毒林找金蝈兒,相信三年之後,木伊甯肯定會好起來的。”
大巫師心裏直後悔,如果他之前也多派一些人去千毒林找,興許他早就找到金蝈兒了。
可後悔又有什麽用?如果讓他找上幾年,阿蔔坤的身體就算有金蝈兒,也恢複不過來的,那樣,與沒有解天元蠱又有什麽區别?
北辰洛和梓兒心底冷笑,不說大巫師說的能夠讓木伊甯的蠱毒三年之後再發作,期間會有沒有什麽後遺症?而三年之後,到底還能不能找到金蝈兒這樣珍稀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
沒錯,千毒林既然能有一隻兩隻金蝈兒,還有三隻四隻五隻甚至更多也不奇怪,可這樣的東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誰知道三年之後能不能求到?如果找不到,那麽,木伊甯的命,也不過能再拖三年。而這三年的時間,對他而言定然是日日擔憂,提心吊膽,就怕蠱毒一發作,就會沒了性命。
“大巫師,既然你是想要木家的那半隻金蝈兒,就應該和木家的人商量,隻要他們答應,我們當然不會有異議。不然,你和我們能夠談的,也就隻有我們那半隻金蝈兒。不過呢,事關我們王爺性命,不說是阿蔔坤,就算是老天爺要,我們也不會給。”
梓兒毫不客氣地說着,大巫師聽着梓兒的話,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即便他心裏有再多的不滿,卻也不敢再定王面前放肆,更何況現在他的處境,他爲魚肉,而定王爺他們才是刀俎。
“大巫師,話都已經說了不少,可是該說的,大巫師卻一個字也沒提到,所以,現在咱們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讓大巫師把我們想要知道的,而大巫師也清楚的問題好好交代一下。”
梓兒唇角輕揚,淺淺的笑容挂在她精緻的臉上,可是那雙如琉璃般明亮耀眼的眸子,确實一片深沉陰冷,哪裏又能看到半點笑意?
大巫師心裏“突突突”地急速跳動着,本來以爲剛才說了那麽多,今天晚上,他的皮肉之苦暫時可以避開,可現在看來,不管是定王還是定王妃,都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北辰洛和梓兒并沒有看着大巫師,剛剛梓兒的話說完之後,兩人就坐在一邊兒喝茶,神色間沒有半點緊張和熱切,好像他交代不交代,其實都不重要。
說與不說,其實一直都在大巫師的腦子裏盤旋,其實剛才如果看得出定王有稱霸天下的野心,亦或是即便隻想将西瑞國抓在手裏,登基爲帝,他都會願意追随他。畢竟定王爺的氣勢和實力就擺在他的面前。
又或者定王爺和定王妃如果答應了他,幫救阿蔔坤,大巫師也會考慮說出一些關于那個人的消息。他不需要定王和定王妃馬上就救他的兒子,隻要他們答應,他就相信他們。畢竟,定王和定王妃的信譽,是全天下人都會相信的。
可定王既沒有稱帝的野心,也不同意救他的兒子,那麽,在定王身上,他沒有半點希望。
如此一來,他的希望隻能放在那個人的身上。所以,他現在不能出賣背叛那個人,不然一切都完了。
可不出賣背叛那個人,要承受的就是無盡的皮肉之苦,甚至更嚴重的折磨,如此一來,大巫師又怎麽可能不怕?
“定王爺,定王妃,本巫師如果說了什麽不好的,那麽,我阿蔔家就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本巫師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說不了。如果定王爺和定王妃能夠給我阿蔔家留一線的希望,我即便拼着不要這一條命,我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