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的身手讓人忌憚,秦梓兒的口才讓人崩潰,各國使臣忽然有些同情西瑞國的皇上了,有這樣的臣子,隻怕這西瑞國的皇上是日日都睡不安穩了。
秦梓兒剛剛說的話,腦子稍微靈活一點的估計都在猜測,她話中所說的腦子有病,或者是傻到了極點的人,應該是皇上。要知道最想要定王手中的兵權的人,就是皇上了。其他人,不如虎威将軍,隻怕他就算要到手了,也還是會落到皇上手裏。
皇上自然也聽得出秦梓兒話中之意,氣得他臉色發青,差點沒暈過去。沒腦子?傻到了極點?他堂堂皇帝,這一輩子有誰敢那樣說他?也就秦梓兒,不僅膽敢不将他放在眼裏,還處處冷嘲熱諷。
最可恨的是明知道秦梓兒說話擠兌他,他還不能反駁,隻能生生地咽下那一口氣。
隻是更讓皇上生氣的是,秦梓兒說的,定家軍是定王府的私兵。
皇上從來就沒想過定家軍是王府的私兵,有哪一個王府會養着三十萬私兵的?一般的王府,能有一千的私兵,已經算是非常多的了。
三十萬的私兵?都差不多抵得上一國三分之一的兵力了。
不過,三十萬定家軍是定王府養着的倒是沒有錯。如果這三十萬定家軍再由朝廷養着,皇上都不知道,去哪裏找來那麽多的銀子來養着他們。
除非,将定王府的産業都充入國庫。
皇上想着的隻是如何将定家軍掌控在手中,至于掌控了定家軍之後,一切開支該怎麽辦,倒是沒有想過。定王府既然能養,掌控了定家軍之後,自然也是掌控了定王府的。
如果北辰洛和梓兒知道皇上心裏的想法,估計會鄙視地冷笑,真真是想得不是一般的美。
本來是招待各國使臣的宴席,此時卻變了性質,怎麽就成了定家軍兵權的問題研讨上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身爲西瑞國的臣子,你的所有,都是屬于皇家的。”
敏兒公主看不慣定王與秦梓兒之間的默契,不管秦梓兒說什麽,做什麽,都處處礙她的眼。
“我的所有,是屬于定王的,夫爲天,定王爺是我的夫,就是我的天,定王府所有,是屬于誰的,這個就要問定王了。我雖是定王妃,也不過是内宅夫人,這些事情,當然是不清楚的,我隻知道,一切有我家王爺定奪就好。”
觊觎本小姐的老公?哼,她和她老公就是這麽的恩愛,氣死你去。
“定王爺也是這般認爲的嗎?”敏兒公主這一會,倒是敢直直看着定王了,雖是詢問,或者是質問的話,眼中卻滿是情意。
北辰洛淡淡地看了敏兒公主一眼,并沒有開口。
敏兒公主執着地看着定王,似乎執着地想要他的回答。
“定王爺也不認同吧?”北辰洛沒有開口,讓敏兒公主極其沒有面子,大夥兒心裏都很清楚,定王這是懶得搭理敏兒公主。
能有什麽比得過自己想要的男人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她難堪更讓人傷心的?敏兒公主看着定王的眼中,多了幾許恨意。她那麽喜歡他,他既是這樣回報她的?
“定王爺當然明白,定家軍屬于西瑞國,屬于皇上的。”
紫雲國三皇子眸光微微眯起,眼中卻是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幽光,看向敏兒公主之時,眼中多了幾許冷厲。
“皇上,定家軍屬于西瑞國嗎?這麽說來,咱們王府是不是不在需要爲三十萬定家軍的軍饷和其他開支負責了?”
梓兒一臉驚喜地看着北辰洛,高興地說道:“如果咱們王府不需要爲三十萬定家軍的軍饷和其他開支負責,那就太好了,咱們也不需要總是爲了銀子發愁,三十萬人的開支,實在太大了,對了,這個月的軍饷還沒發呢,是不是明天皇上就能把咱們定家軍的軍饷發下去?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的嫁妝就可以暫時不需要動用了,說真的,想到我的銀子都要用到軍饷上,我就心疼,那可是我的嫁妝呢,我以後還要留給我的兒子女兒的。”
整個大殿一片寂靜,隻有秦梓兒的聲音,皇上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按說定家軍保家衛國,而非僅僅是保護定王府,定家軍的軍饷,應該是由國庫發放的,可一直以來,定家軍的所有開支,都是由定王府共同承擔。這事如果沒說出來,大家也不過是心知肚明,現在說出來了,皇上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如國庫充盈,估計皇上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會大方地把定家軍的開支接過去,可現在國庫不僅不充盈,反而是處處需要銀子,處處缺銀子,想要硬氣地把定家軍的這一筆開支接過來,根本就不可能。
手裏沒有錢,就算是皇上,也硬氣不起來。
而秦梓兒也太會哭窮了,連她的嫁妝都拿出來說事兒了,之前定家軍的開支不也一樣由定王府負責,沒聽說定王府拿不出那一筆錢的。可現在秦梓兒卻說定家軍的軍饷都要挪用她的嫁妝,誰信啊?
而且秦梓兒這麽說,定王的臉面該置放在何處?剛剛成親,就要用妻子的嫁妝,這樣的男人,是會被人說閑話的,更何況是定王。
“皇上,明天可以把定家軍的軍饷拔到定王府的賬冊裏面嗎?如果可以,我的嫁妝就不用拿出來了。”
皇上想裝傻,不開口,梓兒哪裏會由得他裝傻?既然今天他膽敢讓人謀奪定家軍的兵權,那就做好丢臉的準備。
定家軍的兵權,他永遠也别想得到。
皇上真真是擰了秦梓兒腦袋的心都有,他就知道,定王娶了秦梓兒,絕對會給他添堵,絕對會讓他受氣。秦梓兒那一張嘴,簡直是天底下最利的一張嘴,嘴皮子一掀,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用針線将她的嘴縫起來。
“女子不得幹政,今兒個晚上的宴席,是招待各國使臣的,而非議事。定王,有些事不該讓女人知道的,還是别讓她們知道那麽多爲好。”
皇上當然不會直接回答秦梓兒關于軍饷的問題,因爲他的回答,絕對會讓他和西瑞國丢臉。所以隻能把話題岔開。
“皇上,您誤會了,我沒打算幹預朝政,我也是見我家王爺最近心情很不好,好像有什麽事情讓他犯了愁似的,所以才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後來也是無意間聽了王爺和别人的談話,才知道咱們王爺缺銀子。而王爺這些天的焦急,也是因爲定家軍的軍饷。我當然不忍心王爺焦慮擔憂啊,所以才會想着,把嫁妝拿出來,先把将士們的軍饷發下去再說。
大夥兒應該也都知道,我的嫁妝緊緊是銀票,都有好幾十萬兩,把這一筆錢拿出來,也夠支付定家軍兄弟們上一個月的軍饷,王爺也是沒有辦法,才會不得不聽我的話,暫時借了我的嫁妝。畢竟定家軍的兄弟們沒能在家照顧自己的父母親人,妻子兒女,就已經大大不孝,總不能讓他們想要将自己的軍饷寄回去,也辦不到。”
今晚上就氣死你,最好是氣得你丫的中風,梓兒臉含笑容地看着皇上,眼中卻滿是嘲諷。
西瑞國的國庫情況,梓兒和北辰洛都很清楚,國庫裏能拿出來的銀子已經不多了,别說支付定家軍的軍饷開支,隻怕是定家軍的糧草,都準備不好。
“定王妃,齊鑫伯府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可有什麽需要的注意防範的嗎?要不,定王府随林國公府夫人再去看望一趟吧,也能讓國公夫人放下心來。”
就在皇上與定王府的關系越鬧越僵時,葉妃很會選時間地開口,她本來就是個聰明的,自然清楚眼下的局勢,對皇上大大的不利,一個不好,皇上還會落人口實。
梓兒倒是沒想着把事情鬧大,今兒個晚上也已經把皇上給憋屈夠,氣得狠了。
現在葉妃給台階,自己就順着下來好了。
“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啊,醒過來就沒事了,至于該注意的地方,我已經說給老太太身邊侍候的人挺,她們也已經記下了。至于去看看老太太,就沒必要了。”
“定王府醫術高明,如果不是有定王妃相救,老太太估計也沒能醒過來那麽快。家裏的人都擔心老太太,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所以可不可以勞煩定王妃再走一趟?如果能得定王妃确診,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林國公夫人夫人眼含祈求地看着梓兒,她的要求,按說如果是其他人,應該不會拒絕,她也不過是請秦梓兒幫忙把把脈而已。這麽小的要求,單是爲了她自個兒的面子,總是會答應走這一趟的。
可秦梓兒不是其他人,她之前既然已經給老太太診治過,對她的病情也了解,哪裏還會讓自己浪費時間在走一趟?
所以,林國公夫人的請求,梓兒直接拒絕。
這皇宮裏的妖魔鬼怪多了去,梓兒很有理由懷疑,林國公夫人的舉動,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