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本來被降了份位的,不過最進肅王比較得皇上的眼,且葉妃也不是個愚蠢的女人,所以皇上後來又恢複了她的份位,而今天晚上她能夠坐在皇上身邊,由此看來,最近皇上應該是比較寵愛她的。
而且從她剛剛說話的表現來看,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
所以說肅王這些年來能得皇上的另眼相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要說肅王的心機城府,根本就比不過葉妃。
“确實是有事耽擱了,今兒個王爺收到消息,軍營裏傳來的,所以王爺擠急着去處理了一下,這不,就耽擱了今兒個進宮的時間,本來想着王爺如果能趕得回來,咱麽下午就進宮的,後來得了皇上的旨意,來參加宮宴,咱們王爺才急急趕回來,現在正好借此機會,感謝皇上。”
話既然是葉妃說的,當然由梓兒來回答,梓兒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必葉妃低,所以由梓兒開口,沒什麽不合适的。
衆人自然将葉妃和梓兒的話都聽進耳中,隻不過聽了她們說的話之後會怎麽想,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秦梓兒看似解釋的話,其實更讓皇上添堵,衆人當然也聽得出來,秦梓兒說定王爺是因爲定家軍那邊傳來的消息,必須急着處理,所以才會誤了進宮謝恩的時間。可真實情況到底如何,誰知道?或許是定王他們根本就不打算進宮。
秦梓兒提到定家軍,衆人都覺得她是有用定家軍威脅皇上之意。
不然就算天大的事,也大不過進宮拜謝皇恩。
“既然定家軍的事情讓定王爺如此操勞,連大婚之後要進宮拜謝皇恩都抽不出時間,本将不介意幫定王爺分擔一些的,定王爺就把定家軍的軍權交一些出來,本将幫王爺負責。”
諾大的大殿上靜寂一片,似乎連衆人的呼吸聲,也小了不少,大家的目光,要麽低垂着,要麽偷偷打量皇上和定王,要麽就看剛剛說話的虎威将軍。
把定家軍交一些由他負責?這樣的話就連皇上也不敢說出來,這位虎威将軍倒是好膽色。
衆人都想知道,定王聽到虎威将軍這麽說,會是多麽樣的反應?
膽敢妄想染指定家軍,且還是當着這麽多國使臣之面,衆人都紛紛暗自猜測,這虎威将軍哪裏來的勇氣?
梓兒唇角輕揚,大殿上所有的人當中,隻有她的神色最是輕松,臉上沒有半點緊張之色。
而北辰洛,端着酒杯,悠哉地喝着杯中的美酒,好像沒有聽到剛剛虎威将軍的話似的。
“王爺,這個點心真好吃。”
靜寂的大殿中,終于有了聲響,衆人聽到那嬌柔清悅的話語,心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想了。
大夥兒都神色緊張,就連皇上,雖說看似鎮定,可那不經意間的緊張,隻要有心,就能被人看出來。
“好吃就多吃點,要不要本王把廚子帶回府,教府裏的廚子做?”
聽到定王開口,衆人的心差點沒緊緊地懸了起來,從定王說話的語氣,他們聽不到半點不悅的情緒,可沒有一個人會認爲,定王一點也沒有生氣的。
“定王爺,你覺得本将的提議如何?一來能幫定王爺更好地訓練定家軍的兄弟們,二來,定王爺也不必那麽辛苦,可以多一些時間做其他事情,一舉兩得的好事,對吧?”
不知道這個虎威将軍是不是傻的?是真的傻,還是單純?
天底下敢這麽問定王的人,估計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想要本王手中的定家軍的軍權?”
低沉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而定王的面容,也是一片冷硬,不過熟悉定王的人,倒是沒有覺得他現在的神情與平時有什麽不一樣。除非面對秦梓兒,不然定王說話的語氣,和他的臉色,就和現在差不多。
難道定王一點都不生氣嗎?不然爲什麽就沒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呢?
“本将也是因爲定王爺太忙,管治不過來,所以才打算幫定王爺分憂解難的。”
虎威将軍揚着笑臉,眼中倒是沒有半點驚懼,笑呵呵地看着定王,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有什麽不妥之處。
而虎威将軍身邊隻坐着一名女子,就是虎威将軍夫人,聽說虎威将軍府僅剩虎威将軍和他的夫人,其他的都不在了。
“皇上意下如何?是不是也覺得本王應該把手中的軍權,分散一些?”
皇上當然想,他不僅想分散一些而已,更是想要将三十萬定家軍都掌握在手中。
隻不過,這樣的話不可能說出來,即便定王與他都心知肚明,可表面上,皇上不能表現出對三十萬定家軍軍權的渴望。
“虎威将軍是我西瑞國的猛将,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他剛剛說的那些,定王打算如何,一切皆看定王的意思。或者明日早朝,此事可與朝中大臣商議。”
各國使臣此時心裏也是不平靜的,誰都沒有想到,今兒個晚上的宮宴,會發生這樣的事,西瑞國的将軍,竟然想要定王手中的兵權?
而西瑞國的皇上,當然是支持虎威将軍的,盡管他剛剛說的話,沒有明着表示。
衆使臣都在心裏暗暗分析,虎威将軍在皇上的支持下,都底能不能分化定王對定家軍的控制?
早朝的時候商議,不正是表明了皇上心動。
“商議?不需要,我定家軍是兵權直屬我定王府,何須與他人商議?虎威将軍想要我定家軍的兵權,那就讓本王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得到。
手中的酒杯以肉眼難以看清楚的速度,直直朝虎威将軍砸過去。虎威将軍在酒杯朝自己砸過來之時,就急急避開,隻不過酒杯飛過來的速度太快,是以虎威将軍根本就躲閃不及,酒杯砸到他的頭上,唇角瞬間溢出血來。
“噗!”的一聲,衆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虎威将軍的身上,于是很清楚地看到,他嘴裏竟是吐出了不少牙齒,絕對不隻是一顆兩顆而已,估計有七八顆。
誰都沒想到定王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手,且一出手,就要了虎威将軍的半口牙齒,或許不會讓虎威将軍受多重的傷,可這牙齒掉下來之後,是長不回去的。
這裏可不像現代,牙齒掉了之後可以鑲牙種牙,這裏的人牙齒掉了之後,是沒有任何辦法把牙齒好的。
虎威将軍不過也就三十出頭,三十歲的人,牙齒卻掉了将近一半,就算沒掉了一半,剩下的那些估計也會松動不少的。
“王爺,怎麽這麽不小心啊,你看看你,沒把酒杯拿穩,就害得護衛将軍掉了那麽多的牙齒,日後虎威将軍說話的時候,豈不是滿口漏風?怕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梓兒看似抱怨的話,卻讓衆人明白定王爲何會敲掉虎威将軍的牙齒,估計掉了那麽多牙齒的虎威将軍,日後怕是不怎麽敢在外人面前張口了。
定王果然是狠,不僅狠,還腹黑得很,虎威将軍說的那些話,定王不愛聽,既然如此,那虎威将軍日後也沒必要那麽多嘴了。
“話說不清楚,總好過沒了命。本王剛才的酒杯砸過去的角度再偏一點,砸掉的就不隻是幾顆牙齒,而是一條人命。”
衆人忽而覺得有點冷,雖然大殿裏燃着炭爐,可炭爐帶來的溫暖,似乎完全被定王爺給澆濕了。
雖然剛才定王砸的人是虎威将軍,可衆人都感覺到定王身上的殺氣,沒有人懷疑他敢不敢在這裏,當着西瑞國皇上的面,殺皇上的臣子。或者說,根本不用懷疑,隻要定王想,大殿中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敢殺。
哪怕是皇上!
各國使臣之前都聽到一些消息,說是西瑞國的皇上已經壓制不住定王,他們并不完全相信那些消息,畢竟皇帝就是皇帝,底下的臣子再厲害,也越不過皇上。
可現在看來,西瑞國的皇上已經完全被定王給壓制,至少,西瑞國的皇上不敢給定王臉色,不敢與他鬧翻臉。
“呵呵,王爺,别吓人了,你瞧瞧,虎威将軍被砸下那麽多顆牙齒,是又傷心又疼的,聽了王爺您的話,估計不僅牙齒疼,心裏怕是非常不安了。”梓兒重新給定王斟了一杯酒,然後看向正超他們這個方位瞪眼的虎威将軍,笑道:“虎威将軍,你還是别說話了吧,不然王爺真會殺了你的。其實你剛才不應該開那樣的玩笑呢,定家軍可以說是我定王府的私兵,三十萬定家軍完全是我家王爺自己養着的,一針一線的開支都不曾問皇上要過。我們辛辛苦苦養着的定家軍,怎麽可能會交給别人?有那樣的想法的人,要麽就是腦子有病,要麽就是傻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