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兒,等等。”
秦光澤在梓兒走到門口,準備把門打開之時,急急開口,“那對花瓶不可能值那麽多的銀子,所以你要查清楚買你的花瓶的人到底是誰,是什麽身份,指不準他們是想騙你的。”
梓兒語氣一點也不擔心,“我很快就會是定王妃,敢騙我的人應該沒幾個,況且能騙得過我的人,更少。”
看着關上的門,秦光澤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定王妃定王妃,他甯願她依然隻是他秦光澤那個懦弱的女兒。
嫁給定王,不僅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好處,還處處與他作對,或許在她娘死的時候,就應該讓她也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樣一來,那對花瓶早就是他的了。
秦光澤在書房坐着,直到太陽下山,他才站起來,喊出暗衛,“讓青龍堂的人準備,晚上我要見到秦梓兒的那一對花瓶。”
沒有時間了,如果秦梓兒把花瓶賣給了别人,他就不知道再想要找到那一對花瓶,需要等到什麽時候。他不信秦梓兒在說謊,憑空捏造一個人出來說是要買她的花瓶,隻不過,他隻查到秦梓兒曾經在茶樓和人談過,那個人的身份,他卻查不出來,而且那人的武功極高,如果花瓶落入他的手裏,秦光澤有預感,再想要找回來,絕對不容易。
所以他必須要敢在秦梓兒将花瓶賣給那個人之前,将花瓶搶來。
他很清楚秦梓兒的院子有不少人守着,而且那些人都是定王的手下,可是他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想辦法了,看秦梓兒剛才的樣子,她是下定決心要把花瓶賣了的。如果不是自己清楚花瓶的價值,如果那對花瓶在自己手裏,如果有人願意出三十五萬兩銀子來買,他馬上會将花瓶賣掉。
所以,就算今晚想要得到花瓶,要付出的代價不小,他也必須要試一試。
梓兒哪裏知道秦光澤的計劃,隻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過是一笑置之,她的院子,想要随便闖進來,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月上中天,明亮的月亮被烏雲漸漸遮擋,幾條人影快速地竄到那光線陰暗的院子,悄無聲息地躍過牆頭,落入院子裏。
那些人并不知道的是,他們還沒靠近這出院子之時,就已經讓人察覺了。
來人的武功并不低,他們落入院子裏面之後,院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來人将吹出毒煙的煙筒藏好,輕手輕腳地往前面的屋子靠近。
屋子裏的燭火早就熄滅,這個時候,屋子裏的人應該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晚上守夜的人,也已經斜斜歪歪地靠在牆角,或是倒在地上,說明他們燃放的毒煙,已經起了作用。
領頭之人對這出院子很熟悉,他很快就來到主屋,相府大小姐秦梓兒住的那一間。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丫鬟,蒙面的刺客并沒有将他們拖到一邊,對于他們的毒煙,刺客似乎很有信心。
屋子的門輕輕地被打開,蒙面的刺客已經确定過屋子裏的人肯定已經暈過去,是以把門打開之時,刺客雖然行動很是小心,隻不過不難看得出他們并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往裏面走。
“月光杯烏雲遮擋,屋子裏的光線很暗,想要将屋子裏的擺設看清楚,并不容易。
闖進屋子裏的人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邊,沒有感覺到異常之時,來人将火折子輕輕點燃,微弱的光亮,也讓人能夠将屋子裏的擺設看清楚。
沒能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來人落在外面的雙眼微微眯起,小心翼翼地在屋子裏查找。
而另外的幾件屋子,同樣也有人在搜查,寂靜的夜晚,這一處院子,卻是有着風雨欲來的沉悶氣息。
今天晚上的風很大,溫度很低,或許,明天又要下雪了。
主屋裏,來人找了将近一刻鍾,卻是什麽也找不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來人的眼中劃過一抹陰霭,慢慢地朝床邊走去。
将蚊帳掀開,來人手中的火折子再次點燃,隻是當他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之時,那雙露在外面的雙眼,極快地劃過一抹詫異,而他的身子,也很快往後一躍,沒等腳步停下,來人就直直想要往門口方向逃出去。
隻是他的速度雖然不慢,可比起床上的人,還是慢了一些,沒等他跑到門口,淩厲的掌風,依然緊随而至。
蒙面的刺客不得不往旁邊躲閃,避開那淩厲的掌風,可就因爲他這一躲閃,剛才本是躺在床上的人,已經來到他的跟前,這一下,闖進來的人就算想要奪門而出也不可能了。
“本王等了這麽久,而閣下想要的花瓶也還沒能拿到,怎麽就想着離開了呢?是不是應該和本王喝杯茶,聊聊天在想着離開一事呢?”
定王的聲音清冷淡漠,他說話之時,手裏的長劍一人出鞘,可他卻不打算殺了來人,出招雖然猛,可所到之處,都不會傷及要害。
蒙着面的人不敢與定王對視,而他所出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仿若被定王看透似的,被定王死死地壓制着。
“堂堂相府都敢闖,閣下要麽和秦相關系不錯,要麽就是膽子不小,不過不管是關系不錯,還是膽子不小,碰上本王,也隻能乖乖束手就擒。”
北辰洛漫不經心的招式,漸漸淩厲,來人的武功,如北辰洛一開始說預料那般,并不差。
屋子裏的一些東西都被打壞了,北辰洛将人拖在門口,他可不希望這屋子裏的東西都被毀了。
被北辰洛拖住的人,要應付北辰洛的攻擊,已經越來越有疲于應付之勢。
眼中嗜血的光芒閃過,蒙着面的人招式倏然轉變,每一招每一式,竟變得無比的毒辣,而蒙面之人露在外面的雙眼,竟然漸漸變紅。
“毒砂掌?”
北辰洛眸光微微眯起,長劍應對着那一雙變色的手,臉上的慵懶褪去,隻剩下千年寒冰般的森冷。
蒙面之人的進攻無比的淩厲,北辰洛身子輕盈地躲閃,不知不覺中,卻讓蒙面之人得了機會,快速從門口處躍出去。本以爲有機會逃走,卻也沒想到定王的身影卻是如影随形,蒙面人出了院子之後,就被定王緊緊纏着。
而其他屋子裏的人也交上了手,寂靜的夜晚,這相府不算偏僻的院子裏,響起了讓人心驚膽戰的兵器相碰的聲響。
相府夜巡的護衛,此時卻沒有出現,而院子外的人,也沒有如約定好快速地加入打鬥中。
出了屋子,定王的招式不再散漫,迫人而又危險的氣勢迎面而來,與定王交手的蒙面人眼中劃過一抹驚慌,雙掌快速收回,如若滿上一點點,隻怕他這一雙手,就已經被定王手中的劍給削了下來。
蒙面人驚得心差點沒跳出來,那淩厲的劍勢吓得他差點驚叫出聲。
隻不過他雖然沒有驚叫,可定王爺的劍,卻是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給本王住手!”幾個字的話音一落,院子裏和屋子裏打鬥的人,都紛紛停了下來,本該在屋子裏睡覺的秦梓兒,此時也慢慢地從院門之處走進來。
“今兒個晚上真熱鬧,鬧得本小姐都睡不好,也幸好今晚上本小姐沒有睡意。”
梓兒走到北辰洛身邊,看着被北辰洛的劍擱在脖頸上的蒙面人,目光淡淡地看着蒙面人隻露在外面的一雙眼。
“膽子不錯,敢夜闖相府,特别是大半夜的想要來殺我秦梓兒?”
蒙面人并沒有出聲,他的目光有些閃爍與緊張,雙眸根本就不敢與梓兒對視。
“我很好奇,面巾下遮着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梓兒的手,緩緩地朝蒙面人的臉伸過去,蒙着臉的男人,眼中劃過一抹慌亂,等梓兒的手快要觸碰到他的面巾之時,那人的脖子差點沒自己撞到劍刃上。
“不想活了是嗎?或者定王爺擱在你脖頸上的劍,不過是一看着玩的傷不了人的道具?”
蒙面的人依然沒有說話,隻不過,北辰洛和梓兒,也沒必要等着他開口。
可當梓兒将刺客的蒙面巾扯下來之時,北辰洛和梓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并沒有意外,好像早就清楚蒙面之人的身份一樣。而看到蒙面之人,大夥兒都愣了。
那被定王威脅的蒙面之人,竟然是秦相,這府裏的主子。
“原來是父親啊!”梓兒眼中滿是嘲諷,将手裏的蒙面巾随手扔掉,似笑非笑地開口:“父親晚上難不成是夜遊?不然怎麽會這般打扮來我這裏?而且還帶着這麽多的人?”
秦光澤的臉色非常難看,目光複雜地看着秦梓兒,伸手想要将脖頸上的劍移開,可當他的手想要小心地将那一柄劍推開之時,那柄箭卻是紋絲不動。
“刀劍無眼,秦相還是小心爲好。”定王的聲音很冷淡,秦光澤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冷肅蕭殺的威脅,秦光澤絲毫不懷疑,定王擱在自己脖頸上的劍,會直接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