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洛接過毛巾擦了擦臉,牽着梓兒的手一同走到桌子旁,桌子上已經擺放着白玫準備好的茶水點心。
梓兒詫異地看着北辰洛,他昨天才知道榮國公密謀造反的消息?怪不得自己還不知道,原來時間這麽緊。
“昨天才收到的消息,王爺你今兒個,或者說是昨兒個晚上就安排好一切,這行事效率,真真是越來越高了。”
既然榮國公真的密謀造反,自己真的不需要爲那些無辜而死的人内疚,即便那些人沒有做什麽,可他們既然享受了榮國公府說給予他們的尊榮,得到了榮國公府的庇護,現在榮國公府出事,他們被牽連了也不冤。
“榮國公府百年世家,其實這些年來,已經慢慢地從根部腐蝕了,就算本王今天沒有出手,榮國公府隻怕在皇上另選新皇繼位之前,就會被皇上舍棄。今天本王呈上去的那些證據,雖說看着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可如果不是皇上心裏也想要除去榮國公府,他又豈會這麽輕易就将榮國公府的人全都下入大牢,而不是先派人審查。”
其實北辰洛又豈會看不出皇上心裏的想法,看不出皇上已經不想在留着榮國公府,其實之前皇上做的那些事,不也是想要榮國公府與他定王府爲敵?
榮國公府與定王府爲敵,一來有可能削弱定王府的勢力,皇上也沒想着榮國公府能有多大的能耐,可能消耗一點算一點啊,就算定王手下的人多死一個,他也高興。
再者惹上了定王府,榮國公府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皇帝出手,定王就不會放過他們,既能削弱定王府的勢力,又能借定王的手除掉榮國公府和皇後,皇上又怎會不滿意?
所以說皇後和榮國公府要對定王府出手,根本就是皇上樂于見到的。
榮國公府的罪名當然沒能逃得過,不過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榮國公府就從西瑞國消失,或者說,天底下在沒有榮國公府。
經此一事,衆人對定王的忌憚越來越大,對秦梓兒,也是連半句不好的話,也輕易不敢說出口。
梓兒聽到下面的人回報的消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吓人了?
而就在榮國公府一族全都被斬首不久,鎮南王也向皇上請旨,讓他的兒子,原鎮南王世子百裏睿揚繼承鎮南王之位,而鎮南王在鎮南王世子繼承王爺之位後,就帶着幾名侍妾到了離上京城不遠的城鎮别院去修養,至此整個鎮南王府清淨了不少。
至于那位絲兒姨娘和二少爺百裏明貴在榮國公府被斬首之前,也一一病逝。
鎮南王府的事情當然讓很多人家關注,而鎮南王世子繼承爵位之後,不少人心裏都琢磨着鎮南王府由百裏睿揚接手之後,估計要興盛起來了不說别的,單是百裏睿揚和定王爺的關系,就讓人不敢輕易得罪鎮南王府,再者百裏睿揚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他的手段和心計即便比不上定王,也是不差的。
不然他這麽一個孩子,自小不得父王喜愛,府裏的那些側妃侍妾對鎮南王的世子之位都是虎視眈眈的,如果不是百裏睿揚有能耐,隻怕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活不了了。
外面的傳言每天都有新樣兒,天子腳下的權貴人家多了去,一天一戶人家的八卦兒就夠上京城的百姓們唠嗑了。
梓兒最近挺忙的,她要張羅成親的事,雖說王府裏能幹的人不少,可北辰洛的父母親不在了,他們的親事也不好全都丢給下面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梓兒就得親自張羅準備。
這古代成親絕對比現代繁瑣,雖然有很多幫手,可梓兒也總覺得準備這麽一個婚禮,真讓她有焦頭爛額的感覺。
實在太瑣碎了!
離他們倆的婚禮也沒多長時間了,梓兒也已經住回了相府,其實以前她住在定王府之時,沒少人說閑話的,梓兒也知道她這麽一個沒有嫁人的姑娘家住在王府不合适,隻是剛開始是事情真的很忙,沒空老是往返定王府和相府之間,特别是剛接手北辰洛交給她的那些産業之時,幾乎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的,時間太晚,她也就宿在定王府了。
一來二去的,也就習慣了!
再者定王府那麽大,她和北辰洛一人住一個院子,雖說兩個二元制隔得不遠,可怎麽也要走個幾分鍾的,比别人兩戶人家隔的還要遠。梓兒真心不覺得住在定王府,有什麽不方便的。
雖說來到這個地方的時間不短,可梓兒骨子裏頭還是帶着現代人的生活習性,不說男女朋友同居見多了去,所以她真心覺得她和北辰洛這樣,沒啥不妥當的。
相府裏,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還真不少,梓兒倒是沒想到他父親這麽舍得,要擱剛來這裏之前,她父親能出個一兩千兩銀子的嫁妝,梓兒就覺得已經算不錯的了,現在看來,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少說也值個一兩萬兩吧。
梓兒當然不在意那麽些嫁妝,說真的,這一兩萬兩銀子她還真不看在眼裏,可她不看在眼裏,不代表其他人不妒忌不眼紅啊。
秦明珠秦明月還有另外的兩妹妹,哪個不眼紅她那一屋子的嫁妝的?
這不,除了幾個妹妹,她那老祖母也因爲給她的這些嫁妝,心口疼着呢。
“主子,老太太又找你過去了。”
剛算完賬,就看到白玫臉色極其不好地走進來,聽她說的話,梓兒就明白這小妮子爲什麽臉色不好看了。
老太太這些天哪天都要找她過去,不是磨磨那個花瓶,就是哪一套頭飾是她喜歡的,總之老太太的目的,就是想要摳她父親給準備的嫁妝。
因着那些個東西梓兒也看不上眼,所以一開始老太太提起的時候,梓兒很痛快就給了她,想着不過一老太婆,她想要那點兒東西,自己懶得和她計較,反正不久就要出嫁,日後自己于相府而言,就隻是客人了,在這裏待的日子也不多,給老太太點兒東西,也沒什麽不可以的,況且那些東西也是老太太的兒子準備的,現在她開口問了,梓兒随手給她就好。
卻沒想到她還得寸進尺了,一天要一樣一天要一樣,她要是一次把她想要的東西都劃拉了去,梓兒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梓兒就是煩她每年要點兒,要東西之前還要說教半天。
“老太太說是今兒個心口疼,讓你過去幫瞧瞧呢。”
白玫本來直接回絕老太太派來的人,說主子沒空,要晚些時候再過去給老太太請安的,可那老太太身邊的人這一次倒是說老太太不舒服,讓梓兒去幫看看。
梓兒閣下手裏的筆,站起身來,今兒個就一次性将問題解決,或者她應該和她父親秦光澤說一聲,他給準備的嫁妝,全都給老太太得了。
老太太那裏今兒個倒是挺熱鬧的,幾個孫女都在那兒了,就連她的父親秦相爺也在。
而且看樣子,老太太真像是犯病了,瞧那一個個滿臉緊張的。
看到梓兒,秦光澤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她趕緊去給老太太看看,說老太太一直嚷嚷着心口疼。
梓兒進老太太的屋子一看,老太太此時正躺在床上,不時是呻吟兩聲,梓兒看她的臉色,倒是有些蒼白,目光也渾濁了不少,看樣子倒像是真的病了。
不過這老太太昨兒個還好好的,今兒個怎麽就病了呢?
梓兒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給老太太把脈,老太太渾濁的目光沒好氣地瞪了梓兒一眼,“我都這麽難受了,你也不幹淨先讓我吃兩顆補藥,趕明兒我如果死了,我看你和定王爺的婚事能成不。”
梓兒無語了,爲了威脅自己和定王的婚事不能按時舉辦,這老太婆連咒她自己死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是有多不待見自己,還是她真的一點也不忌諱?
可看她平日的行事,真不像是不忌諱的樣子啊。
再看看她滿臉蕭肅的父親,梓兒覺得這母子兩今兒個指不準又想要生出什麽幺蛾子來。梓兒可不認爲老太太剛剛說的話,真的隻是指責自己沒給她吃補藥。
不過這老太太還真是心髒有問題啊,之前梓兒倒是給她檢查過身體,知道她心髒不太好,不過老太太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有用禦醫給她開的藥,喝了那些藥,倒是極少會犯病的。
就是不知道今兒個怎麽突然就犯病了?難不成是昨兒個和今兒個的藥沒有喝?
禦醫給她開的那些藥是不能停的,每天都必須早晚喝一次,隻要好好調養,老太太的身體就不會有問題。
“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沒喝藥而已。”
“什麽沒喝藥?我今兒個早上還喝了呢,隻是這兩天心裏有事兒,所以喝了那藥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