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看了時懷鋒一眼,說:“丫丫被時懷鋒一直放在家裏面像寵物一樣圈養,說真的,還真是什麽也不會做。不過,邢雲佳每天都會把鮮榨的果汁放在冰箱裏面保鮮,其實丫丫給我做果汁,說白了一點,不過是給我倒一杯她媽媽做好的果汁而已。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調查。”
楊盛盯着慕雨看了一會,說:“你說的,我們會去核實,你繼續。”
“後面,我喝了丫丫倒的果汁,也給丫丫倒了一杯,還讓丫丫給邢雲佳送去了一杯。”
慕雨的話,再次被楊盛打斷:“你的意思是說,當時你喝了丫丫給你倒的果汁之後,你給丫丫也和邢雲佳都倒了果汁?”
慕雨坦言,說:“是!”
“鑒于後面發生的情況,我想問一下慕先生,你是否在她們喝的果汁裏面做了手腳。”楊盛問道。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慕雨說。
楊盛一笑,問:“是不想回答,還是不敢回答?”
慕雨揚起臉,将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放到了膝蓋上,說:“随便你怎麽想,這個問題我謝絕回答!”
楊盛眉頭挑了挑,從桌子下方拿出一個透明的袋子,袋子裏面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管子,他晃了晃,問:“請問,你見過這個東西麽?”
慕雨沒有說話,半睜着眼睛看了看,東西他自然是熟悉的。
“慕先生,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楊盛見他不說話,追問着。
“沒有見過。”他說。
“沒有見過?”楊盛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反問道。
慕雨直起身子,眯着眼睛再看了看楊盛手中的東西,說:“好像在哪裏見過!”
楊盛歪着脖子,看着慕雨,“那麻煩慕先生倒是好好的想想,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慕雨擡手起來,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大約是在瑞典的時候見過。但是到底是在瑞典哪裏,我實在記不清楚了。”
“既然慕先生記不清楚,那容許我提醒慕先生一下,這個東西出自瑞典瑞來斯生命科學研究室,這個名字慕先生應該很熟悉吧?”
“是挺熟悉的,既然你們調查了,就應該知道,瑞來斯研究室主任安達,與我有一定交情。上次我受傷,還被安達與布魯斯扣在瑞來斯修養了幾天。我想,我可能就是那個時候,見過你手上拿着的這個東西的。”慕雨說。
“你在瑞來斯修養了幾天?”
“是!”
“什麽時候?”
“九月初的時候!”
“那我可以這樣想麽,你在瑞來斯修養的時候,不僅見過這個東西,還将它帶回了國内。而且,你還将它放入了時懷鋒妻兒所喝的果汁中。”
慕雨笑看着楊盛,雙腿交疊起來,說:“楊警官,這個隻是你的主觀臆斷。”
“根據我們調查的結果,這個細小的玻璃管裏面,裝的就是導緻邢雲佳母女中毒的毒藥,我們是在時懷鋒的車上找到的。時懷鋒的車,在那段時間,除了你,沒有别人乘坐過。另外就是,據英達博士說,這個毒藥是72小時之後發作。”楊盛側目看了看何茜茜,又看向慕雨,說道:“有些事情還真的很巧,這個東西出自瑞典,你偏偏就去過瑞典。這個東西72小時後發作,你偏偏3天以前去過時懷鋒家,還給他的妻兒倒了果汁。最巧的是,你是那段時間唯一一個去過時懷鋒家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乘坐過時懷鋒車的人。慕先生,你說,是不是很巧?”
慕雨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是挺巧的!可你怎麽判定,就一定是我下的毒呢?”
“證據面前,你還想狡辯?”楊盛說:“你不要忘記,我們早就調取了你辦公室的監控,你與時懷鋒的對話,你以時懷鋒妻兒的性命威脅時懷鋒在股權轉讓協議上簽字,這些種種,都指向你。最關鍵的是,這個小東西上面,有你的指紋。”
“既然我在瑞來斯研究室修養過,有些東西上面,有我的指紋也不足爲奇。而且,既然你們到今天到懷鋒集團找我,應該是昨天才找到這個東西的吧?如果是的話,你應該知道,時懷鋒前段時間也去過瑞典,如果他想加害與我,完全也可能從瑞典帶過來,放到車上,當作我乘坐時候遺落的。所以,你目前并不能判定,這毒是我下的。”慕雨沉穩的分析道。
“慕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這個東西毒性有多大。據我們與瑞來斯了解,這個毒完全可以要了邢雲佳母女的命。你年幼喪父,是你母親把你拉扯大的,現在你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你想,如果被人下毒的事情,發生在你母親和妹妹身上,你會是什麽心态?就算是時懷鋒想陷害你,那也肯定是有理由的。我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陷害你。”楊盛說。
慕雨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說:“時懷鋒是時懷鋒,我是我,請你們不要混作一談。既然你們說原因,那也可以是因爲我收購了他們公司的股份,有可能取代他的位置,導緻他懷恨在心。所以才想要害我。”
楊盛眯了眯眼,還想說什麽,卻聽見了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另外一個手下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說:“老大,慕雨的律師來了。”
楊盛瞥了慕雨一眼,說:“現在的律師怎麽那麽利欲熏心,這樣的人,居然還願意當他的辯護律師。”
“他們還申請了取保候審,上面已經同意了。”來人繼續說。
“什麽?同意了?”楊盛瞪大眼睛問道,“不是說等我們這次審訊結束,報告一下情況再作論定的麽,到底是那個律師,那麽大本事?”
“是陸霆,陸大律師!”
楊盛聽完,立馬站了起來,說:“我現在過去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們暫時拖住,不要讓他們走。”
“好!”
楊盛瞥了慕雨一眼,說:“慕先生,麻煩你稍等一會。”
慕雨冷冷哼了一聲,沒有多言。
片刻之後,楊盛回來了,他怒火中燒的盯着慕雨看了一會,才說:“雖然這個案子,還有疑點,不過我想慕先生你自己應該知道,你是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幹系的。雖然你的律師是K市最好的律師,不過你作爲犯罪嫌疑人,我還是可以拘留你。所以,你就安心的在這個待上幾天吧。”
聽完他的話,慕雨笑了起來,說:“看樣子這個K市最好的律師也不過如此,這麽點小事情也擺不平。也罷,你們要拘留就拘留吧。我無所謂的,正好可以趁幾天,好好的休息一會。”
“心态倒是挺好的,不過我看你能夠好幾天。還有,如果想到什麽需要說的,可别忘記第一時間通知我。”
談話沒有再繼續,慕雨被關進了拘留室。
他躺在拘留室的床上,眼中望着天花闆發呆。
他在想,若是李秋秋聯系不上他,會怎麽辦?
他也想起了他們在一起時候的美好情形,他的嘴角便揚了起來,形成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
他擡起腕表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四點了。
這時間,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好像前不久,他才在瑞典,幫妮莎一起過生日,還有段時間,他才帶着李秋秋一起到欽城。轉眼間,怎麽就已經變成監下囚了。
這日子,還真是會與人開玩笑。
說實話,他不認爲楊盛他們有那大的實力,那麽短的時間内,就查到瑞典去,而且還調查了那藥水的來源。這個速度,還真是讓他有些意外。
也罷,也罷。既然得空休息,便好好休息。省的爲了那些煩心的事情操心。
慕雨想罷,倒是釋懷了,漸漸進入夢鄉。
K市郊外的一棟豪華别墅内,鄧宇鴻在恒溫泳池中,慢慢的遊着。宛心穿着較爲保守的泳衣,坐在泳池旁邊,嘴角揚起習慣性的微笑。
“宛心,你不下來麽?”鄧宇鴻遊到她的旁邊,溫馨的問。
“宛心不會遊泳。”宛心溫婉的回答,腦子裏面卻在想,是不是鄧宇鴻又要召見時懷鋒了,否則,他一般情況是不會帶她出那個小院的。
“下來下來,我教你。”
“宛心膽小,就不下去了,這樣坐在旁邊,泡泡腳就好。”
“都跟我那麽多年了,怎麽還這樣!讓你下來就下來,别惹我不高興。”換作平時,鄧宇鴻早就發飙了,難得今天還如何和顔悅色。
宛心應了聲“好”,滑入泳池中,鄧宇鴻已經一把将她拉入懷中,低頭便吻了上來。
因爲怕自己沉入水中,她隻有緊緊的抓住鄧宇鴻的手臂。
她不知道,爲什麽鄧宇鴻會如此深吻自己,莫非又是有什麽企圖不成?
果然不出她所料,鄧宇鴻放開她的時候,她才側目,便看見了站在泳池旁邊的時懷鋒。
“鄧爺!”時懷鋒喊到。
鄧宇鴻爬到泳池旁邊,将宛心也一把拉了上去,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才說:“來了?這個事情你辦的不錯。直接将那小子弄了進入。據我所知,那小子恐怕幾天出不來了。哈哈哈...”
“按照我國的法律,他最起碼可以待上十天左右。”時懷鋒說着,目光忍不住瞥了鄧宇鴻旁邊的宛心幾眼。
隻見宛心用毛巾擦着自己身上的水,一颦一笑,一舉一動,還是多年前的樣子。
在他們相愛的時候,他也曾帶她到過這樣的泳池中,他無法忘記,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那棟帶着泳池的别墅中發生的。可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他實在是不願意去回憶了。
他與她之間,除了痛,還是痛。
“十天的時間,夠我們做好多事情了。你的妻兒應該沒事了吧?你什麽時候接她們回來。我可告訴你,别玩什麽花招,否則...”鄧宇鴻說着,擡手指向宛心,說:“否則,我就把她賣到印度去。你知道的,那些地方是什麽樣的情況。”
“鄧爺,就算你不說,懷鋒也不敢啊。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鄧爺的掌控之中,我怎麽敢耍什麽花招?承蒙鄧爺關心,懷鋒的妻兒已經好了不少,不過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全部康複。”時懷鋒低着頭說道,目光卻已經停留在宛心身上,盡管他看不到宛心的表情,他也知道,宛心還是嘴角上揚的表情。這些年,他見過她幾次而已,每一次,她都是面帶微笑的。好像,自己很幸福。
“她們一好,你就趕緊将她們接回來。”
“是!”
鄧宇鴻笑說,“這個臭小子想跟我鬥,他還年輕了點。自動知道他想要收購懷鋒,我就對他進行全方位的監控。”
“他以爲他道高一尺,其實是鄧爺你魔高一丈!”
“說得好,說得好!今天晚上,就讓宛心陪你吧!”鄧宇鴻說完,裹着毛巾走了出去。
不一會,鄧宇鴻帶來的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隻剩下他與宛心兩人。
曾經最深愛的戀人,現在卻是這副模樣。
他甚至不敢直視她一眼。
宛心倒是坦然的朝他走了過來,說:“鄧爺讓我陪你,我不敢忤逆。”
他看向宛心,眸中已經滿是淚水,他嘴角動了幾次,終于喊出她的名字——“宛心!”
“時懷鋒,别用這副眼神看我,我承受不起。你還是留給邢雲佳吧!”宛心淡漠的說。
“宛心,對不起,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宛心一笑,說:“時懷鋒,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思了。自從我跟了鄧宇鴻,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唯一的交集,也就是這樣的情況。你不會天真的以爲,經過那麽多事情,我還會傻乎乎的愛你吧?”
“宛心,我對你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
“比鬧了,大家都挺忙的。”宛心說着,朝着别墅内走去。
時懷鋒一把拉住宛心的手腕,說:“宛心,宛心,你别這樣好不好?”
宛心回眸朝他一笑,說:“時懷鋒,你真的很可笑。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睡我,要麽放我走!”
時懷鋒看着宛心好一會,最終還是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