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前面的道路中間,明顯的塌陷下去好大一片,定是這段時間雨水太多引起基礎松動造成的。
車子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
她下車看了看前方道路的情況,别說車子,連人想通過都不容易。路基的兩邊也塌陷下去,形成一個深約一米,長約五米左右的大坑。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隻好想另外的辦法。
她連忙走到路旁邊,試想着從野草叢中鑽過去。
可她撥開一叢草看了看,愈加感覺到心涼,草的根部下面全部都是淤泥。如果冒然下去的話,别說走過去,沒準陷進去也不一定。
她的倏的一下緊了起來!連忙跑回車上,看了看時間,确定繞道過去還來得及之後,稍微皺了皺眉,迅速掉頭,快速重新折回高速公路出口的那個村莊,問了村民确定了一下方向之後,連忙從另外一條路極速向着化工廠駛去。
二十多分鍾以後,前方的化工廠已經依稀可見。
也是到了此時,她才感覺,自己是不是因爲緊張,過于莽撞了一些。就算不帶人過來,也是可以先通知木祁楠他們一聲的。而且,就算她一個人過去當誘餌,木祁楠他們離得近的話,也可以伺機而動,采取其它方式将她們救出來。
想到這個,她突然擡手使勁的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李秋秋,你這個笨蛋!”
她咒罵了自己一聲,連忙拿出電話給木祁楠打了過去。
李秋秋不知道的是,木祁楠昨天晚上接到她電話的時候,連忙一通電話打到了白野處,誰曾想,白野居然對他說“你親愛的夕苒姐姐在我家,有本事你就過來找啊”,他哪裏還沉得住氣,看了看旁邊沉睡中的林恩,留下一張紙條之後,連忙向着白野的公寓奔去,拍了半天的門沒有反應之後,他一氣之下直接找來了開鎖人員,打開了白野公寓的門,可白野的公寓内,一個人也沒有。他感覺自己被白野耍了一道,再撥白野的電話的時候,已經關機了。
當時,他的手機隻差沒被他氣得扔了出去。
見自己的姐姐不在白野家,他連忙通知了一批人到處搜尋白野的下落。
他的想法是,姐姐在白野哪裏,找到白野,便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姐姐。
那時,已經是淩晨三乄點多。
他想,白野那樣的人,就算要對木夕苒做什麽,也定不會去那些低檔的小旅館。因此,他讓人把盛城列的中偏上、稍微列得上名号的酒店都查詢一遍,沒有查詢到白野的蹤迹。
同時,他也讓人把盛城夜間的娛樂場所,也排查了一遍,還是沒有白野的行蹤。
工作量不小,轉眼就過去了幾個小時。天亮之後,他不得不将情況告訴了自己的父母。
他接到李秋秋電話的時候,他就坐在風霆苑自己父母的房子内,李秋秋來電言簡意赅——木哥哥,夕苒姐姐被人綁架了,對方要求我一個人過去北郊廢棄的奔騰化工廠,不允許我報警,也不許我帶其它人過來,現在,我已經快到化工廠門口。
聽見李秋秋這樣說,他的内心是十分淩乄亂的。他立馬就想到了慕雨的處境,也立馬想到了對方綁架木夕苒的目的,想必那些人,是沖着李秋秋去的。
木夕苒這幾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且不說有沒有機會得罪人,就算有機會,木夕苒那副優雅、自若、大方得體的性格,定然也不會與人有過節的。
他思量了片刻,就可以笃定,對方的目标一定是李秋秋!
當然,他也想過,可能是白野,畢竟白野當警察那麽多年,得罪人的可行性極大,有可能是仇家的報複。可如果是白野的話,對方一定不會要求李秋秋過去。
所以,便隻剩下了這個可能性。
“秋秋,你先别進去,等我到了再說!”他想,他過去埋伏起來,再想辦法救出木夕苒,也是可以的。可李秋秋随即而來的一句話,直接讓他的想法破滅了。
“木哥哥,我必須先進去了。他們說,若我兩個小時不出現的話,就讓我給夕苒姐姐收屍。所以,我必須先進去了。”李秋秋頓了頓,又說:“木哥哥,我知道他們的目标是我,所以務必請你想辦法救出夕苒姐姐。如果我發生什麽不幸,請你先不要告訴慕雨,我不想他傷心。你就說,我出去旅遊了。”
李秋秋話說到這裏,便挂了電話。
任憑他怎麽樣呼喊“秋秋”兩字,回他的也隻有“嘟嘟嘟嘟”的聲音。
他再打過去,已經是無人接聽了。
李秋秋挂了電話,将電話調整至靜音狀态後。她的内心就和手機一樣,一下子就平靜下來,說出剛剛的話後,她居然已經沒有了恐懼感。
她想:既然他們的目标是我,那麽我進去之後,就算付出我的性命,也一定要把夕苒姐姐給救出來。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她再也沒有耽擱,又踩下了油門。兩分鍾左右,她的車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奔騰化工廠門口。
擡眼看去,一道鏽迹斑斑的大鐵門擋住了她的去路。門的旁邊,一塊同樣鏽迹斑斑的金屬牌子上,“盛城市奔騰化工廠”的字迹依稀可見。
她下了車,走到大鐵門門口,透過大鐵門的縫隙朝裏面看了看,裏面荒蕪的景象有些令人發怵。
她沒敢耽擱時間,随便看了一眼之後,走到一道小門處,伸手推了推,小門并沒有被她推開,她又使勁的推了推,還是沒有能将小門推開,興許是門被人從裏面扣上了。
她拍了拍門,大聲的喊:“有人嗎,開開門,我是李秋秋,我來了,你們開開門。”
她一邊拍着,一邊再次喊了喊,可好半天,還是沒有人過來看門。
她退後幾步看了看化工廠周圍,圍牆都很高,就算她像木祁楠那樣踩到車頂,也無法翻進去。
她的腦海中,頓然就想到了《全民目擊》中餘男在去到那個倉庫門口開車撞開倉庫門的情形。她連忙上車,将車退到距離大鐵門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之後,系上了安全帶之後,一腳踩着刹車、一腳踩着油門,見汽車轉速已經差不多,她擡起踩着刹車的那隻腳,車一下子便向着大鐵門沖撞而去。
随着“嘭”的一聲巨響之後,她的車強烈的撞擊到了大鐵門上。
安全氣囊一下從前面彈了出來,嘭的一下彈在她身體上。她握着方向盤的手,手心緊張的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她還未踩下油門,車子的安全系統自動啓動,自動暴死停了下來。隻是,她的腳還是習慣性的踩下了刹車。
車的後方傳來了大鐵門落地的“乒乒乓乓”的聲響。
她回頭一看,灰塵四起,後方灰蒙蒙一片。
她自然顧不得那麽多,連忙伸手撥開安全氣囊,打開車門下了車。
因爲粉塵過多的緣故,她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擡手在面龐前扇了扇,想要将粉塵趕走,可卻毫無意義。
眼下,她是顧不得那麽多的。
她擡起頭四下看了看,這個廠廢棄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裏面野草四起,腳下的水泥地闆,也有些地方裂開了,一些頑強的野草從縫隙中生長出來。而前方不遠處的建築物中,一些大型的罐子也已經被那些瘋長的藤蔓包裹起來,讓這鋼筋水泥的大鐵架子,突然就有了些生機。
她未敢思量太久,連忙朝着前方的建築體走去。
近了,她才喊道:“有人嗎?我來了,我是李秋秋!”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也沒有出現。
難道她走錯了地方麽?
可北郊明明就隻有這一座廢棄的化工廠啊!
上次遠看,這個化工廠是很大,可能那些人在後面幾個建築物當中。
她連忙繞了過去,來到第二棟建築體,也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
第三棟,還是沒有人。
她的腳步,停在了一棟與前面幾棟風格有所差别的房子的大鐵門前。
這一棟,從外觀上來講,應該屬于倉庫。她看了看,隻見門口居然有攝像頭。也不知道前面幾棟上,有沒有被安裝。
“有人嗎?我是李秋秋!”她站到門口五米左右的地方,大喊了幾聲。因爲咳嗽的緣故,嗓子沙啞得厲害。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大鐵門便應聲而開,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帶着面具、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超時了!”男子開口說:“我不喜歡不守時的人!所以...”
“你說的是讓我兩個小時内的出現,我已經在你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在化工廠門口了。”她到門口的時候,是看過時間的。而且,剛剛道路塌陷的地方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如果真的延誤了時間,應該怎麽樣說,所以對方的話,并沒有讓她感到驚慌。而且,對方的目标既然是她,那麽她笃信,在她出現之前,木夕苒一定會沒事。
“我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人。”男子冷峻的說,聲色中沒有一絲溫度。
“木夕苒在哪裏?”
她可不是來與他廢話的。
男子朝她勾勾手,“過來!”
她卻沒有聽話的走過去,反而是退後了幾步,說:“你讓我看見木夕苒,我便過去!”
男子嘴角浮起一抹笑,這個女人,比交代任務時候,那個人說的,可要聰明的多。當時他接任務,在抓這個女人的時候,那人說的是:“慕雨的女人,叫做李秋秋,很普通的一個女人。”
可現在,在他看來,她可不普通,反而很是精明。而且,不得不說,有人将她保護的很好。這幾天,她一直在盛城軍區裏面,那個地方,守衛實在是太過森嚴了一些。若不是實在無法下手,他也不至于會采取先綁了木夕苒的辦法,引她過來。
“你不怕我殺了她麽?”他問。
“你的目标是我,而不是她!”她說。
“哈哈哈!”男子忽然笑了起來,“你就不怕我殺了她,再殺你嗎?”男子擡手指了指四周,用十分不屑的口氣問:“在這個地方,你以爲你能跑得到哪裏去?”
李秋秋再次後退了幾步,退到了距離男子十米左右的地方,才說:“你的目标是我,而不是木夕苒。”
“自不量力!”男子說着,便快速的向她沖了過來,他不相信,以他的能力,收拾不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可是,他的腳步,不得不在李秋秋前面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隻見眼前的女人,突然從後包裏面拿出一把匕首,将刀刃頂在脖頸上,神色中滿是大義凜然。這把匕首,是慕雨留給她的。當時,慕雨交代說:“秋秋,以後一個人開車出去,遇到什麽危險的話,就把匕首用上。”不曾想,居然真的用上了。
他之所以會忌憚的停下腳步,之因爲那個人。
那個人說:“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隻要活的!如果她死了,你知道後果的!”
那個人的意思,他是絕對不敢忤逆的,如果忤逆了,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想死,挺好的,反正也還有人給你陪葬!”他說。
李秋秋望着眼前的男子。
怕麽?這樣的情況,相信沒有人不怕!
可就在男子停下腳步的時候,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對方的目标,是她!隻是,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會是慕雨麽?還是自己那個已經參加所謂秘密“培訓”的那麽長時間的哥哥。可是,不管是誰,他們想要利用她去牽制他們的話,她就算是丢了性命,也定然是會讓那樣的情況發生的。
她将匕首抵得更緊了一些,已經有一抹疼意從脖頸處傳來,可她無暇顧忌,隻是鎮定的開口:“我要見木夕苒!”
“你先把匕首拿開,我們再談!”男子使出了緩兵之計,擡起手朝前一步,她卻是退後了三步,與男子的距離拉開的更大了一些。
“我要見木夕苒!”
她重複說到,擡眸間,隻見男子擰了擰眉,眯了眯眼,看似聽話的将手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