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
“這邊,這邊辦公室裏面!”
“你們兩個繼續在外面守着,讓開,我進去看看!”
慕雨嘴角微微揚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低着頭,伸手從旁邊的書架上随手拿着一把建築設計方面的雜志,心無旁骛的翻着。
旁邊的各種聲響,仿佛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或者說,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安靜而專注的翻着雜志。
那個叫做洪哥的,進屋時候看到的,便是慕雨這副樣子。
“你是慕總?”他問。
慕雨沒有擡頭,卻用餘光看了看對方,進他辦公室的,約莫五個人,手上都拿着直徑3厘米左右、長60厘米左右的鐵棍。他一瞥過後,繼續看自己的雜志。
“我問你是不是慕雨!”洪哥問到。
慕雨無視他們的存在,也無視他們的話語,翻過一頁雜志,自行其是的看着。
“喂,我們洪哥問你話呢!”旁邊一個小喽啰出聲說道。
慕雨繼續把他們當空氣,依舊不聲不響。
突然,一根鐵棍直接敲到他的辦公桌上,發出“嘭”的一聲,“媽的,給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他終于擡起頭來,說:“我從來不和沒禮貌的人說話!”
洪哥旁邊一個小喽啰一巴掌拍在他的辦公桌上,“媽的,你這是說我們洪哥素質低麽?”
他擡眸淺笑,“那可是你說的。”
洪哥反手一巴掌拍在說話人臉上,“你他乄媽的,不會說話就别說!”
被打的人,帶着笑,連連點頭,“我錯了,洪哥!”
洪哥有些氣急敗壞的一腳踢了過去,“給老子滾出去。”
他話才落下,被踢之人已經馬不停蹄的滾了。
見人已經走,洪哥才對照慕雨說:“你到底是不是這裏的老闆?”
慕雨看着對方跳梁小醜般的樣子,以及剛剛問的話,忍不住有些想笑。這些人,估計真的就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主。這智商,還真的是,有些讓人着急。
他站起來,與對方四目相對,問:“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們這外面守了那麽多天,還不知道誰是老闆麽?”
洪哥眨巴一下眼睛,“你,你怎麽說話呢你?”
慕雨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我難道有說錯麽?”
“洪哥,他好像在罵我們智商低!”旁邊又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喽啰提醒道。
洪哥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一下子就暴跳如雷起來,将鐵棍擡起,直接伸到慕雨額頭處,大聲的開口:“你他乄媽的居然敢侮辱老子,兄弟們,先把他這裏給我全部砸了,然後我們在一起收拾這個小白臉!”
那些小喽啰得到指示,連忙就開始砸起來,書櫃玻璃、書被扔了一地,飲水機被推倒在地,沙發被用刀劃破,出現了幾個大窟窿。總而言之,整個辦公室内,除了慕雨和他的辦公桌,其他基本上全部都被砸了。
最後洪哥用鐵棍,連續敲擊了三次辦公桌桌面,大聲的問:“你他乄媽的,道不道歉?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也砸得和這些東西一樣。到時候你可别跪地求饒!”
暮雨淺淺的笑着,不屑的開口:“你沒有那個本事!”
這句話,讓洪哥簡直要氣的七竅流血。
“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爺的厲害!”洪哥說着,鐵棍再次指到了慕雨額頭前,一副嚣張的樣子,卻多少有些裝腔作勢的感覺。
不得不說,剛剛沒有親眼看見對方砸MQ,還未覺得什麽,他也能安慰自己,這些都是預料之中的。可現在,親眼看見MQ被砸,心裏面始終難以抑制住某種情緒。
他的想法是,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可眼下,人家都欺到自己頭上了,他哪裏還忍得住?
所以,鐵棍一伸到他額前,他立馬伸手抓住鐵棍的另一端,然後使勁的一拉,對方一個不注意,被他一下拉倒了,整個人一下撲倒在他的辦公室上,嘴巴狠狠的磕到了,疼的咧嘴。
“媽的!”洪哥罵到。
慕雨最讨厭有人說這樣的髒話,自他知道母親的偉大,便一直對母親呵護有加,基本上可以說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因爲李秋秋救了他的母親而情根深種。
因此,聽到洪哥又罵出來,簡直是帶着憤怒的伸手鉗住洪哥的脖頸,用力的捏住。
旁邊的幾個人,見了這一幕,紛紛圍了過來,“快把我們洪哥放開,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有本事,你們盡管放馬過來!”慕雨沉省說道,手更用力了些,洪哥支支吾吾發不出聲音,臉也憋得紅了起來。
慕雨說完,繞過桌子,手卻依舊緊緊的鉗住對方。
旁邊那些人,從未見過,一個英俊,看起來幾分書生氣的年輕男子,會有這樣的舉動,都退開了去。
慕雨抓着洪哥的脖頸,将洪哥提起之後,擡腳直接踢在洪哥的肚子上。洪哥因爲受力,退開幾步。旁邊的人看見,連忙過來将他扶住,還關切的問道:“洪哥,你沒事吧?”
洪哥咳嗽了幾聲,才說:“媽的,愣着幹嘛?還不快給我上,一起上,把他給我往死裏打!”
聽聞洪哥的命令,在旁邊的幾個人連忙朝慕雨撲了過來,慕雨拿起剛剛洪哥敲擊桌面的鐵棍,啪的一下扔了出去,直接敲擊沖在最前面那人肩膀處,那人吃痛哼了一聲,手上的鐵棍掉在地上,捂住自己肩膀呻吟起來。
旁邊的人看見,先是愣了愣,然後繼續朝他撲了過來,他伸手握住一人打過來鐵棒棍,半個轉身,另一隻手握住對方手腕,使勁一捏,對方的手就松開,鐵棍就掉了下來。再次轉身半圈,擡腿踢在旁邊另外一人身上,手肘往後猛的用力,硬生生的撞擊在剛剛被他握住手腕的男人身上,那人被他直接撞得趴到地上……
所幸對方都是些遊手好閑的主,雖然人多,也不經打。
慕雨雖然險勝,但也沒有占到過多便宜,肩膀、背上、胸口、大腿都挨了幾棍,手臂上挨的最多。
此時,一些人被打了躺在地上,一些人站在他幾步之外,。那個叫做洪哥的,被他再次鉗住脖頸抵在牆壁之上,旁邊幾個後面一些到的,拿着鐵棍躍躍欲試。
慕雨自然沒有手下留情,将洪哥的臉,用勁的往牆壁上推,磕的洪哥的臉生疼。洪哥努力的轉過頭,大吼:“我就不相信他敢弄死我,你們上…”
如果不是知道實情,還真的以爲他是個英雄豪傑。手下幾人聽見他的命令,紛紛舉起鐵棍向着慕雨靠近。
不太大的空間内,危機四伏。
慕雨頭發淩亂,額頭上是一層密密的汗,大一點的汗珠順着發尖低落。白色襯衣的扣子因爲打架的緣故,脫落了兩顆,衣領微微敞開着,露出不是那麽健壯的胸肌。經過一場打鬥,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強大起來,讓旁邊的人有些懼怕。
不過,畢竟人多的緣故,旁邊的人還是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聲音:“洪哥,洪哥,有人來電話了,說讓你下手輕點,别傷了人!”
正準備将鐵棍敲向慕雨的幾個人,手停在了半空中。
慕雨手向下揪住洪哥背後的衣領,一把将洪哥甩向衆人,衆人反應也快,一起扶住了洪哥。還關切的問道:“洪哥,你沒事吧,洪哥……”
洪哥微微喘了口氣,回頭問剛剛進門通報的人:“你說什麽來着?”
“有個人給你打電話,說讓你砸歸砸,别傷了人!”
“媽的!”洪哥說:“現在是老子被人傷了,你沒看見嘛?”洪哥說着,擡起手指向慕雨,繼續說道:“打,給我打!”
“慢着!慢着!”通報之人聽見洪哥說還要打,連忙從門邊過來将衆人攔住,湊到洪哥耳邊小聲點說了幾句,洪哥臉色馬上就變了。然後怒瞪着暮雨,說:“算你小子運氣好,老子今天就放過你。兄弟們咱們走!”
洪哥說完,大步凜然的走出辦公室一段距離之後,才唧唧歪歪哼了起來,“媽的,真是疼死老子了!你手往哪放呢?不知道老子正疼麽?哎喲……”
慕雨看着這些惡棍離開,扭了扭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椅子坐下,沉思了好一會才離開。
出門前,他一間辦公室一間辦公室的看了看,心頭果然不是滋味,最後來到剛剛畫設計圖的的辦公室,從一個櫃子背後拿出剛剛畫的那副圖,嘴角又揚了起來。
這副,是他爲了李秋秋設計的,準備在蓮郡建一處屬于他們的小窩。隻要這個沒有問題,那麽一切都無所謂了。
K市某個高爾夫球場,一個約莫四十五左右,身穿深色運動裝、帶着墨鏡的男子,将球杆高高的揚起,“啪”的一聲之後,球就飛了起來。
恰到好處的勁力,使球落在理想的位置,旁邊的人紛紛拍手叫好。
男子朝大家笑笑,沒有說什麽。
在不遠處的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的男子走到他面前,小聲的通報說:“鄧爺,時懷峰來了!”
男子傲慢的晃了晃球杆,說:“讓他在VIP會客廳等着,我高興了,就去見他!”
來人點頭,應了聲“是”後退下。
男子看着來人走遠,又繼續打球,仿佛沒事人一般。
高爾夫球場VIP會客廳内,時懷峰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甯的模樣。不時走到門口問問,鄧爺要過來沒有,都被門口的人随意打發了。
約莫一個多小時之後,VIP會客廳的門終于被人推開,剛剛那名打高爾夫球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在沙發上坐定之後,時懷峰連忙掏出煙遞了過去,又幫助對方将煙點燃。
男子漫不經心的抽了一口煙,才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問道:“不是說,讓你沒有事情的時候不要來找我麽?”
“鄧爺,實在不好意思,真的是有個緊急事情和你彙報一下!打你電話你又不接,我就隻好過來這裏找你了。”時懷峰說。
“行了,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鄧爺問。
時懷峰點頭哈腰的說:“鄧爺,慕雨手上已經有42.13%的股份了!”
鄧爺瞥了他一眼,“急什麽,我這裏還有48%,你那裏還有8%!就算他把零零散散的全部都收集過去,懷峰也還在我們手裏。”
“話雖這樣說,我還是擔心……”
“得了,其他都别說了,你可先警告你,把你那8%給我握好了,絕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
時懷峰連連點頭,說:“鄧爺,我懂的。有個事情,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說!”鄧爺厲聲道。
“MQ,是你派人砸的?”時懷峰其實心裏面已經有了答案,爲了确定忍不住又問了出來。
“是,你既然下不了手,那我便幫幫你!”
“鄧爺,其實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相信我可以處理好的!”時懷峰說。
鄧爺将煙按滅在煙灰缸中,沉聲說:“時懷峰,我給你的時間還少麽?你最好下去和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說一聲,砸了MQ隻是一個開始,如果他還有什麽動作的話,小心他的命!”
“鄧爺,慕雨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看…”
時懷峰還想說什麽,被鄧爺無情打斷了:“行了,時懷峰,你也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麽,如果你無法拉攏他。那麽,我不介意多死一個人!就這樣了,那邊還有人等着,以後沒有人命關天的事情,最好别找我。”
鄧爺說完,起身出門。
時懷峰站起來,久久的愣在原地。
他知道,鄧爺這樣的人,人的生命在他眼中猶如草芥一般,如有人碰觸到他的利益,他必定是除之而後快。
他記得兩年前,有個小老闆和他競争一個市政建設項目,因爲對方屢勸不改,最後鄧爺便下了狠手。聽說,那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難道,暮雨這次是在劫難逃了麽?
難道,他當初的決定,是錯的麽?
時懷峰想着,心底不由升起一抹強烈的恐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