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剛剛她和李秋秋所言,别人怎麽樣看自己,已經不重要了,她卻不希望木祁楠因爲自己而有半分難受。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爲什麽這些年走了這麽多彎路。有時候她回想起這幾年的種種,都感覺自己的生活也有些不堪。特别是在家庭變故的那一年,她是怎麽樣挺過來的,又是怎麽樣将自己“賣”給木祁楠的,她自己清楚無比。細數一下,她欠木祁楠的太多太多。如果再因爲自己給木祁楠造成任何困擾或難堪,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無堅不摧,可有些問題,真的面對的時候,原來讓人如此忐忑。
化妝師走了過來,問:“林小姐,可以開始了麽?”
她眉頭皺了皺,回答說:“麻煩你再稍等一會,我再想想。”
化妝師點點頭,說:“那您趕快,已經差不多五點了,今天晚上的酒會是7點開始,待會怕時間來不及。”
她點點頭,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木祁楠在隔壁,換好衣服之後,對着鏡子整理着,化妝師走了進來,說:“木先生,林小姐說讓我們遲一點再幫她化妝。”
木祁楠聞言,眉頭亦是皺了一下,說:“我知道了,你就先到一樓等着吧。”
化妝師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木祁楠想了想,走到隔壁,見林恩在梳妝台前坐着,目光有些呆滞,似在思考着什麽。
他走了過去,半蹲在林恩面前,問:“恩恩,怎麽了?不是說好了麽,陪我一起出席的。”
林恩眉頭緊鎖,看向木祁楠,“祁楠,并非我不願意陪你出席。其實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之前配合和朗出席了那麽多宴會,各種輿.論将我置于什麽境地你也知道。現在如果陪你出席的話,勢必會給你造成難堪。雖然我知道,你疼我、喜歡我、愛我,願意爲我承受所有的風雨,但是我終歸于心不忍。我不喜歡,也不希望給你造成任何的困擾。”
木祁楠笑了笑,問:“你爲什麽想着一定會給我造成困擾呢?沒準是驚喜,也不一定啊?還有,我木祁楠的女人,怎麽可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恩恩,不管任何時候,我希望你認清一個現實,你是我木祁楠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可是...”
“恩恩,你并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可現在卻因爲我,變得如此糾結,看樣子是我的問題,讓你缺乏自信。”
“祁楠...”
“恩恩,想必秋秋也跟你說過我,我就是一個纨绔子弟,招蜂惹蝶慣了。遇到你,我才知道,什麽叫做收心。你就給我一個,愛你、疼你、保護你的機會,好不好?”
林恩熱淚盈眶,點點了頭。
木祁楠起身,輕輕的抱了抱林恩,很快放開,雙手放在她的肩膀,說:“那我叫凱蒂過來幫你化妝了。”
木祁楠原來不懂得愛情,總覺得喜歡她就睡她,也不在乎什麽以後。唯獨眼前的女子,他爲了他,可以忍住欲.望。
木祁楠遇到林恩,總算明白了那句話,喜歡一個人是因爲欲.望,愛一個人是爲了她忍住欲.望。
他願意,爲了她,忍住欲.望,陪着她守孝,陪着她度過最艱難的歲月。
......
七點,木祁楠攜手林恩,出現在了盛城商會年終酒會的現場。
今年的酒會,按照順序,是由一名姓曾的副會長負責。木祁楠擡眸随便看了一下,倒也布置得不錯,天花闆上,金色的燈光明亮而閃爍,到處一片金碧輝煌。
見他們進來,曾副會長連忙迎了上來,說:“木總,林小姐,裏面請!”然後和旁邊的侍者交代,“帶木總過去六号桌”。
木祁楠笑着點點頭,跟上了侍者的腳步。
途中認識的人很多,木祁楠基本上都是笑着點頭示意,手卻一直拉着林恩的手,不曾放開。
很快,兩人跟随侍者來到了六号桌旁,幾個身着盛裝的女子,正在交談着什麽。
木祁楠給林恩拉開椅子,示意林恩入座,林恩卻有些怯怯的看了看木祁楠,始終擔心着些什麽,有些猶豫。
木祁楠湊過來,說了句“恩恩,别怕”,林恩才入了坐。
入座之後,她朝着在座的幾位點頭示意了一下,卻發現旁邊坐着的,身着一身淺灰色禮服的,居然是木祁楠的母親。
這是那次在母親墳墓見面之後,第一次見到木祁楠的母親,她一見,便覺又有些心慌,連忙站了起來,有些緊張了喊了一聲“伯母”。
杜春風倒是自然,拉着林恩坐下,湊過到林恩的耳邊,說:“小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媽,我更高興。”杜春風說完,因爲旁邊熟人的碰觸,放開了林恩的手,轉過頭和人家打招呼去了。
倒是林恩,因爲杜春風的話,一陣臉紅。
木祁楠就坐在林恩旁邊,雖然母親說的聲音并不大,整個酒會現場也的确熱鬧非凡,可木祁楠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前的一幕,顯然是他樂見的,但終歸怕林恩不習慣母親的灑脫,所以還是站起來,走到母親旁邊,彎腰攬着母親的脖子,說:“老媽,你可别吓壞我的恩恩!”
杜春風聽完,呵呵笑了起來,看了林恩一眼又回過頭,鄙視了木祁楠一眼,說:“我和我兒媳婦講話,與你有什麽關系,真是的!”
杜春風說完,看向林恩,問:“小恩,你說是吧?”
林恩有些尴尬的點點頭,不知道如何做答才好。
木祁楠聽聞母親的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行,你們慢慢聊,我先敬敬酒。”
林恩再次站了起來,說:“少喝些!”
木祁楠點點頭,伸手從旁邊的侍者手中拿過一杯紅酒,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