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忍不住期待,期待答案是肯定的。
然而,謹記舒若爾之言的洛湘湘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昨天聽到我們鍾總接電話時說你昏倒住院了,我想着今天中午沒事就過來看一下,你還好吧?”
以前面對任嘉緻一人,洛湘湘尚且感到很有壓力,現在旁邊還多了個長輩,她心中壓力頓時滿的要溢出來。
說謊時眼眸更是閃爍的,不敢直視。
不過這些,在聽到她否認說不是時,就已垂下眼眸的任嘉緻是沒有看到的。
他滿心都陷入失望之中,不過又想着安慰自己,她可能并不知道。
話說完半天,問完半天,也沒有得到回應,洛湘湘提着果籃,站在病房裏,尴尬地站不是,坐不是,走也不是,甚至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又過了好一會,她才頂着尴尬開口,“我就過來看看,既然你現在沒什麽大礙,那我就先走了,我下午還要上班的,還有這個,我給你放到桌上。”
她來看了,也關心地問了,可人家不回,她也沒有辦法。
洛湘湘提着果籃,走向桌子,放好轉身,“你好好休養,我現在先回公司了,祝你早日恢複出院。”
說着又半側身,對着任伯年颔了颔首,就欲離開。
過于沉溺于自己思緒的任嘉緻,到這時才回過神來,又擡起眼眸,叫住走向門口的洛湘湘,“距離上班還早,坐一會吧。”
他有些話想要問。
洛湘湘腳步微頓,緩緩轉身,餘光望向一旁任伯年,沖着任嘉緻搖頭,“不坐了,我還想回去午休一會,不然下午工作沒精神。”
要她與這對父子待在一起,坐一會,她會尴尬,局促到手腳都不知如何放置的。
“那就委屈你再站幾分鍾吧。”她坐不坐,任嘉緻都不勉強,他說着便開門見山,“若爾她還好嗎?”
他有安排去到她在的城市,暗中保護她,不過她基本不出門,而每次出門跟舒父走在一起,看起來都很不錯,但具體她真實是什麽情況,他現在是并不知曉,免不了要很擔心。
“......”好不好的具體定義是什麽?又該如何回答?洛湘湘不是很懂他,不過在她看來,如今的舒若爾是不好的。
她猶豫,糾結,斟酌了好一會,才開口,“應該是不算好,也不算壞吧。”
“嗯?”她說的太抽象,而任嘉緻想聽确切的。
洛湘湘舔了下嘴唇,“就是身體是好的,心理可能不太好,她現在基本不出門,不與外界聯系,不關注外面的事,整天就把自己關在家裏,畫畫,看書這些,但具體情況是怎麽樣的,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因爲我也沒有回去,沒看到過她本人,也沒有每天都聯系的。”
聽這生活模式,基本與在安城時無異,于他的人報上來的無異。
任嘉緻緊鄒起眉心,當即提出,“從今天起,麻煩你每天至少跟她聯系一次吧。”
“啊?”洛湘湘有些驚訝,但并不是不願。
“你每天至少跟她聯系一次,陪她聊聊天,所需話費我會給你充,時間方面,如果是工作特别忙,抽不出,我可以讓你們鍾總減輕你的負擔,至于報酬,你可以随便提。”她總是那麽宅着,悶着不是辦法,隻是目前,他也沒有想到,要怎麽帶她出來,所以暫時,希望洛湘湘能每天跟她聊聊天,解解悶。
有人可訴,總比無人傾聽來得好些。
洛湘湘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沉默猶豫了會才點頭,“這個可以,不過讓鍾總減輕我工作負擔,報酬這些就不用了。”
她跟舒若爾是超過十年的好友,平日雖沒有每日聯系,但總體聯系還是很勤奮,她并不需要依靠這個,爲自己謀取便利,利益。
而她也并不覺得,職場中忽然被減輕工作量是件好事。
“那就先謝謝你了。”她不需要,任嘉緻嘴上也沒有堅持,但心裏仍是堅持,該給的一定會給。
如果她不要,那就欠着人情,通過另一種方式給。
達成共識後,洛湘湘沒再多做逗留,再度告别,就離開了病房。
這一次,沒有人叫住她。
隻是在她走後,全程幾乎沒有發言的任伯年忽然出聲,是很好心的肯定提
醒,“若爾讓她過來的。”
“......”忽然聽到這話,任嘉緻愣了一秒,又倏然擡眸看向任父,“是吧,你也覺得她是在撒謊嗎?”
洛湘湘與他交情不多,不太可能會一知道他遇到住院,次日就特意抽空過來款看望。
這點,他在走出失望後也想到,分析出來了,隻是沒有實際證實,他心裏才又留了份不确定。
“不是覺得,是她本來就在撒謊。”任伯年俨然是早已看穿一切的樣子。
有人給予自己的猜測肯定,且這個人還是自己親爹,任嘉緻心裏開懷不少。
他現在要求并不是很高,不會真的異想天開的以爲她會自己回安城,他隻需要知道,她還很關心他,在乎他,甚至可能緊張他就夠了。
而渾然不知,自己被人一眼看出撒謊的洛湘湘,還以防萬一地,在除病房後,等到進電梯,才把手機從包裏拿出,直接放到耳朵上,試探性的,“若爾,你還在聽嗎?”
許是在一起久了,同化了,這次舒若爾也讓洛湘湘進病房前,跟自己保持通話。
唯一區别隻在于,她沒像任嘉緻給心理醫生微型監控那樣,給洛湘湘也整個監控。
“在。”舒若爾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出來。
洛湘湘按下電梯關門鍵,“那你應該都聽到了,我們沒有談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過你也可以放心,現在有人二十四小時守着他,監督他,他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疲勞過度,加上營養不良,隻要多加注意休息跟飲食,慢慢就會恢複,并不是特别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