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琦雪卻不再跟他做無謂的口舌之争,一手拿刀一手抓人的,使勁全力推着舒若爾,終于......
眼看着,已将整個上半身都被推出護欄,隻要松手,就必落海無疑。
孫琦雪擡腿,跨上護欄。
她是準備,在自己跳時,把人扯下去,要知道,舒若爾是被綁着的,等跳到海裏,她送這賤人一刀,再使勁将她往下踢,往下按,到時不管這賤人會不會被淹死,都能拖住要救人的兩個男人,這樣一來,她就有時間,有機會逃脫。
她打的是慕邵霆那輛遊艇的主意。
被迫倒立,頭下深不可測的海面似開在地獄的彼岸花,那急流的海水似勾魂索命的門,舒若爾心裏急似熱鍋上的螞蟻,她雙手加大弧度力度的攪着,掙着。
一顆心噗噗亂跳。
功夫不負有心人,逐漸松動的麻繩,終于松到夠她手腕自由活動的度。
雖仍不能脫手,但至少是可以将手臂深入,讓雙手勾到結。
看不見,隻能憑感覺摸索。
真實是急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孫琦雪的速度卻是比她更快些,單腳一跨出護欄,就拉着她,跳入海中。
伴随着“撲通”落水聲,是慕邵霆沖到兩人跳海的護欄處,大聲喊着,“舒若爾。”
沒有一秒猶豫,他也翻身緊跟着跳下去。
“慕總。”季權急忙扔掉手機,沖過去,還沒跟着跳下海,就見海面浮起血紅。
顔色越來越鮮,越來越濃,也越擴越廣,最後完全覆蓋這一處的海藍。
......
“boss,前下方有艘船。”盤旋在半空的直升機上,拿着望遠鏡的男子,實時向身邊的鍾斯年報告。
鍾斯年拿過望遠鏡,隻看一眼,就下令,“下去。”
“給我看看。”陸地,海上,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任嘉緻内心的焦急,恐慌,已到崩潰邊緣。
沒有方向,沒有目标,在這茫茫大海,遊艇,直升機,分散尋找,還是免不了找錯方向,耽誤很多時間。
這一路來,每見一艘船,都是既期待又害怕,等确定不是後,又更加恐慌。
不知道她在哪,不知道她會受到什麽樣的傷害。
感覺說是剜心挖肉的陵遲,也不爲過。
沒有降落點,直升機在船上方幾米處停下,任嘉緻率先下去。
心髒被随風吹來的血腥味,擊得生疼,他順着這味道,大步而行,邊走邊大喊,“小耳朵,小耳朵,若爾.....”
沒有回應,走到一處,看到了血,他順着一路流淌的血望向前方,又偏頭看向不知是起點還是終點的護欄,潔白色的防護欄上,也沾了血液。
他心顫動,頭暈目眩的走過去,朝下看,随風起伏的海面是幹幹淨淨,一望是空曠無際。
“走,先進去看看。”鍾斯年在他之後,安撫性的拍他肩甲,“這血.....不一定是她的。”
若這搜船真是孫琦雪找的那輛,那根據正常的普通理論判斷,被綁架的是舒若爾,看到血,第一想法懷疑出自她身,也實屬正常。
就連他這個相較起來稍微專業點的人,都會有這種認知。
但反過來想,若這搜船真是,那它此刻停在這已是可疑。
“對,不是她的,不會是她的。”任嘉緻點頭,反複強調也算是種自我安慰。
反正沒看到人,他就不相信,他就還有期待。
于他們之後下機的豐自明,也提着急救箱走了過來,未等其他人,三人就先沿着血迹,朝着裏面走。
還沒進船艙,就先聽到此起彼伏的,從喉嚨裏發出的呼喊聲。
三人提速跑進去,在寬廣的船艙裏,找到聲音來源。
男男女女,皆被捆綁着,被聚集一起,而從他們身上流出的血,順着他們聚集之處,蔓延,味道格外濃烈,熏人。
其中孫琦雪則躺在地上,緊閉着眼,臉色慘白,半死不活的樣子。
剩下的,除了曾怡看起來尚算完整,男人們都多多少少受了傷,挂了彩。
“我艹,這是誰幹的?二嫂呢?”豐自明被自己看到的場景震驚住了,但第一反應是找舒若爾,而不是救死扶傷。
鍾斯年敏銳的看了一圈,判斷,“應該是被人帶走了,問問這些人就知道了。”
找了一圈,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任嘉緻渾身的血液都似要被焚燒,他疾步走向這些兇手,踩着熏人的血液,在他們面前彎下腰。
“嗯嗯啊啊......”從他們進來,曾怡就激動地對任嘉緻求救,全然忘了,今天這出禍事,自己也是參與者。
任嘉緻也是選擇斯年她嘴上膠紙,動作極其粗魯,聲音冷似閻羅的逼問,“若爾呢?我老婆在哪?是不是被人帶走了?被誰帶走,往哪邊走的?”
一連問了一串問題。
此行受盡折磨驚吓,曾怡的心靈已是脆弱不堪,這會再見他狠戾的似要吞了自己,崩潰的痛哭出聲。
任嘉緻對她毫無同情憐憫,也沒有時間等她哭完,當即就又撕下溫文樂的,“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