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拍戲,舒若爾很快發現,自己的拍攝變成副導說了算。
于是理解,爲什麽昨天還得意洋洋的孫琦雪,今早一看到她就惱羞憤恨。
午間在放車裏休息時,唐姝捧腹大笑,“一個上午,那女人的臉都臭的跟條死魚似得,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她也沒有想到,任嘉緻竟會做出撤銷孫琦雪對有舒若爾參與戲份的所有權限,要知,舒若爾是女主,她參與戲份占了全劇大半,這跟架空沒什麽區别的決定,于孫琦雪這種驕傲自滿的女人而言,無疑是當着全劇組人的面,狠狠抽她的臉。
她不恨才是反常。
“我都能想象得出,她接到這個通知時有多麽氣急敗壞,抓狂,跳腳。”孫琦雪吃癟,讓唐姝倍感解氣,說着又沒忍住笑出聲來。
事實也确如她所想,今早孫琦雪通知,表情經曆的轉變比調色盤還要精彩,尤其當她懷抱希望的打電話向任嘉緻求證,卻得到來自對方的大方承認,“是。”時,不可置信的叫喊出聲,“姐夫,你是瘋了嗎?”
“你這樣讓劇組的人怎麽看我?我哪還有一點做導演的威嚴?”任嘉緻對舒若爾的維護,讓她嫉妒的咬牙切齒。
對她大發脾氣的叫嚣,任嘉緻隻回了句淡定失望的,“從你以公謀私,故意刁難若爾起,你就已經失去了作爲領導者的威嚴。”
以德服人,人才會敬重你,以權情壓人,權情散則人心消。
“明明是你過分袒護她。”孫琦雪咬死不承認,自己爲難舒若爾,故意讓她NC又NG。
“如果這樣以爲,你會想得通些,那你就這樣以爲吧,反正這個決定沒有更改的可能,你再不滿也得等下一部戲。”這次失誤判斷,以讓任嘉緻後悔,往後,他絕不會再讓舒若爾參演孫琦雪導演的戲。
握着手機的手,緊得指甲都要外翻,氣得呼吸急促的孫琦雪,憤怒地叫喊,“你太讓我失望了。”
扔掉手機,她克制不住的,在房裏大聲尖叫,看什麽都不順眼的想上去踹兩腳撒氣。
下午補妝時,孫琦雪乘唐姝在外面接電話,擰包走進化妝間,徑直走到舒若爾身後,當着化妝師的面,從包裏取出一本厚相冊,扔到化妝桌上,“這裏面是他跟我姐的過去,你若感興趣可拿回去慢慢欣賞。”
這個他,自是指任嘉緻。
視線凝在相冊上,好一會才擡起眼皮,看向鏡子裏的孫琦雪,“我不感興趣,你還是哪來的放回哪去吧。”
既是相冊,又是出自孫琦雪之手,那裏面,無非就是些證明,曾經的任嘉緻有多愛孫雁凝的親密照片。
她是吃多了,才會想去看這個,給自己添堵。
孫琦雪嗤笑,“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它放在桌上,留給感興趣的人看吧,要是對方善于利用,借它蹭出頭條,讓更多人知道他跟我姐的過去是最好不過。”
說着冷笑一聲,不等舒若爾再開口,就昂首挺胸的走出化妝間。
看着鏡中漸行漸遠的背影,舒若爾的眉頭打成結。
最終,化完妝離開化妝間時,她還是收下那本相冊,并默默告訴自己,她隻是不希望自己男人跟前任鬧上頭條,被打上各種标簽,不希望自己婚情曝光時,遭受太多謾罵,攻擊。
雖然,在娛樂圈,公布戀情,被不看好,被詛咒都是常有之事,但罵的人少點還是要好些。
當日收工回去,她果然忍着沒有翻開相冊。
夜裏,任嘉緻再打電話過來,她猶猶豫豫到電話即将自動挂斷前幾秒,還是選擇接聽。
“喂。”接了,卻不知該如何開始。
她心裏還在介意着,孫琦雪昨天說的那番替身言論,即使這個言論并未得到證實。
“又準備睡覺了嗎?”好聽的男聲,傳進耳蝸。
明知他是調侃,舒若爾也還是惜字如金,應聲,“嗯。”
短暫沉默,任嘉緻已感覺到她的冷淡,在電話裏輕笑聲,“還沒消氣嗎?”
過去差不多都是這樣,若她生氣的原因與自己搭得上邊,她就會跟自己玩冷戰,不搭理自己。
“嗯?”舒若爾不解,懵了一會才恍然,“沒有,挺解氣的。”
他指的該是她昨日被孫琦雪故意NG的事。
對這事,她今天确實跟唐姝一樣,挺痛快,但她真正在意的并不是這個。
“任嘉緻。”連名帶姓的叫他,引出接這通電話的緣由,“你能幫我個忙嗎?”
“說。”難得她主動向自己開口,任嘉緻想,不管她要他幫什麽忙,他都會答應。
然,一聽她說完,他就僵住了。
因爲,她提出的是,“我想要你幫我找出當年捐眼角膜給我的人。”
任嘉緻坐在書房辦公桌前,目光所及是電腦屏幕,屏幕裏的桌面背景圖是她的照片,一張未經PS過的街拍,笑得很具感染力。
“行嗎?”小半響沒等到回應,舒若爾又問出個半句,實際心裏緊張的,握手機的手都在冒汗。
是那種,既想要确定,又害怕确定的矛盾心情。
任嘉緻盯着屏幕裏的笑顔,語氣還是平穩,淡定的,“怎麽突然想起這事了?”
舒若爾換隻手拿手機,并乘機長舒口氣,“我想去祭拜下對方,想跟對方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