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個外人都沒拿孫雁凝的死說事,親妹妹倒是詛咒的毫不猶豫。
舒若爾沒接這段話,她要省着力氣,平複自己,抵抗這巨大心痛。
可孫琦雪不放過這個機會,“呵,你僅是擁有我姐姐的眼角膜,他就能跟你結婚,對你寵愛有加,那你知道,他跟我姐姐的感情有多好?他對我姐姐有多愛,多寵嗎?
“青梅竹馬,十幾二十年的感情,你猜,他在抱着你,吻着你,睡着你時,會不會透過你的眼睛,想念我姐姐?或者把你想象成我姐姐?”
如果說,舒若爾說的那些是刺,是刀,那孫琦雪這番就是萬箭齊發。
“扪心自問,如此不介意的你,要的到底是任太太這個身份?還是真愛任嘉緻這個人?”孫琦雪慢慢走向她,到她面前站定,用隻有她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我想應該是後者吧,所以我忍不住要告訴你一些事,他跟我姐姐十幾歲就發生關系了,兩人還造出一個孩子,這樣你也不介意嗎?”
接二連三的打擊,一擊比一擊重,即便心裏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不要受影響,實際在聽到這時,舒若爾還是忍不住踉跄後退,臉色灰白。
“今天就先到這,改天有機會,我再詳細告訴你,他跟我姐姐戀愛時的細節。”孫琦雪哈哈笑着,後腿幾步,轉身,離開換衣房。
房門被大力甩上。
硬撐着的舒若爾松懈下來,腿軟的直滑到地上,雙眸也慢慢渙散起來,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孫琦雪的話不可信,不能信,她就是故意刺激你,挑撥你跟任嘉緻的關系的。
可是,沒有用,還是很疼,很難過。
唐姝跟李隊長幾人站在房子外大門口,等舒若爾換好衣服,一起回暫住地——附近民宿房。
十幾分鍾,沒等到舒若爾,卻見孫琦雪從換衣房方向走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幾人眉心略擰,互相對視,待孫琦雪洋洋得意地從他們身邊經過,唐姝即道,“我進去看看。”
“有事就叫。”女換衣房,男士不易進入,但若有特殊情況,則另當别論。
唐姝跑進去,到裏面,她沒有莽撞的闖入,而是敲響房門,“若爾,你換好了嗎?”
蹲在地上的舒若爾聞言擡頭,望向緊閉的房門,吞咽口水,“好...好了。”
極力掩飾,仍蓋不住哽咽。
擡手一抹,臉頰濕潤。
不知所覺,她竟哭了嗎?
這可真夠有出息的。
舒若爾慌忙拭淚,不想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脆弱,也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然,事與願違,聽出她聲音不對勁的唐姝,這次直接推開門。
開門聲後的四目相對,雙雙愣住。
下一瞬,唐姝忙跑進去,“怎麽了這事?怎麽哭了呢?”
舒若爾的手停在臉上,保持擦淚動作,好一會才慢慢垂落。
“剛剛看到孫琦雪出去,是不是她對你做了什麽?”唐姝已到她跟前,動作迅速地從衣兜裏掏出紙巾,“我們就在外面,隻要你大叫一聲就都能聽見的。”
舒若爾接下紙巾,邊擦臉,邊提出,“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爲什麽?”唐姝不理解,也不贊成,“如果是孫琦雪欺負你,更應該告訴任總。”
就算懲罰不到孫琦雪,也能讓任嘉緻見識到對方素質。
擦過練的紙巾,被舒若爾揉成團,她擡眸看向由衷爲自己着想的唐姝,吸吸鼻子,“她沒對我做什麽,隻是說了些不知道真假的話,那些話,等我想要讓任嘉緻知道的時候,我自己會告訴他的。”
幾秒停頓,又開口,“我知道你關心我,但對這件事,你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以嗎?”
唐姝隻要一想到,孫琦雪剛剛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對比舒若爾獨自隐忍的委屈,就特别想讓前者受到教訓。
但對上後者滿眼請求的模樣,她又不忍拒絕。
“唐姝......”小半響沒等到回應,舒若爾扯她衣袖,富含請求。
無奈,唐姝點下頭,“那好吧,但下不爲例。”
沒有大哭,也沒哭多久,擦幹淚,緩緩神,藏起情緒,又有夜幕作爲掩護,旁人也看不出端倪。
細心的李隊長詢問幾句,皆被舒若爾旁若無事的肯定,帶過。
.....
鍾斯年白天帶林聽參加沈暮安訂婚宴,引起轟動,到晚上,聽到消息的任嘉緻幾人便組了個局,見見那位被鍾大金屋藏嬌的女子。
接到邀約電話時,任嘉禾正跟女兒講故事,聽明哥哥意圖,她首先是拒絕,“大冷天,我不想出去。”
她若出去,孩子必然又要麻煩秦歡。
“回來幾天,穩定了也該出來聚聚。”原本,任嘉禾的朋友就不多,平日也不愛與新人深交,倘若連親近發小都避而不見.....任嘉緻不希望她總活在自我封閉的世界裏。
爲了調動她出門的***,他轉而又提起她從小到大最喜歡粘着的鍾逸辰,“你回來那天那麽冷淡的對待鍾二,他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失落的,正好你可以借這個機會修複關系,也順帶找找以前與大家相處的感覺。”
“聽話,我等會過來接你。”任嘉緻沒有理會她最初的拒絕,也沒給她二次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