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司令卻沒生氣。
臉上依舊帶着笑。
幾步走向了顧淺白,便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束白玫瑰遞到了顧淺白面前:“身體好點了嗎。”
顧淺白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依舊冷淡地看着他。
“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将白玫瑰交給了自己的副官,讓他插進花瓶中。安司令看着顧淺白,似是懷念,“我很想她。”
顧淺白原本以爲自己不會在意,可事實上,心還是抑制不住地咯噔了下。擡眼凝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誰?”
高高在上的安司令在想着誰,思念着誰。這些年來,又有沒有找過那個人。
“哈,也……也沒什麽。”安司令笑了下,輕快地轉移了話題,“你剛醒來,趕緊叫醫生過來看下吧。”
“醫生來了。”安司令的話剛說完,另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伴随着,還有軍靴踩在地闆上的聲響,冷漠,“安司令,真是有勞你過來。”
“少将。”轉頭,一眼就望進了原澈深邃的眸子裏,安司令忙站了起來,笑,“恰巧路過醫院,就進來看看了。”
原澈瞥了他一下,目光就落在花瓶中的白玫瑰上。
這人,是刻意去調查自家小兔子嗎,不然怎麽知道小兔子喜歡白玫瑰。
不過這當下,原澈也沒心情理會更多。
見顧淺白終于醒過來,他忙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她的手,眉眼之間滿是愧疚和擔憂:“你,怎麽樣了。”
又來了。
喉嚨間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般。
沙啞,艱澀,好不容易才發出來幾個音節,偏又輕得仿佛被消音了一樣。
“……”顧淺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醫生們上前,麻利兒地檢查了遍,在宣布“沒事”時,原澈高懸的心才微微松了下來。
又囑咐了些注意事項之後,醫生便退出了病房。安司令也沒能再待下去,被士兵恭敬地請了出去。
開玩笑。
接下來可是少将和少将情人的時光,誰敢打擾,少将就削誰。
“對不起。”想到是自己拿酒瓶砸了顧淺白的頭,原澈就止不住的懊惱,“都是因爲我。我……”
“少将先生。”輕輕握住了原澈的手,顧淺白搖了搖頭,笑,“不用道歉,你知道的,我不會怪你的。”
“小兔子……”
“少将先生,我餓了。”顧淺白眨了眨眼,睜大的桃花眼中滿是委屈,“想吃飯。”
“好。”原澈在顧淺白唇上印了一吻,柔聲道,“我去買飯,你等我。”
“嗯。”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上。
待軍靴觸地的腳步聲遠去,顧淺白這才翻了個身,有些難受地碰了下頭。
白色的紗布纏了一整圈,頭很重,腦海中的思緒也分外的混亂。
“我明明是‘淺淺’,爲什麽身份證上是‘芊芊’?”而且,照片的人分明也不是她。
那是誰呢?
顧淺白蹙緊了眉頭,暗暗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湧上,腦海中不斷不斷的有畫面閃過。
“阿澈,你上的是哪所學校,我好想和你一去上學哦。”
“阿澈,我一個人,好孤單啊。你和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阿澈,爸爸同意我去上學了。”
“爸,你,你要做什麽。我不要做祭品!”
……
不要!
不可能的!
爸,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