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心頭“咯噔”一下,臉色煞白。就在她心慌意亂,不知如何開口之際,容塵已經開口了。
“我怎麽不知道我已經成親了。”
“沒成親?”鳳驚瀾故作吃驚的看着臉色煞白的林珑,慢悠悠的說道:“我方才聽這姑娘一副主人的語氣,還以爲你這玉清山何時添了個女主人了呢!”
饒是林珑頗有城府,被鳳驚瀾如此一番擠兌,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一衆圍觀者眼中的詫異與探究,更是讓林珑丢盡了顔面,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精彩。
“我這玉清山若要添女主人,必定第一個通知你。”
“咦?我竟然有這麽大的面子?”鳳驚瀾驚訝極了。
容塵卻看了她一眼,而後淡淡的說道:“你好歹從我這裏順走了不少靈丹妙藥,我若成親,若不向你要一份賀禮,豈不是太虧了?”
“哎?”鳳驚瀾一瞪眼,連忙道:“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可都給了你了,你怎麽還好意思向我要賀禮?”
話音一落,衆人臉色大變,一道道目光落在了鳳驚瀾的身上。那眼神,實在是有些微妙。就連鳳君邪的臉色都變了變,雖然鳳君邪的臉色很快就恢複正常,但鳳驚瀾依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若說其他人的神情以震驚和古怪居多,那麽林珑看向她的目光,絕對稱得上是冷厲如刀了,而且是淬了毒的那種!
什麽情況?怎麽覺得情況有點兒不對勁呢?
看着一臉蒙圈的鳳驚瀾,容塵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這姑娘,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他當然明白鳳驚瀾口中所謂的“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是那顆鳳靈石。可别人不明白啊!
這不,都想歪了!
可這事兒吧,還真沒辦法解釋。而且,他也沒必要向别人解釋。
他容塵做事,向來随心所欲。這麽多年來,能夠讓他上心的人,實在不多。墨殇算一個,無痕算一個,除了這二人之外,也就隻有一個鳳驚瀾了!
雖然所有人都看着鳳驚瀾,但大家都有意無意的暗中注意着容塵的反應。
這麽勁爆的消息,容塵仙君竟然沒有反駁?
這說明了什麽?
眼見容塵一臉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的神色看着鳳驚瀾,衆人不由得都想歪了。
難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衣着普通的女子,才是容塵仙君的心上人?
想到這裏,衆人不禁看了看相貌平平的鳳驚瀾,又看了看貌若天仙的玲珑仙子,臉色那叫一個古怪啊!
這容塵仙君不會是煉丹煉多了,把眼睛給熏瞎了吧?
當然,這話也就隻能在心裏想想,卻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林珑卻已經察覺不到衆人憐憫的目光,當鳳驚瀾說出那句惹人懷疑的話,而容塵竟然沒有反駁之後,她的臉色就黑了。
容塵,那是她一眼看上的人!
爲了容塵,她放棄了林家嫡女的驕傲,她放棄了女兒家的矜持,孤身一人,不顧世俗的眼光,住上了玉清山。
她挖空心思的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若能得到他的一個眼神、一絲微笑,她願意付出一切。
可結果呢?
容塵竟然爲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而棄她于不顧?
她接受不了!
若鳳驚瀾比她出色、比她美貌、比她更有背景,或許她心裏還會好受一些。可是沒有。
論容貌,這個女人和她根本就沒有可比之處。論背景,她是靈界四大勢力之一林家的嫡女,這個女人拿什麽和她相提并論?
她怎麽甘心輸給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女人?
林珑氣的渾身發抖,她雙目含淚,一瞬不瞬的盯着容塵,一字一句的問道:“容塵,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
容塵聞言淡淡的掃了林珑一眼,然後朝鳳驚瀾問道:“她是誰?”
看着一臉疑惑的容塵,鳳驚瀾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有沒有搞錯?
人家對你情深一片,甚至都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了,您老人居然一臉無辜的問我——她是誰?
這一刻,鳳驚瀾忽然有些同情林珑了。
一衆圍觀者也是一臉蒙圈的看着容塵。
這什麽情況?
不是說玲珑仙子和容塵仙君情投意合嗎?玲珑仙子還曾經在玉清山上住過一段時間。這可是玉清山哪,除了容塵仙君之外,誰敢擅入一步?
可看着一臉疑惑的容塵仙君,衆人傻了。
難道,他們之前聽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
容塵仙君根本就不認識玲珑仙子,又怎會讓玲珑仙子在這玉清山上住這麽長時間呢?
難道,一切都是林家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
看着腳步虛浮,大受打擊的玲珑仙子,衆人忽然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尤其是一些圍觀的女性,已經開始陰謀論了。
難道是玲珑仙子愛慕容塵仙君不得,便到處散播謠言,企圖打消别人的觊觎之心?
衆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看着俊逸出塵的容塵仙君,更是愛心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嗚嗚……容塵仙君真是可憐啊!居然被玲珑仙子這種卑鄙小人捆綁了這麽久,真是太可憐了!
衆人的議論和目光,林珑已經什麽感覺都沒有了。她臉色灰敗,心如死灰。
林珑不是沒有聽說過容塵仙君的冷漠無情,但她當初爲了接近容塵而住到玉清山上的時候,容塵并沒有阻止。她便以爲,容塵是面冷心熱,并非真正的無情之人。
因爲心存美好,所以即便當年被容塵拒絕,她雖然傷心難過,卻仍然心存希望。覺得,隻要他一天沒有成親,自己便還有機會。
可今日,當容塵冷漠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當他一臉茫然的問鳳驚瀾“她是誰”的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心有多冷,有多硬。
她所有的付出,在他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對他來說,她和這玉清山上的一棵草、一塊石頭沒有什麽區别。
不!
或許還是有些區别的。
一棵草、一塊石頭,或許都能得到他的一絲目光,可她,卻從未入過他的眼。以至于,他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問——她是誰?一直沉浸其中,不願醒來的美夢,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