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鳳驚瀾拉着鳳君邪的手,嬌嗔道:“爹,你剛剛出了暗牢,身體可還好?”
“放心,爹沒事。”鳳君邪欣慰的摸了摸鳳驚瀾的頭,笑着搖頭。
“爹,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天祈不是廢了您的丹田和經脈嗎?上次我在地牢裏見到你的時候,你分明身受重傷,如今怎麽?”
鳳驚瀾滿臉困惑的看着鳳君邪,之前在暗牢之時,因爲父女相逢而心情激蕩,所以忽略了鳳君邪曾經意欲偷襲他們。如今冷靜下來,鳳驚瀾立刻想起了這件事情。
在鳳驚瀾的攙扶下,鳳君邪坐在了椅子上。憶起往事,他的目光悠遠而沉痛。
鳳驚瀾與墨殇對視一眼,安靜的等待着鳳君邪開口。
“當年,你母親即将臨盆,我們趕回鳳家之時,遭到天祈帶兵追殺。當時情況危急,爲了保護你們母女,我與滄月兵分兩路。由我去引開追兵,而滄月,則在涼義等人的護衛下,返回鳳家。”
“天祈爲了殺我,費盡心思,我雖數次逃脫追殺,但也身受重傷。有一次,我差點兒就死在天祈手上了,生死關頭,我平死一搏,跳下懸崖。後被初蕊所救,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初蕊?
鳳驚瀾第一時間想到了冥夜的妻子林初蕊,而根據婆婆的說法,當年林家與鳳家關系和睦,林初蕊與她爹更是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
鳳君邪并沒有注意到鳳驚瀾的沉思,他繼續說道:“我雖與你母親分開,但卻一直暗中保持着聯系。後來因爲墜崖昏迷了許久,與你母親之間的聯系也就斷了。你母親擔心我,便派涼義等人前來支援我。”
“隻可惜,我的行蹤還是暴露了。冥夜發現了我的蹤迹,暗算于我。之後,又将我的行蹤出賣給了天祈。幸好當時涼義率領邪王軍及時趕到,我才得以逃脫。”
“逃脫之後,我立刻去尋你母親。卻發現你母親早已離開了當初的藏身之地。我沿着你母親留下的線索一路追蹤到了北極冰原,可……”
一想到當年所看到的慘烈場面,鳳君邪眼眶通紅,雙拳緊握,額間青筋迸起。心中充滿了悔恨與哀憫。
鳳驚瀾也紅了眼,鳳君邪雖然沒有說,但當年的事情,她已經從别人口中得知了。
隻要一想起她爹費勁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的趕到北極冰原,本以爲就能與妻女團聚,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沒有重逢的喜悅,有的,隻是血流成河、滿地殘屍!
一雙溫暖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鳳驚瀾一擡頭,便撞進了一雙冰藍色的鳳眸之中。
鳳驚瀾心中一暖,勉強振作起來。
鳳君邪看到這一幕,心中欣慰,心頭的悲痛被稍稍撫平了些。
“爹,雖然娘已經不在了,但你還有我啊!”鳳驚瀾走到鳳君邪面前,握住鳳君邪微涼的手,安慰道:“爹,你放心,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的!”
“說什麽傻話!”鳳君邪摸了摸鳳驚瀾的頭,柔聲道:“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人生,怎麽能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呢?更何況……”
鳳君邪眼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光芒,緩慢而堅定的說道:“你娘是生是死,尤未可知!”
“什麽?”鳳驚瀾瞪大了眼睛,就連墨殇也有些詫異的看着鳳君邪。
“當年,我趕到極北冰原之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将那些啃食屍體的冰狼屠戮殆盡。但很快,我就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鳳君邪的眼睛亮的驚人,他興奮而隐忍的說道:“你娘是古鳳一族的公主,血脈高貴,尋常妖獸若啃食她的血肉,必定爆體而亡。可那些冰狼,卻毫無異常!”
鳳驚瀾與墨殇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爲了掩飾這件事情,我屠盡了北極冰原上的所有玄獸。可當時,我已經耗費了所有的靈力,且身受重傷。當時的我,已經沒有力量再與天祈一戰了。更何況,還有暗中虎視眈眈的冥夜。”
“所以,當年你其實是故意束手就擒的?”墨殇看着鳳君邪,眼底閃過一絲震撼之色。
“不錯。”鳳君邪得意一笑,道:“以我當時的情況,即便僥幸逃回鳳家,面對天祈的圍剿,鳳家根本無法庇護重傷的我。所以,隻有我落在天祈手中,才能讓鳳家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而且,我太了解天祈了。他恨我入骨,絕對不會那麽容易讓我死。”鳳君邪冷笑一聲,道:“果不其然,他将我囚禁在湖底暗牢之中,廢我丹田、斷我經脈,日日折磨于我。”
“你的靈力?”墨殇皺眉看着鳳君邪。
即便天祈是被鳳君邪算計了,但以天祈的謹慎和對鳳君邪的憎恨,鳳君邪根本就沒有瞞天過海的機會。“我的确曾被天祈廢了丹田和經脈。但我當年遊曆三界,曾在一處秘境中,得到過一卷靈族留下的秘籍。秘籍上記載着一種極爲高深的功法,但想要練此功法,就必須毀去原有的根基與修爲,破而後立,方
能練成。”
“所以,你就将計就計,任由天祈廢了你的丹田和經脈,毀去你一身修爲,卻暗中修煉奇功?”想通這一切,墨殇不禁有些贊歎的看着鳳君邪。“不錯,靈族秘籍詭谲難測,威力巨大。但想要練成,卻難如登天。我用三百多年的時間打下基礎,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會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常。可一旦基礎打牢,便能一飛沖天,用最少的時間,修煉
到最高的境界。”
這也是爲什麽,第一次天祈帶鳳驚瀾去湖底暗牢時,看不出絲毫異常的原因。而鳳驚瀾前後去湖底暗牢相隔的時間很短,但再見鳳君邪,卻已是天壤之别。
鳳君邪的大名,墨殇不止一次聽說過。當然,是在他還是鳳炎的時候。但此時此刻,即便是墨殇看來,鳳君邪的所作所爲,也是極爲高明的。
他在絕境之中,生生開辟出了一條生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此事說來簡單,可難就難在每一個環節都在鳳君邪的掌握之中。若非墨殇和鳳驚瀾的介入,下一年滄月忌日之時,天祈再去湖底暗牢之時,勢必會死在鳳君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