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走了？”鳳驚瀾雖然有些詫異，但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了。
冥家是來參加墨殇的慶功宴了，如今慶功宴已經結束，選妃之事又不了了之，冥夜身爲冥家家主，自然不可能一直耗在龍宮。此時提出離開，倒也合情合理。
除了冥家之外，此次前來參加慶功宴的各大勢力，在明知選妃之事無望之後，都已經先後離開了。
“瀾兒，知道你平安無事，婆婆就放心了。”月婆婆一臉慈愛的看着鳳驚瀾，随後想到了什麽，擔憂道：“瀾兒，答應婆婆，盡快離開龍宮，這裏的情況很複雜，不要把自己卷進去。”
“婆婆，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鳳驚瀾點了點頭，見月婆婆還想再說什麽，鳳驚瀾主動轉移了話題，問道：“對了，婆婆，你怎麽會在冥家？”
“當年的事情，我放不下。”月婆婆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眼中閃過一抹怨恨之色，憤然道：“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背叛了小姐和姑爺！”
鳳驚瀾心中一動，問道：“那婆婆你查到什麽了嗎？”
月婆婆猶豫了一下，随即搖頭，道：“瀾兒，這些事情，婆婆會處理好的，你隻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婆婆！”鳳驚瀾卻不贊同，她反駁道：“如果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那也就罷了。但現在，我既然明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奸人所害，身爲女兒，我怎麽可能置身事外？”
不等月婆婆開口，鳳驚瀾又道：“婆婆，你知道我的性子，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去查證。就像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我爹的下落，但我還是能夠找到這裏一樣。”
“哎……”月婆婆長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這麽倔強。”
月婆婆思索片刻，終于松口。
“我的确查到了一些東西，我也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向我保證，在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大到足以報仇的時候，要明哲保身，不能沖動行事！”
“我答應你。”鳳驚瀾鄭重的點頭。
當年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即便有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但兩相結合，至少能夠分辨月婆婆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眼前的婆婆有些陌生。原本，她以爲是多年未見，所以産生了疏離的感覺。但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不對勁。
就像涼叔，她與涼叔隻有在傲天大陸上的一面之緣，更何況，嚴格算起來，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還是敵人。可當涼叔說出他的身份之後，從涼叔的言行舉止和眼神中，她總能覺得安心、親切。
可眼前的婆婆，明明該是她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但她卻總覺得這次再見，卻有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橫亘在兩人之間，讓她下意識的抗拒和警惕。
月婆婆并不知道鳳驚瀾的想法，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回到了當年。
“那一年，小姐懷孕了，姑爺大喜，放下手中的事務，陪小姐出去遊覽三界。直到小姐快臨盆時，姑爺帶着小姐返回鳳家。”
“可不知怎的，我們的行蹤路線被暴露，天祈率兵追擊。姑爺爲了保護小姐，獨自引開追兵。我們則帶着小姐藏了起來。”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姑爺逃出了天祈的追蹤，傳信說很快就會與我們會和，但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不久之後，我們得到消息，說姑爺被天祈打成重傷，下落不明。”
“小姐知道後，心急如焚，甚至想要親自去找姑爺。但當時小姐已經快要生産，根本無法移動。無奈之下，小姐便吩咐涼義帶上冥王軍前去支援。”
鳳驚瀾安靜的聽着，這一部分，婆婆和涼叔說的并無差别，所以應該是真的。
“後來呢？”鳳驚瀾不動聲色的問道。
這前半部分，她已經聽涼叔說過了，之所以沒有打斷，隻是爲了驗證婆婆所說的是否真實。
如今已經這前半部分的真實性已經得到證實，她此刻關心的，是後來發生的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涼義離開之後不久，小姐因爲憂心姑爺，動了胎氣。幸虧小姐身邊帶了精通岐黃之術的紅月，小姐在紅月的幫助下，竭盡全力，生下了一個女兒。”
雖隻有寥寥數語，但鳳驚瀾卻能體會到當時的危險。她的母親，在丈夫生死未蔔之際，拼盡全力，生下了她。
一直以來，鳳驚瀾都以爲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也曾想過，她的父母在哪裏，她也曾怨過、恨過。
可當涼義說出了她的身世，鳳驚瀾雖然知道她并不是無父無母，她的父母是迫不得已才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但心底總有些孤獨。
月婆婆此刻的一番話，卻像是一道暖流，流進了鳳驚瀾的心底。滋潤了她原本有些蒼涼的心髒。
鳳驚瀾眼眶微紅，心底萬般情緒湧動。她想說些什麽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對着月婆婆，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後來呢？”
聽着鳳驚瀾有些哽咽的聲音，月婆婆深吸了一口氣，她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忍回憶。
但在鳳驚瀾的堅持下，月婆婆還是說道：“生下你之後，小姐的身體十分虛弱。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的藏身之地暴露了。”
月婆婆像是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回憶之中，她身體輕顫，聲音有些不穩：“小姐爲了保護你，帶着紅月和我妹妹引開了追兵。而我，則帶着初生的你，逃亡相反的方向。”
“你妹妹？”鳳驚瀾敏感的捕捉到了這個字眼。她從不知道婆婆還有一個妹妹。
不，應該說，她從來不了解婆婆。相依爲命那麽些年，婆婆一直督促她修煉，教授她各種知識，但對于她的身份來曆，卻絕口不提。
若非當初遇到了涼叔，她甚至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我有一個妹妹。我們都是被小姐所救，承蒙小姐收留，一直跟随小姐左右。”月婆婆看向鳳驚瀾，說道：“她叫碧月。”
“碧月？”鳳驚瀾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前段時間墨殇和她說的話。“之前你遇到的那個夜探耀辰宮的人，是冥家家主的夫人林初蕊身邊的人。此人名喚碧月，人稱月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