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之前就覺得這隻貓兒與衆不同,但他着實沒想到一隻小小的貓兒,身上竟也隐藏着這麽多秘密。
以他的修爲,既然知道了是玉靈貓遮掩了鳳驚瀾的真實身份,自然有辦法強行斷開玉靈貓與鳳驚瀾之間的聯系,讓鳳驚瀾現出真身。
但,感受着掌下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和依賴的貓兒,墨殇終究沒有動手。
莫珏見狀,低垂的眼眸中迅速劃過一絲晦暗之色。
就在此時,一暗衛倏忽出現。
“王,抓到人了。”
墨殇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使得原本就心驚膽戰的梵虞幾乎站立不穩。
莫珏也擡起頭來,就見墨殇輕柔的将那貓兒放在了床上,甚至拉過被子将她蓋住,連床榻上的錦帳都放了下來。
安置好鳳驚瀾之後,墨殇面沉如水,朝寝殿外走去。莫珏心神一凜,連忙跟了上去。
白靈兒瑟瑟發抖的跪趴在偏殿之中,無盡的恐懼與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幾乎将她整個人淹沒其中。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她本以爲那隻貓兒再受寵,也不過是隻寵物。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墨殇竟然會爲了一隻野貓興師動衆。
之前在墨殇處碰了壁,她滿心煩躁不甘,本想出去轉轉,再另想它法。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受傷落單的鳳驚瀾。
白靈兒心中的怨恨與不甘,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洩口,全都沖着鳳驚瀾去了。
當時隻顧着發洩心中的怨憤,白靈兒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這麽做,要承擔怎樣的後果。
事後冷靜下來,白靈兒雖然有幾分後怕的。
不過,在她看來,鳳驚瀾不過是一隻貓,墨殇再怎麽樣也不至于爲了一隻貓對她們貓族動手。可她卻有可能因爲鳳驚瀾出事,而完全替代鳳驚瀾的位置。
可在看到墨殇臉色大變,撂下滿殿賓客,頭也不回的離開之後,白靈兒心底的恐慌就已經上升到了極緻。
所以,在墨殇離開之後,白靈兒就跑了。若是平時,以白靈兒的心機,自然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但當時的白靈兒方寸大亂,哪裏還管的了那麽多?
可身處龍宮,她能跑到哪兒去?早在暗衛去請莫珏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去捉拿白靈兒了。
白靈兒跪了一個多時辰,此刻腿腳發麻,如萬蟻啃食,痛苦難當。但即便如此,白靈兒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當緊閉的殿門被推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白靈兒匍匐在地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感覺到來人站在自己面前,白靈兒雖然心中惶恐,但還是強撐着膽子擡起了頭。
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時,白靈兒眼底爆發出一陣希望的光芒,整個人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老祖宗,救救靈兒!救救靈兒啊!”
“老祖宗,靈兒知道錯了!靈兒真的知道錯了!老祖宗,您救救靈兒吧,靈兒不想死啊!”
“老祖宗,靈兒隻是想給那隻貓一點教訓,靈兒沒有想置那隻貓于死地的。老祖宗,您是最清楚靈兒的,靈兒隻是一時糊塗,求老祖宗救命啊!”
在被帶到這間偏殿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了。但她不甘心啊!她還沒有成爲墨殇的女人,還沒有享受榮華富貴,她不想死啊!
可在看到梵虞的時候,白靈兒心中不可遏制的升起了一絲希望。她哭的梨花帶雨,想要勾起梵虞的恻隐之心。
可很快,白靈兒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梵虞看她的眼神,再沒有了以往的慈愛與祥和,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與憎恨。
此刻的梵虞,就像是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而白靈兒的一聲聲哭訴祈求,無異于火上澆油。
梵虞一把掐住白靈兒的脖子,面目猙獰的瞪着吓傻了的白靈兒,厲聲道:“你還有臉喊救命?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的愚蠢,險些讓整個貓族爲你陪葬!”
“我真是老了,居然沒看出你有如此野心。想做龍後?你也配!”
“白靈兒交給你處理,要是不能讓我滿意,你貓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墨殇的話猶在耳邊,一想起,梵虞就心底發寒,看向白靈兒的眼中似有火焰噴出,幾欲将白靈兒焚燒殆盡。
墨殇本想親自處理白靈兒,但今晚的慶功宴還沒有結束,他離席這麽久已經于理不合,若再不出現,難保旭堯會從中作梗,煽風點火。
所以,墨殇便将白靈兒交給梵虞處置。而且他相信,以梵虞此刻對白靈兒的怨恨,白靈兒落在梵虞手中,才真正是生不如死。
墨殇回到正殿的時候,旭堯已經回來了。衆人暗自觀察着墨殇,想要從墨殇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奈何墨殇不動聲色,讓絕大多數人摸不着頭腦。
此刻,整個大殿之中,除了知情的莫珏之外,也隻有中途離開的旭堯知道些蛛絲馬迹了。
哦,不,應該還有一人能夠猜到些什麽。
此人,就是坐在一處不顯眼位置的容塵了。若說整個龍宮之中,有什麽能夠牽動墨殇的情緒,恐怕也隻有鳳驚瀾變成的那隻貓了!
不過,容塵對此并不擔心。龍宮畢竟是墨殇的地盤,而且既然墨殇已經回來了,那就說明事情已經解決了。
就在容塵老神在在的自斟自酌之際,坐在他旁邊的魔尊無痕,卻終于按捺不住地站起身來。
可就在這時,一直沒什麽反應的容塵卻忽然伸手,按住了無痕的肩膀。
無痕皺着眉頭看了容塵一眼,見容塵笑着搖頭,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但出于對容塵的信任,無痕雖然滿肚子疑問,但卻忍住了。
衆人本以爲墨殇會在這場慶功宴上選幾名世家女子爲妃。卻不料,直到慶功宴結束,作爲當事人的墨殇卻根本提都沒提這件事情,而發出邀請函的莫珏長老,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雖然有些疑惑,但墨殇既然沒有開口,他們也不好主動湊上去。至少在這樣的場合,主動湊上去是一件比較掉價的事情。誰也不想讓其他勢力看了笑話,此事,便暫時擱置了。
慶功宴結束之後,莫珏本來想和墨殇談一談關于鳳驚瀾的問題,但等他送完人回到大殿時,墨殇早已回了寝殿。
莫珏歎了口氣,隻有另尋時機。
而此刻,回到寝殿的墨殇卻擰緊了眉頭,陰沉着臉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榻。
層層疊疊的錦帳遮掩之下,床榻上的景緻有些朦胧。但那清淺嬌軟的低吟聲卻透過錦帳傳了出來。
緊接着,一截瑩白如玉的皓腕從錦帳縫隙處伸了出來,如青蔥般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床沿上。
雖隻是冰山一角,但呈現出來的美感,卻是勾魂攝魄的。再加上那嬌軟惑人的輕吟,更令人渾身酥軟。
可墨殇卻對這番美景視若無睹,他陰沉着臉,一揮衣袖,原本低垂的錦帳頓時上下翻飛。伴随着一聲悶哼,床上的女子被掀翻在地。